这时候,朝候永东走来三个人。
候永东一看这三人,更是吓了一跳。
这三人长的太凶恶了,一个只有大半边脑袋,另半边儿脑袋似乎曾经被砍过,候永东实在想象不到象这样的人竟然还能活下来;一个没有左臂,是个独臂的猛汉;还有一个留着光头,只有一只左眼,是个瞎子,左脸上还有一块巴掌大的伤疤。看气势,这三人应该是大哥身份。而且,从他们各自的特点可以看出,这都是经过大风浪的人物。
“谁打的人?”半边脑袋问道。
候永东抢先说:“是我!跟其他人无关!”候永东冲着保安们喊了一声:“你们都下去吧!”保安们不动,又重复用力吼了一声,一些保安终于试着往回走,但被黑社会围着,走不出去,直到那半边脸发话道:“让他们走!我不喜欢伤害无辜!”人群终于让开了一道口子,保安们一步一回头地下去了。
光头瞪着候永东道:“今天的事儿咱得有个说法,我们的兄弟被你把肋骨打折了,我们得考虑考虑是不是也得把你的腿弄折一根,弥补一下。”
一个副队长颤抖地说:“我们也是被逼的,你的,你的兄弟到我们小区偷了两次东西了。”
“那也不至于把肋骨给打折啊!”独眼龙也狠狠地道。
突然,警车声响起,一辆警车从门口开了进来,候永东象来了救星一样,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警车一看这阵势,调头就往回开。看来,警察也被这阵势吓到了。对此候永东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肯定是回去搬救兵了,警察不会坐视不管的。
面对众多的凶神恶煞,候永东内心有些恐惧,但他同时也意识到,这个时候显得妥协更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还不如装的硬一点儿,反正就这阵势了,大不了死一回,候永东在心里进行了反复的思想斗争,但他的脑子太乱了,乱的根本理不顺,他甚至在想:今天实在不行就豁出去了,弄一个算一个,大不了英勇献身!
他突然有了一种抗日英雄般的悲壮激情。
候永东将手交叉在胸前,借此架势来减轻自己的心理压力,其实他的手一直在抖,一直在轻轻地抖。“人是我打的,而且已经打了,没法挽回了,我觉得你们道儿上的人更应该懂规矩,你的兄弟触了我们的底线,也就是摆了我们的道,给他点儿惩罚是应该的,你们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吗?”
那个半边脑袋皱他一下眉头,眼睛朝向一边,身体却向候永东他们走来,他走的很慢,但越慢越让候永东有些紧张,半边脑袋边走边从后腰上抽出一根十几公分的铁棍,朝下一甩,瞬间变成一米多长。
半边脑袋手提着铁棍到了候永东跟前,手已经开始慢慢举起来。
候永东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不管怎样,他不能任由他们放肆。
“住手!”这时候,从旁边传来一声急促的吼叫。
众人一惊,纷纷朝这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物业公司的总经理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候永东回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这老头不是别人,竟然是他在部队时经常给他们打招呼的那个徐哥。他怎么会在这里?
“徐哥,是你?”候永东喊道。
“不错,是我!”徐哥冲候永东一笑。
物业老总请来的人果然是徐哥,徐哥看了看这三个老大,表情刹那间严肃起来。“你们想干什么?欺负到我兄弟头上来了?”
“徐哥,不是,其实……”半边脑袋似乎认识徐哥,表情显得有些不安。
候永东有些吃惊,这些人见了徐哥,竟然如此恭敬,看来,徐哥的身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神秘。
徐哥一句话,很轻松地解决了这次纷争。
中午,物业公司作桩,摆了一桌,保安队和黑社会化解了前嫌,竟然成了朋友,原来,这物业公司的老总,是徐哥以前的一个朋友,出事儿后老总就把徐哥搬了出来。徐哥在道上曾是独霸一方的大哥大,这三个身体残缺不全的大哥自然认识徐哥,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化敌为友,给徐哥卖个人情。
酒桌上,徐哥让候永东坐到他的身边,喝的差不多了,徐哥突然对候永东说:“小候,以后跟着徐哥混,怎么样?依你的条件,是个做大事的人,你就心甘情愿地窝在保安公司吗?”
“徐哥,您指的是……”候永东有些惊讶。
“大生意,大买卖,你别看徐哥我表面上隐退了,实际上还掌握着大宗的生意,我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如果你能跟我干,我保证你在J市稳稳地扎住根,在半年之内一鸣惊人,我想,以我老徐在社会上的威望,捧起一个人还是不难的!”徐哥现在说话的语气,全然不象候永东当兵时经常给自己打招呼的那个徐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徐哥竟然有这般威风的一面。
“徐哥,你让我考虑三天,三天以后我答复你!”候永东此时的心里有些矛盾,他知道徐哥是干什么的,如果选择了这一步,就意味着自己真正地踏上了一条不归路,真正成为一个邪恶的黑社会,但是徐哥的风光又让他感到很向往,一个真正的黑社会老大,跺跺脚,J市能动荡三天!
“那好,我等你的答复。不过,我还希望你今天所见的这个徐哥,不是住在惜梦山旁边的那个徐哥!”徐哥老谋深算地笑着,给候永东碰了碰杯。
候永东自然明白徐哥的话中之意,他是想让自己不要暴露他的身份。
当天晚上,候永东失眠了,与徐哥的偶遇,激起他心中的一朵浪花,他何尝不想成为一个能在J市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他一拍手,J市就能地震三天!
眼前,徐哥的话实际上就是给了候永东一个机会,如果自己答应了,凭借自己的这身本领,他肯定能闯出一番事业。
但是这样的话,自己就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大恶人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该如何选择呢?
在盘龙学校,只要哨声一响,能以最快的速度集合队伍,也就是说,哨响过后不到不一分钟,全部学员不管是在睡觉还是在进行其它的事情,都会第一时间赶到集合场地。毕竟,谁都不想去享受一下那‘阴阳池’的待遇。然而,无论他们集合速度有多快,每次总会有人最后一个赶到,那么对不起,先到阴阳池里泡上两个小时再说。
时间长了,老虎也打盹的时候,邵锡也成了一次集合的牺牲品,仅仅是不到一秒钟的差别,他成了最后一个到达集合场地的学员,理所当然地,他被勒令到阴阳池里反思。
这池子不是一般的池子,里面盛满了盘龙学员们的大小便,一股冲味儿扑面而来,邵锡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一下子跳到了池子里。
跳进去才知道,原来这滋味儿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池子里泛起的冲味儿使劲儿地往上漾,非常刺鼻,可以想象,整个身体浸泡在大便与小便混合成的臭水中是什么滋味儿,邵锡尝试着屏住呼吸,均匀地喘着气,但是根本不怎么管用,毕竟,这池子里的东西都是‘老陈酿’,味道冲的要命。
这一刻,真有一种被扔进厕所便坑里的感觉!
邵锡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是一个喜欢幻想的人,此时,想一些别的事情,兴许能减轻他的恶心之感,于是他开始在脑子里想一些兴奋的事情来淡化一下面前的气味儿。
邵锡想起了伟大的祖国,想起了神秘的中央特卫团,想起了可爱的家乡,想起了一切值得回忆的人和事,顿时觉得激情澎湃,他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儿折磨又算得了什么呢?不就是泡在便池里吗?自己又没有什么损失,大不了完了之后冲个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想着,邵锡倒也不再压抑着呼吸,看开了,倒也不觉得这池子多么肮脏了。
看着来自各国的学员们笔挺地站在那里,经受着教官们的呵斥,邵锡暗暗在心里发誓,他一定要在这里,将中国学员难以取得好成绩的历史彻底改写,他一定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中国军人了不起,中国了不起!
接下来,盘龙学校会陆续安排进行一些项目的竞技,成绩优越的可以在学校的评比栏里挂红旗,当然,这里没有分组,只有国家,评比栏上直接把学员划到了国家的行列,在评比栏里,记载着几年以来,各国学员为他们国家争取的分数和成绩,而中国的成绩却不是很好,总分是中游偏下,美国成绩最好,比最后一名国家的成绩分数足足高了三十倍。
对此,邵锡承受了别人无法承受的极限,白天,在享受到一天的魔鬼训练之后,他晚上一到半夜就会爬起来,偷偷地走出帐篷进行强化训练,后来,他干脆把李浩叫起来,陪他一块练,但是李浩没能坚持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李浩的身体状态不是很乐观,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他经常咳嗽,脸色也经常发黄,白天的高强度已经让他有些吃不消了,晚上再一加班,他更是受不了。最后,只剩下邵锡一如既往风雨无阻地折磨着自己,自我加压,一次又一次挑战着身体的极限。
如今,邵锡已经拥有了十足的信心,在各项竞技中取得好成绩,为国家争光!为此,他付出了太多的努力。
邵锡的想象被一阵脚步声惊醒,原来,诗奇芬竟然朝着池子踢着正步走来。
邵锡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诗奇芬一下子跳进了池子。
溅起的臭水弄的邵锡满脸都是,邵锡再一次闻到了这难闻的味道。
“哦,对不起,邵锡,我不小心弄了你一身!”诗奇芬意识到自己跳的太猛了,让这水池的臭水溅洒在邵锡的脸上。
邵锡摇了摇头,用袖子拭了拭脸上的臭水,问道:“你怎么也受惩罚了?”
诗奇芬嘴巴一噘,苦笑道:“我是在队伍里轻轻地动了一下,其实也仅仅是那么一小下而已,教官就发火把我赶到这里接受惩罚,真的,我突然觉得这学校太滥了,简直不是一般的滥!”诗奇芬的话很轻,却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