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柔,又不似洛锦那斯般的娘气,听来倒是让人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意。
不过梅洛睛这个时候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怜惜情意,她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本宫问的是你是何人?”
他一听梅洛睛自称本宫,随即明白到她的何人。能有胆子在这荒凉的宫院之中的,除了二公主梅洛睛以外,恐怕很难再找出这么大胆的小女孩了。
他立刻跪了下来,柔声道:“小的是个家人子,姓赵单名一个斌字。”
“家人子?”说话的是颜烈,他有些不解地看向梅洛睛。梅洛睛回了他一记白眼,好似在嘲笑他闭塞似的。
“母皇后宫的。”她压低了声音解释了一下。颜烈这才明白过来,嘴角浮起一记戏谑的笑容。
梅洛睛鄙见,哧了他一下。
改天,也把你献给母皇,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拽。
“赵斌,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不能随便进来的吗?”
跪在桥上的赵斌好像是顿了一下,才又柔弱地说道:“小人,小人才进宫不久……”
“行了,你快走吧,再呆在这里,扫了本宫赏月的兴致。”梅洛睛觉得他说话太过于拖泥带水了,很烦他,随便找了个理由便要打发掉他。
赵斌轻轻一拜后便站了起来,缓缓地向桥那边走了下去。
“怎么突然来了兴致了,刚刚不是说要走的吗?”
颜烈故意取笑她,他觉得梅洛睛可爱得紧,明明心肠不坏,却总是一副恶魔女的样子。
他从梅洛睛刚刚的话里大概猜到了这座宫院应该是禁忌才对,刚刚那个家人子如果让别人发现,只怕会有杀身之祸。
梅洛睛没有杀他的意思,相反只是将他赶走了。
梅洛睛轻哼了一声,也不理他,转身也要离开。
这一次颜烈没有阻止她,而是饶有兴趣地跟在她后面,不时还吹吹口哨,梅洛睛让他烦到,几次都回过头来给了他几记凶狠的白眼飞刀。颜烈全然不在意,反而更是得意在吹着。
出了这里,刚想往回走,就见施若琳急冲冲地走了过来。
“公主,不好了,出事了。”
施若琳一见梅洛睛与颜烈,小跑着过来,因为紧张,额头上都布满了点点的汗光。
梅洛睛惊扼,她还没有看到了施若琳如此紧张过,莫不是宴会上出了什么差错,兰她?想到这,她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安平世子遇刺了。”
“什么嘛,我当什么大事,就那人妖。”颜烈冷冷地嘲讽了一声。
梅洛睛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她虽然也讨厌那个安平侯世子,总想找个时机狠狠地整他一顿,但绝不能在宫里,更不可以在女皇的宴席上出事。
身为皇女的她,天生就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皇室与洛姓诸王候的关系是越发的微妙,可以说是牵一脉而动全身。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的,敢在这个时候动手?
施若琳对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尽清楚,梅洛睛只得急冲冲地赶回了御花园,她担心梅洛兰,毕竟这宴会的所有操办都经她的手,如果追究起来,怕会有麻烦了。
一进御花园就觉得气氛很沉闷,梅洛睛看到两名御林军正将一名华服男子逮住了,拖着押在一旁,而安平候一家正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好像情况并不像梅洛睛所想的,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悄悄地来到了梅洛兰的身边。
正想开口问她怎么回事,就听到女皇略是撕哑的声音大声斥责了她一句:“你到是跑到那里去了?”
梅洛睛没想到女皇会将怒火发出她身上,心里几是不平,那口气都不顺了,正要顶回去,让梅洛兰给拦住了。
她用力地捉住了她的手,小声低哝道:“别出声。”
梅洛睛这才愤愤地跺了跺脚,忍了下来。
女皇也不理梅洛睛的反应,生气地转过头去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安平候一家子。
“安平候,联念你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今晚的事情联就不再追究。但若有下次,联定不会轻饶。好好看管好自己的儿子,不要再让他弄出什么妖娥子,丢了皇家的脸面。好了,联此刻也不想再见到你们,跪安吧。”
安平候一家子听到后,都千恩万谢的,瑟瑟发抖地退出了御花园。
“陛下,那……”秋力指着被押在一旁的人,请示女皇的意思。
女皇了无兴趣地看了一眼,冷笑一声,“斩了。”
秋力手有些发抖地,他偷偷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又问了一声:“那其他的呢?”
梅洛睛顺着秋力手指的方向才看到,那里正跪着五个华服男子,衣着打扮与被押的那名男子一般。这五名男子具都是俊美无双,就是这样跪在那里,看着都让人觉得心痛。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秋力找来的男优,要不,秋力也不会紧张成这样了。
虽然还不知道事情的始未,但见秋力如此的窘迫,梅洛睛乐灾乐祸了起来。
女皇扫了他们一眼,神色倒是缓和了下来。
“他们就算了,你去安排安排吧。”
秋力一听,明白女皇话里的意思,随即扬手示意他们退下。
一场小小的不快似乎对女皇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宴会依然按计划继续下去。
梅洛睛这时才从黄尚宫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却原来,这不过是一场争风吃酸的风月事,安平候世子嗜好男宠,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竟占了那名被捉的男子的情人。那男子痛不欲生,才会借此机会,行刺于他。
这样的事实在是不上台面,偏偏又惊动了女皇,所以刚刚安平候一家才会吓成那样。
梅洛睛听后白了施若琳一眼,“你怎么也不了解清楚,害本宫白白让斥责的一顿。”
施若琳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自言自语道:“奴婢也没在这啊。”
她说得很小声,却仍让梅洛睛听到了,梅洛睛气眼都横了。心想:好啊,施若琳,原来你是知道本宫让颜烈那斯给劫了去却不理睬的,真亏本宫还待你如姐妹。
施若琳见她如此,知道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跪下,“公主,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奴婢吧。”
梅洛睛正在气头上,本不想理她,奈何熬不过她的苦苦哀求,再加上黄尚宫与梅洛兰为施若琳说了不少好话,她这才勉强地说了声:“好吧,这次就原谅你。”
施若琳破涕而笑,赶紧站了起来,扶着梅洛睛,伺候她坐了下来。
熙熙攘攘的皇宫外面的广场上,各家的马车轿子都有序地排放着,下人们没能进入皇宫,又不敢离得太远,只得呆在自家的车子旁边,看着天上的月亮,聚在一起滋滋地瞎猜着宫里面的盛况。
不时,他们还会看向宫门上的卫兵,轻轻地哄笑道:“我们可比他们要舒服多了。”
在这一排排马车的后面,有一辆外表很是华丽的马车,相比其他家的马车,它显然是大了许多。马车的前辕上挂着一盏红灯笼,上面写着栖凤楼几个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