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那个小女孩的?她逃脱了吗?
宋天昊想起了刚刚杀栾五几个人时,他们好似正要进入获草丛中。他仔细地想了一起,冰封似的脸又一次生硬地扯出一记冷笑。
看样子,她是真的逃跑了。还真看不出来,这么小小的年纪,下手竟然如此的狠辣。
宋天昊把玩着簪子,思想着要不要进入获草丛中去找回她。
真是可笑,宋天昊,你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会发起善心来。既然她已逃脱,接下来,能否安全回去,就不必再关心了。
宋天昊将簪子收入衣袖中,转身走出了破庙,又一个纵身,跃上了马背。
经过获草原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心里有了丝丝久违了的担心。
说起来,他跟她根本谈不上认识,如此冒失地过去找她,实在不像他的做事风格。虽然想不通他为何会为她而破例,扔下了本该见面的那个人匆匆赶来救她。
既然她已经靠自己逃脱了险境,应该会有办法回到同伴身边吧?
宋天昊看了一下天色,已是日向西天了,如果再不回去,怕会误了大事的。
他定了一下,神情又一次枭狠毒辣,冰封雪藏。他用力勒紧马绳,决定离开。
梅洛睛她们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有多久,只觉得口干舌燥的,脚已经快提不起来了。因为听到后面没有任何的动静,几个人便就地找了块干点的地方坐下休息。
梅洛睛抬头看着天色,觉得快要黄昏了,又累又渴又俄的她心里有些愤愤然。
该死的颜烈,难不成,他根本就不想来救她不成,这么久了,都没有动静的。还有,卫斯呢,难道真是呆成那样,她没有回去,他都不担心的吗?
什么同门情谊,全都是骗人的,指不定颜烈根本希望她从此消失了最好呢?
梅洛睛越想越觉得对,明明颜烈就跟在她后面,没道理会看不见她被绑了的?
这个小气鬼,阴险、沉闷还记仇,肯定是他记恨自己平时抓弄他,所以才故意的。
梅洛睛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也挺委屈的,思量着如果可以平安回去,这一次要给颜烈好看,叫他知道她的厉害。
“我们这是到那了?”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看起来只比梅洛睛大点的女孩子看了看天空,无力地问了一声。
半响,都没有人回答她。大家都不知道现在走到那里了,何时才可以出了这片获草原,出去了,又是否能够平安回家。
梅洛睛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就在此时,隐隐地听到有马蹄声。她立即站了起来,神情很是紧张,但她仍不忘示意其他人安静,先停在原地不动。
她让五人当中最年长的那个女孩跟着一起慢慢地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悄悄地拔开获草,走了过去。
她们没想到的是,还没有走到多远,从草丛的间隙当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条曲直委婉的黄泥小道,耳边,除了听得到马蹄声外,还有呜呜作响的河水的声音。
这里竟然离小道这么近,只是不知道沿着这条黄泥小道,能否回去南城。那马蹄声又是谁?越来越近,会不会是那伙歹人的同伴?
梅洛睛微微猫下身子,还没有看清楚骑马人的模样,马已经驰骋而过,只留下了一道白色的背影。
梅洛睛刚刚并没有看到歹徒中有人身穿白衣的,更没有见过他们当中有人的背影如此飘逸。尽管如此,她仍不敢确定他是否与那伙歹人有无关系,怕节外生枝,只得猫得更低,更到马完全看不到身影。
直到除了河水的声响外,听不到其他的杂音时,梅洛睛才壮起胆子,走出了获草丛。她左右看了几遍,无法确定回城的方向。
看似希望,又似在危险之中,梅洛睛一时拿不定主意,感叹了一声。
“不知道该朝那个方向走才是回城的路。”
那大女孩听她说完后也是仔细地张望了一番,突然,她激动地说道:“那里,那里好似是悬索桥?”
梅洛睛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远处,模糊中,如雾气缭绕的悬索桥若隐若现。
朝着它的方向走去,应该就可以回到城里了。梅洛睛抬头望了一下天空,按她们现在的速度,真不知道何时才可能回到城里?
难不成,颜烈真的想把她扔在这种地方?还是说,他现在与卫斯也正着急地到处寻找着她。
因为担心绑匪会追过来,她们依然不敢明目张胆地走黄泥小道,只是沿着它的边沿前进,借着高过于她们头顶的获草,慢慢地向着悬索桥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了约摸有半个时辰,又听得迎面传来了马蹄急促朝着她们赶了过来的声音,众人害怕是歹人追了过来,吓得脸色又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她们只得又原地蹲了下来,这样即可看清来者是谁,又可以借着获草隐蔽自己,不让绑匪发现。
马渐渐接近了她们,梅洛睛看到坐在上面的人有些奇怪,有两个人,前面那个好似让绑住了,打横着挂在马背上,远远的看得出他身形极长极壮,在马背上一晃一晃的。后面那人的身高不够,从这里看过去,也就一小不点。
等到马来到她们前面时,她才看清楚了马背上的人是何人。前面被绑住的正是不久前让栾五打发去联络卖主的那名高胖的凶神恶煞,而后面那个则是她刚刚心里又骂又责怪的颜烈。
见情形,梅洛睛大喜,看来颜烈并没有把她扔在这种鬼地方,他真的来救她了。
她激动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了获草丛,进着颜烈直挥手,大声地叫了出来:“小师叔,我在这。”
颜烈急着去救梅洛睛,心火燎原似的,直鞭着马,快速前进。突然,他听得后面似有人在喊小师叔,那声音很像是梅洛睛的。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太过于担心她的安危,才会出现了幻觉。后来,那声音是越来越急,越来越远,又似追着过来,带着阵阵的喘息。他稍是停下来,就听得后面追上来的声音正奶声奶气大声骂道:“颜烈,你聋了是不是?让马跑得这么快的,想跑死我吗?”
颜烈是个据傲之人,平时最受不到别人的漫骂,这也是他总与梅洛睛貌似不和的主要原因。然而此时此刻,梅洛睛的这一声声骂声,在他耳里却仿佛是天赖之音,让他原本紧张撩火的心情顿遇春风,一下子吹散了所有的不快。
他掉转了马头,激动地看着正跑向他的小不点。
是她,没错,正是梅洛睛。虽然狼狈,头发散乱,衣带凌乱,灰头土脸,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还罕见地流着滚滚的热泪,全然没有平时的刁蛮古滑的俏模样,但的的确确就是她。
颜烈没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失而复得,激动,心里涌起的阵阵暖流让他在瞬间似蚕破茧而出化为羽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