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卫公子,别忘你可是答应了本宫的。”梅洛兰吐气如兰,她见妹妹又一次病倒,心里其实也是有点责怪卫斯,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卫斯虽然心里还有点生气,但既然已经做出了承诺,他自然得学会放下,不再计较了。
梅洛兰用手探了一下梅洛睛的额头,发现她的烧已全退了,便让施若琳按照光头大夫的嘱咐,拿着那张药方到相国寺的药房里去捉药。施若琳应了一声后,就离开了。
不一会,梅洛睛醒来,一睁开眼见到姐姐梅洛兰,顿时开心不已。还没有开心多久,又见到卫斯也在屋里,脸又黑了起来。
“谁放你下来的,是那个颜烈?”梅洛睛嘟着嘴,别过脸。
不提颜烈倒罢,听到梅洛睛提到他,卫斯又是一肚子火。想他在师傅那里时,跟他卫斯交情还算可以,没想到今天让他帮忙,他倒是冷眼旁观。
着实可恶,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小师叔的份上,卫斯定然是不会再交他这个朋友了。
卫斯见梅洛睛竟然还敢生他的气,站了起来,黑着脸说:“既然你看不得我在这里,算了,我还是回去好了。是卫斯无能,没法完成二师叔交待的任务。”
他说完就要离开,让梅洛兰给叫住了。
“是我放他下来的。”她又转过身子,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梅洛睛其实很依赖自己的姐姐梅洛兰,每回见她摆出副模样,就知道自己又惹事了。她有些不情不愿地拽着嘴,低声地嘟哝了几声,好歹是安静了下来。
“睛,让你跟着源法师学武,是因为一来你的身子不好,学武能够强身健体;二来,源法师修养极好,是想让你跟着他多少能收敛自己的性子。可今天看来,你非但没有收敛性子,反而更是无法无天了,竟然将自己的同门大师兄给吊了起来。看样子,你这武是不想学了,也好,不学也罢,反倒少了出宫的麻烦。一会施若琳回来,我让她与司竹好好收拾一下,明天就回宫。”
梅洛睛一听,急了,连忙拉住了梅洛兰的手。乌黑的黑耀石眼珠子泪花直打转,闪闪地发光,差一点就掉了下来。
“不要啊,兰,求你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道歉,大师兄对不起。”她说着,也是两眼汪汪地看着卫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副模样,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狗被主人抛弃时,紧紧拉住了主人的裤腿不放,就只求主人不要不要它。
可爱的小狗尚且能让人产生恻隐之心,更何况梅洛睛是个绝色的小美人。见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卫斯心软了,反倒是替她说起好话来。“长公主,其实她也不过是好玩了点,这样就不让她学,处罚实在太过了。”
“不行,再如此纵容下去,以后非得惹出什么乱子出来呢?”梅洛兰口气依然坚定,不见丝毫动摇,完全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直让卫斯都觉得词穷。
他对梅洛兰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她与梅洛睛是孪生姐妹,也不过七八岁的光境。这说话处事,倒像极了一个稳重得体、威风凛凛的大人。
“姐姐,求你了。”每次梅洛兰生气时,她撒撒娇,虽然每次多少都会被惩罚,但都不会太过。
任她百般撒娇,梅洛兰却似不为所动,依然是绑着脸。
卫斯觉得如果他再不说说,怕梅洛睛真会让她带了回去,再也回不来了。他当然不希望如此,如若真成那样,他既负了二师叔的嘱咐,而且以后也断难再见到清美脱俗的梅洛兰了。
想到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梅洛兰时,原本词穷的他顿觉文思若泉,滔滔不绝地涌了上来。
“长公主,容卫斯讲句公道话。梅洛睛此次事件,说起来,应该算是我断剑门的内部事务,长公主就算是梅洛睛的姐姐,也无权就此事作出处罚。再者,学与不学,也应该由我二师叔来决定,徒弟是他的。你我二人,都不能替代我二师叔。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因为顽皮了点,长公主勿须过于紧张了。”
梅洛睛听卫斯这么一讲,惊喜得忙付和着点头,那双大眼珠更是贼亮贼亮的,闪出的都是感激的光芒。
大师兄,大师兄,就凭你这番话,你这个大师兄,师妹我认了。
梅洛兰嘴角浮起了一丝丝得逞的笑意,虽然藏得不深,但卫斯与梅洛睛都没有发觉。
她其实就是在等卫斯这一番话,想想,知妹莫若她这个姐姐,如果不趁机让她心服的话,以后,还不知道她会让卫斯再吃多少苦头。
不是她心痛卫斯,事实上,对于这个刚刚认识的卫斯,她丝毫没有放在眼里,她担心的是自己的妹妹。
梅洛睛毕竟是在师从源法师,那与卫斯多少都会有所瓜葛,如若树敌过多,于她自然不是件好事。
她装做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娇嫩地说道:“也罢,这次就算了,若再有第二次,定不会再轻饶。”
得到特赦,梅洛睛开心得就从床上跳起来想要抱住梅洛兰。好在梅洛兰早就知道她有此一招,早早就躲开了,悠然地坐在了椅子上,品起茶来。
流云街,因它夜晚时灯火辉煌,流光溢彩,远处看来,又似彩云薄雾轻撒飞扬,故此得名。街道两旁是商铺林立,妓馆酒楼多不胜数,而这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前几年才开始经营的栖凤楼。
栖凤楼规模宠大,园中更精美的亭台楼阁,奇花异草,怪石竣立。穿梭于栖凤楼中,但觉莺歌燕语,不入俗套,又如天赖。
来栖凤楼,品的不止是茶,喝的不止是酒,更有出色的歌女与男优,但它却不是妓馆。在栖凤楼中,无论是歌女也好,男优也罢,具都是才华横溢,长相出众。他们不卖身,只卖艺。当中,更有不少的皎皎者脾气甚是乖张,不是有钱就可以看得到他们的表演,很多的时候,演与不演,全看心情。
栖凤楼的老板是谁,至今为止,还没有人知道。众人只是知道管理这宠大的楼园的是一个半老徐娘,人称云娘。
云娘为人精明,性格泼辣,但她却从来不勉强他人。但凡有歌女或男优不愿意出台者,她都不会强求之。
总之,她的原则是任其而为之。
如若有人问云娘:“何谓栖凤楼。”云娘定当挑眉傲然而答:“往来无白丁,出入皆豪强。若欲入此楼,规矩任老娘。”
正是由于云娘的狂傲,才使得更多的人对栖凤楼趋之若往,又都纷纷猜测其幕后大老板为何人。
有人说是朝中某位大臣的,又有人说是某位洛姓王爷的,还有人说其人也不过是一豪强,只因识得权贵之人,才有此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