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答案是很明显的。
随着幸崎天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在函谷望州地区屡战屡胜,在民间的威望越来越高,这对大雍皇绝对是一大威胁!
“况且,你不也没把司空府放在你眼中吗?你的父亲喋血沙场之后,司空曙似乎也没跟你讲过什么亲情,如此,你还以为皇室内讲什么亲情?”
帝北尊看着司空堇,冷艳的脸上染了一道冷然,黑眸深处是无边的寂然。
司空堇浑身一怔,倒也没有反对他的话。
他说得没错。
如今司空府能让她牵挂的,也不过是苏月跟司空墨,若是能够摆脱司空府的牵制,司空府的兴衰灭亡,她不会有什么感觉,然而这个事变过后,恐怕……
仿佛为了应和她心中所想一般,帝北尊的声音传来,“司空曙已经以保护之名将你母亲苏月软禁,到处派人寻找你的下落……”
“他凭什么软禁我母亲?他并不知道圣澜江的事情。”
“以防万一。”
幸崎天季无歌等人在贝格尔所率领的几千的铁骑下同幸崎天的部队汇合,在乌苏城同大雍皇从北部收缩的兵力展开了摩擦战,双方摩擦僵持了将近三日之久,后来大雍皇突然下令将收缩的部队撤回,双方才避免了一次一战。
今晚,距离大雍皇城有千里之遥的乌苏城内,明月高挂,月光洁净似水,清爽的凉风不断的从窗口吹进来,吹起窗前绝色女子那淡青色的衣角。
幸拂画伸手推开半合的窗户,静静的月光立刻将她笼罩住,空气里隐隐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沉郁味道。
她的肩上还披着那天司空堇给她披上的披风,她拢紧身上的披风,望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有些出神。
“夜已经很深了,公主殿下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身后忽然传来季无歌客气而关切的声音。
幸拂画一怔,蓦然收回目光,缓缓转过身子,便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季无歌,脸上这才努力的挤出一抹怅然的笑意,幽幽道,“季将军不也还没有歇息吗?跟我父王都谈完了?”
季无歌提步走了过去,抬眼看了窗外的月色一眼,淡然道,“嗯,大人决定明日一早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函谷城,那里形势严峻恐怕不能再拖,如今我们已经安全的杀出重围,这些时日真是有些辛苦了公主殿下了。”
闻言,幸拂画忽然摇了摇头,明澈的眼眸里忽然浮现出些许幽光,有担心的,亦有伤感的,苦笑了一下,“比起你们常年要经受的煎熬,这点辛苦真的不算什么。有个人他坚持得更辛苦,我真的很担心他,你说,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派出去的探子一个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季无歌自然明白这幸拂画说的是谁,脸色也一沉,眼底闪过一道担忧。
若是那天没有司空堇出手,他们恐怕要拼个你死我活,而且,一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帝北太子的仪仗出现在城门口绝对不是单纯的巧合那么简单,难道他就是司空堇所说的有人相助?
还有,圣澜江边突然出现救他们的黑纱斗笠人又是谁?
那人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想来,恐怕连他也未必是那人的对手!
会不会又是司空堇暗中派来的帮手?
他又是如何有能力让如此武功高强的人答应出手呢?
诸多的问题得不到解答,就连幸崎天也深感疑惑。
“阿堇很机灵,他不会有事的。”
许久之后,季无歌才安慰了这么一句。
幸拂画怅然叹了口气,无奈道,“这些年,真是难为堇哥哥了,原本以为自己应该能为他做一点什么的,到头来,还是倚仗了他的保护,这次能侥幸逃脱,真的多亏了他,明明是那么瘦弱的肩膀,却要承载那么多的东西……”
话语间透着一股淡淡的疼惜与自责,幸拂画眨了眨有些发热的眼眶,双手轻轻撑着窗框,“有的时候真希望他是一个无所担当的人,至少静静的呆在我身边,不用再去理会那些什么责任,什么家仇国恨。”
季无歌沉默,神色复杂的看了幸拂画一眼,许久,才应道,“公主殿下,恐怕那样的司空堇已经不为公主殿下深爱的司空堇了,公主殿下若是真的疼惜阿堇,那就请为了他保重自己。”
“我知道,我想帮帮他……季将军,我不想呆在他身后做一个让他操心的人,我……我不想做一个被保护的人,而成为他和父王的软肋……你可以帮帮我吗?”
幸拂画忽然充满希翼的望着季无歌,撑在窗框上的双手陡然握紧。
说出这一番话,自然需要很大的勇气,尤其是像幸拂画这样才貌冠天下的奇女子,本来应该是傲视天下的,如今却……
季无歌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
“季将军……可以吗?让我成为他和父王的一大助力!”
幸拂画眼里充满的是坚决。
“公主殿下,你不需要做这些,男人保护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阿堇将你交给我,让我保护你,你就放心吧,你要相信他。”
“可是我……”
“没有可是,公主殿下!那样充满血腥的杀戮不适合你,即便我同意了,阿堇也不会同意的,我们手上已经沾满了血腥,你没有必要再掺进来,做一个简单的人就好。”
季无歌不赞成的回绝。
幸拂画一怔,不禁有些落寞的垂下眼帘。
“公主殿下,战场的可怕远非你所想象的,你若是真的想帮我们,可以换另一种方式,但是一定不要轻易尝试这条充满血腥之路,因为,你甚至不知道上了这次的战场之后,你是否还能回来。你是尊贵的金枝玉叶,那样的世界,它不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