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认真地回复:“没做过比较。”
没做过比较,是因为从来就没想过去爱,只有这样,才不会再次被伤害。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随你怎么想。”云蚀天也不辩驳,因为他说的也算是事实:“总之,你没受伤就好。”然后她越过阳台,快速地消失。
而月色下,有一抹身影似乎要追踪云蚀天离开的方向。
斜靠在窗棂上,望着落地窗前面的大片蔷薇花,闭上眼睛,沉声道:“给我站住!”
天蓝色的光芒飞射出去,剑气如同剑雨狂洒而下,藏在暗处的人被逼现身,妖媚的身形在夜幕里划过一抹妖冶的弧线,轻盈地落在院子中央。
“苏姐姐?”见到下面的身形,墨夜皱了皱眉:“你在监视我?”
杏花树下,踩着一片残花的苏媚将头发撩拨到身后:“墨夜,你在玩火自焚?我不知道你有男女通吃的癖好。”
墨夜也没有解释的兴致,直接道:“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苏姐姐还不要干预的好。”
苏媚提醒道:“你要是只喜欢自己的徒弟也就罢了,就算是有悖师德,违背常理。也比和一个女妖精纠缠的好,这可是违反八大法则,要被四界诛杀的!”
“我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也从未把四界放在眼里。”墨夜沉缓道:“我的生活方式,我喜欢谁,我想做什么,由我来决定,谁也别想试图左右我的行为举止。”
苏媚没想到,他居然用负气的口吻和她说话。
从他的态度和言辞中,明显看出了不悦。
“你在气我?”
“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干预。”
“你的徒弟说过,那些被吸食血液的人是一个女妖所为,如果她说的是事实,那么今晚和你见面的女妖很有可能就是凶手,一个晚上来找男人,还主动进男人屋子的女人,我很难……”
“够了苏姐姐!”墨夜立刻打断她。
不用听,他也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
他容不得自己一心想爱护的人,被人看得不堪,哪怕只是嘴巴上说说。
“夜深了,你这样监视我,不知情的人,也会有所误会。”墨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善,但还是有点偏离自己预想的轨道,不过他也没打算去纠正,或者道歉,而是继续说:“不要打她的注意,因为被吸食血液的人,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墨夜话中的讽刺,苏媚不是听不出端倪,生气之下,也不好发作,只是闷闷道:“你已经被妖媚迷惑了心智。”
“是你已经看不清事情的真相。”墨夜毫不客气地回击:“苏姐姐,我的脾气,你应该比任何都清楚。我不希望下次,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你的影子。”
如果不是从小就相识,今晚她的行为,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若是陌生人,他会二话不说,立刻给斩杀!
“你……”
“慢走,不送。”
丢下这句话,墨夜冷漠地转身,落地窗轰然关上,阻隔了两个人的视线和距离。
望着那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窗户,苏媚仅仅地捏着拳头。
先是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现在是输给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妖。
为什么他宁愿喜欢她们,也不肯将心思投在她的身上?
“墨夜,你只是被迷惑了,我一定,会拯救你!”
许久,苏媚捏着拳头,原本正常的双眸,渐渐变成了红色,那原本妖媚的脸,露出了一丝丝恐怖的狰狞。
此时,月华如水,院子里有风吹过,满院的残花在风中翻滚着。
第二天早上,云蚀天出门在鸣室阁晃悠的时候,总是感觉有人跟着她,回头看的时候,有影子慌慌张张地躲起来,动作很慢,连正常的学徒水准都很难达到。
因为是不起眼的小角色,她也没打算过多的在意。
“嗨,三弟,早!”
就在这时,穿着一身轻便装的牧河头顶着花非花朝着她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牧河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云蚀天淡淡地问:“什么日子?”
牧河皱眉道:“再想想,仔细地想想,你肯定会想起来,这个日子非常非常的重要。”
“你大喜的日子?”云蚀天故意挑逗他。
牧河不好意思地抓着头发:“三弟,你怎么知道我经常大洗?”
“你还经常大喜?”
她只是随便逗逗他而已,怎么就给说中了,可这大喜还能经常?
“出门在外,又没仆人,当人要自己洗衣服,积压几天才洗,不是我的错,啊哈哈哈!”牧河抓着头发,笑得非常的刺耳。
呃……
他理解的“大喜”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过,他说的出门在外,没仆人,说得怎么感觉他的身份很高贵似的。
“你原本在家是少爷?”
“啊?”牧河立刻捂着嘴巴,然后又大大咧咧地笑了:“有我这样的少爷吗?”
“白痴少爷确实不少,你算是特殊的例子。”他不是白痴,是天然呆,比白痴高那么一个层次,但也半斤八两了。
“三弟,”牧河似乎的刻意将话题往原先的地方偏:“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我不是说了吗?”
“不对!”
“那就不知道了。”
“你怎么这么健忘?”牧河忽然有些生气了。
“今天是云飞的生日。”牧河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大家都是师兄弟,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忘记?”
云蚀天沉声道:“你们从来就没告诉过我!”
不过,今天是云飞的生日?
这个她名义上的哥哥,说要当然六公爵,挽回家族的声誉,还要找到妹妹,也就是她。
“是吗?没告诉过你?”牧河托着下巴仔细地想了想:“好像当时你确实没参与。”忽然,他又抬头,指着云蚀天说:“总之,这都是你的错,谁让你总是冷冰冰的,不和我们说话,又不多透露一点自己的信息,让我们彼此了解。”
“是吗?那你想了解什么,你先问,看我能不能回答。”
没想到云蚀天居然这么大方,这让牧河有点意外,他立刻问:“那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七月七。”
“呀,还是牛郎和织女相会的日子。”牧河感概了一声,然后继续问:“你真的是孤儿?”
“算是。”
“什么叫算是?”
“娘亲死了,父亲走了,这不是孤儿是什么?”
牧河呆了呆:“对不起,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云蚀天迅速打断他:“还有什么问题吗?趁我有回答问题的兴致快点问。”
“你打算送云飞什么?”
“还没想好。”
“刚好我也没想好,要不我们一起想?”
“要不找家酒馆吃饭?”云蚀天建议。
“哎呀,好建议啊!促进我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啊哈哈哈!”牧河抬手搭在云蚀天的肩膀上。
盘在他头顶上的花非花懒洋洋地换了一个姿势坐下,然后嘟囔了一声:“大白痴!”
“说谁呢?”牧河立刻问。
“反正不是说你。”
“哦。”牧河应了一声,然后伸手敲了一下它的头:“不是说我那就是说三弟了,不许侮辱我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