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愿意呢?”
雷子明双眼尖锐的看着蔺美璃反问。
“那么作为少谦的夫人,我既然不能为他排忧解难,就必须和他同生共死!”
“所以请现在就让我离开……”
蔺美璃说着就要起身离开,雷子明看着她决绝而断然的背影,几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眼神从刚才的尖锐变成了颓败的温存,那种有些熟悉又夹着几分陌生的眼神让蔺美璃的心突然间收紧般怀念那些消逝的岁月。
雷子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露出了有些悲伤的迟缓笑容。
“这场角逐到目前为止,看似赢家依然是秦少谦,但是事情没有到最后谁都不清楚最终的赢家到底是谁!我愿意用你的条件,来换取我才是那个赢家的任何一丝可能!”
多少年后这句话变成一种固执的声音回荡在蔺美璃的脑海,她永远都记得雷子明讲这句时那坚定并且带着些绝望挣扎的样子,她也不敢忘,在她一次又一次的为了秦少谦或者为了自己,或者再次为了秦少谦自私的来伤害他时,他都悉数照单全收!
这次也不例外。
在秦少谦听说雷子明已经回广东后的第二天,雷家大军却依然驻守在江南没有撤走,甚至已经有一半的军队越过他的督军府,直捣江南边境。他们不肯融进秦家军,只是驻守在秦家军队的附近,李家出兵时他们一拥而上,李家撤走时他们盘地而息。
这诡异的一幕让秦少谦和秦少宇一度的不知所以,疑惑万千。但是战事紧急,他们还没有得空联系雷子明问清楚是什么情况时,雷子明的信已经飞进了秦军营。
“秦少谦,我助你铲除李秋实之时,就是你和美璃恩断义绝之日!雷子明。”
硝烟弥漫的军帐外,早就看不见最初梦想中的和煦,处处阴霾。正如此刻秦少谦的心一样,他知道,事到如今,他保江南和弃江南,都是错的……
广东雷府。
当雷子明再次带着蔺美璃走进雷府时,雷府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霍盈盈一如既往的选择沉默不肯多说,但是雷震霆是不愿意就这样放任他们自流的。尽管他已经没有了主宰雷家的主动权,但是雷家在他的眼里依然比什么都重要,他绝不能允许任何一个威胁雷家的人在他的面前肆意妄为的出现。
“你怎么又把她带了回来?你是不是忘了就是因为她事情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自有分寸!”
雷子明面对雷震霆的质问和怒吼已经再不像从前般感觉到无力和恐惧,一个人最可怕的蜕变就是他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恐惧和害怕,有的只是一点点的麻木和无奈。他对雷家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有着些许的麻木和无奈。
“你有什么分寸?如果你有分寸事情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她是秦少谦的夫人,留在我们雷家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你等于在自己的身边放了一个定时炸弹啊!”
“我说过,我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你用我们雷家的兵帮助秦少谦攻打李秋实?我看你是被她迷疯了!你就不怕消除了李家这个威胁后秦少谦回头倒打你一杷?到那时候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谁来帮你?”
“虽然秦少谦这个人严格来说是我的敌人,但是我相信他的人品,不会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
“我告诉你这个世界最看不清的就是人心,谁也不知道谁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这句话我是认可的!谁也想不到天下哪个父亲会亲手毙了自己的儿子!”
雷子明虽然嘴上没有说过,今日是第一次开口,但是他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的表达出来他是在怪雷震霆。怪他毫不犹豫的杀了莫尘,怪他把他心中的亲情变得如此的淡漠,怪他让他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感情是不会被磨灭和消失的,亲情也不例外。
“你已经用实际行动教育了我这个世界上人心是看不见的,我谨记在心永远都不会忘!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被谁倒打一耙,因为我已经不会给别人这样的机会!”
“雷子明……”
雷子明在雷震霆的歇斯底里中无动于衷,他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就要转过身去,那种冷漠和无谓让雷震霆瞬间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
“雷子明……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你站住……”
雷子明淡然的停住了脚步,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雷震霆,迟疑了片刻,再度转过身去。
“我还有事……”
最大的反击就是无声的沉默和绝口不提!雷子明用这样致命的方式反击着他心中对雷震霆的不满,这种反击让雷震霆疯狂!他没想到,他的两个儿子都如此的倔强,莫尘是心中带着狂野的狠,而雷子明虽然没有那么狠的心,但是他如今的淡漠和麻木,让人感觉到更加的恐怖。
不能就这样放任他自流,雷家是要万无一失的走到最后的。
雷震霆的眉头紧锁,双目凌锐。
“你回来了?”
霍盈盈看着雷子明走进房来,看着他淡定的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能从容的面对这个男子,再没有过多的奢求和欲望,她只是就想这样留在督军府,在他回来时,能第一时间看到他。
“恩,我有话和你说!”
“你不用说了!我看到你带蔺美璃回了督军府,如果你想说的是这个那你就不用说了……”
霍盈盈的从容让雷子明沉默下来,他在那一瞬间甚至有种并不敢抬头看她的感觉,因为他像是残忍的剥夺了她的一些东西,却还在理直气壮的要求她的认同。
“子明,其实我早就看出了我今生可能都得不到你的爱情,在你对蔺美璃所做的一切中,我对你的爱情变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但是请原谅我的自私,事到如今我依然爱你,所以你雷子明夫人的这个位置我到现在位置还并不想让出来……”
雷子明抬起头来看着霍盈盈,这个陪伴他走过两年灰色岁月的女子,面对他们的爱情时依然是那么的无能为力。霍盈盈从小刁钻任性,但是在这么长的时间中雷子明已经看不到了她身上的大小姐气息,她俨然就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只是他并没能把自己的心交给她。
他迟疑着上前,在霍盈盈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慢慢的垂下眼帘。
“盈盈,我是一个男人,很多时候我明白生命中有一些东西不容被抛弃,所以我虽然带美璃回到了督军府,但是我并没有想过要你让出雷夫人的位置。当年不管基于什么我娶了你并答应你今生妻妾只你一人,我都会清楚的知道你是我雷子明的妻子,我有对你的承诺,我绝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