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缓慢地流失。孙文西依然在村卫生室忙着,超嫂的事情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有一天晚上,大约8点多钟他从邻庄一个病人家里回来,擦洗擦洗身上,正准备给自己和紫电胡乱弄点吃的,突然听到有细碎的敲门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得真真切切。接着他家的狼狗也呜呜起来。
谁呢?这么晚还敲门?难道是病人?他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向门口走去,他家的狼狗也尾随在他的身后。
“谁啊?”他问道。
“大兄弟,是我,超嫂!”声音很低很轻。、
“哦,超嫂啊?有什么事儿吗?”他一面好奇地问,一面轻轻地打开了们。
果然是超嫂,她就在门外边的黑暗处怯生生的站着。
孙文西心中暗笑。没想到平常咋咋呼呼的颇有男人风味的茶扫,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看来为人是不能干什么亏心事啊!
他不由得想起老祖宗的一句话:“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他一打开门,超嫂就小声地急忙说道:“大兄弟,前几天大嫂答应请你喝几盅,我准备好了,来看了几次,你都没有回来,现在你终于回来了。走吧!”
超嫂说完,也没有等孙文西应声,就急急的向她家走去。
“哪有这么请客人的,也没等人家答应就走了。她好像吃定了我似的。”孙文西想,“不过也真难为她了!”
当孙文西来到超嫂家门口时,在门后的超嫂便快速地把门打开了一个缝隙,恰好容一人通过。孙文西身子略测,就进了院子。
超嫂家的小花狗在孙文西身上嗅了嗅,认得是老熟人,便友好地摇摇尾巴,用头在孙文西身上蹭了蹭。
超嫂关上了大门,随着孙文西进了堂屋。
堂屋的八仙桌上已经摆好了四个菜。两瓶酒,两个酒盅,两双筷子。
孙文西看了看,四个菜是油炸花生米、炒鸡蛋、一碗鸡汤和一碗滑鸡汤。虽然算不上什么好菜,但对于超嫂来说,确实不易。说不定这几个菜可以够他的儿子一周的生活费用了。想想平时超嫂的节俭,心中隐隐有些不忍。
“超嫂,真的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你看看,你还当真啦!”孙文西心口如一地说道。
“大兄弟,你别嫌寒酸就好!这里我先谢谢你!”超嫂不好意思地回道,“大兄弟,请坐吧!”
这功夫关上门的超嫂,把孙文西让到东面的椅子上。孙文西也不在客气。既来之,则安之。坦然而受。
超嫂拿过酒瓶,给孙文西斟满,然后给自己的酒盅也斟满。端起来,向孙文西:“大兄弟,你喝!”然后自己微微抿了一口。
孙文西端起酒杯,一仰脖,全倒进了口里。
超嫂说:“没想到大兄弟的酒量这么好!”
孙文西笑着说:“大嫂不是我的酒量好,现在人喝酒根本不用这酒盅子的,大都是用一次性杯子的。这一小酒盅盛不了多少酒!”
超嫂连忙说:“你看我这记性,我把这茬给忘了。我家没有一次性杯子,要不,我给你找个碗吧!”
“别,别,别……我这小酒量,哪里能禁得住一个大碗啊!还是这酒盅子喝着放心!”孙文西接着应道。
超嫂再给孙文西斟满,她一连用这盅酒陪着孙文西喝了五六盅。超嫂并没有真正的喝,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大嫂,你怎么不喝啊?”孙文西看着超嫂。
“我不会喝!”
“怎能呢?现在的女人谁不喝点酒啊?”孙文西不相信。
“其实原来我也能喝的,二三两酒难不倒你大嫂。没事的时候,我陪着你超哥喝点。可自从孩子大了,上学要花钱。所以样样都要节省,我一狠心,咬咬牙,就断了!”超嫂不好意思地说。
“哦!是这样!”孙文西沉思。
“大嫂,真不好意思,让你破费!”说着孙文西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真诚地放到超嫂的面前,“大嫂,今晚算我请你了。这钱你拿着,要是需要,兄弟我哪里还有。”
超嫂忙着站了起来,连忙推辞:“大兄弟,我怎么要你的钱!说好是我请你的!”
“大嫂,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你家的情况我也知道!今晚上这些东西,说不定要吃掉大侄子大侄女一两周生活费呢!再者说我也心中不忍啊!”
“大兄弟,再怎么说我也不要你的钱!”
“大嫂,你要是不要,我就走了!”孙文西站了起来,“何况我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超嫂眼看孙文西没有吃什么就要走,只好收下。
“那好吧,我就收下了!谢谢大兄弟!”超嫂眼睛湿润了,声音有点哽咽。
孙文西笑了笑:“这才对嘛!”超嫂同情地说道:“兄弟要是遇到合适的女人,也可以找个陪伴的啊!要不你可以要一个孩子,将来也好有个依靠的!”“女人,这辈子我是不想找了,怕拖累人家!谁愿意把孩子给我这个老光棍养啊,别想啦!”孙文西郁郁地说道,接着笑道,“说着伤心的事儿干什么啊?”“兄弟,你要是不嫌弃俺家穷,从今以后,俺小锁和小萍就是你的闺女和儿子啦,你要是老了,让他们给你养老送终,咋样?”超嫂是个爽直耿介的女人,有啥话说啥话,不会曲心拐弯的。其实在这个地方,只有两家关系特铁的那种才愿意把自家的孩子给别人当干儿和干女儿,不然想都别想。超嫂倒好,一张口就把自己的女儿和儿子送给孙文西了。孙文西当时感动得不知道说啥好,他激动地说道:“大嫂这是真话?”“大嫂还能跟你说瞎话啊!这样孩子以后又多个爹疼爱,我这个当妈的还是求之不得啊!”超嫂憨厚地笑了笑。“好,好好!从今之后,我孙文西就把你的孩子当成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疼!”孙文西老泪纵横,心口如一。
超嫂重新给孙文西斟满,陪着孙文西一连喝了五六盅。
超嫂刚才激动,加上这几盅酒的滋润,本来不甚白的脸上布满了一层红云,就像饰了层淡淡的胭脂,本来就健康的皮肤上微微泛出亮色,使她显得有种说不出的娇媚。娇媚本来就是一种诱惑,特别是对于饥饿的男人。孙文西看得微微一愣。
超嫂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给孙文西斟酒:“大兄弟,来满上!”
孙文西缓过神来,非常不好意思,一端酒杯,一仰脖,整杯酒就倒进了肚里。
两个人推杯换盏,不一会,一瓶酒就要见底了。
孙文西感到头有点蒙蒙的,晕晕乎乎:“大嫂,咱不喝了!”
这时好久不喝酒的超嫂也同孙文西一样,迷迷糊糊,舌头已不那么利索:“再……再喝点!”说着又给孙文西满上。
孙文西一仰脖,咕咚,又全进去了。
“来再满上!”超嫂再给孙文西倒满。
醉眼朦胧的超嫂看着孙文西:“大兄弟,听人家说你和老婆离婚是你要求的,是吗?”
“是啊!”孙文西的酒量本来也不大,现在也醉眼朦胧。
本来心中的好多话压得他难受,但他又不愿意向别人诉说,借着这酒精的作用,加上超嫂的提点,刹那间光想找个人倒倒,“大嫂,你想听吗?”声音有点哆嗦。
“是啊!大嫂想听听!”超嫂望着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