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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二天的太阳姗姗来迟,封小勺一大早就难得的爬起床来,在自家附近溜达着,似乎是在向这恬淡美好的家园告别似的。

三月已接近尾声,青龙岭上那些美丽的景致之间已是一片绿意盎然,唯留不少的金银花在荆棘茅草间开得遍地都是,封小勺见状,就回家拿了个小提篮,专挑那些尚自带着露水亦未绽开的花蕾下手。

吴辰也早就起床在封小勺家的院子里,松散着全身筋骨,抬头就瞧见在晨曦中的那抹身影,如一只蝴蝶般流连于这金银花海之中,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看了片刻,回过神来后,不由的自嘲了一下,也只有这个家伙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这样的心情吧!

太阳一出来,金银花上的露水便就渐渐消散了,封小勺见状也就没再采摘了。与院中的吴辰打了个招呼后,提着小篮子进了厨房,掀开地窖的木板,找来一坛尚未开封的春酒,另外拿了一个略小的干净酒坛,将蓝中的金银花直接倒进去后,开了那坛酒将之倒满后,顺便将收藏的窖泥将盖口密封严实,抱着这坛新酒走了出来。

“你这是干嘛,小勺?”吴辰看着封小勺这架势,心想你不会这个时候还想着要泡制花酒吧?

“你没看见么,去埋酒啊!你在这正好,帮我去我家杂房里拿张锄头跟我走。”

吴辰被封小勺这话给弄得直接哭笑不得,敢情自己这将军竟成了她的杂役了?不过,心下好奇,这家伙会去什么地方挖坑埋酒,便也就依了封小勺的一丝在杂房找到了锄头跟着她往凤羽岭的后山上掠去。

封小勺最后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小斜坡上,斜坡上还开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花香里面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这是什么地方,小勺,味道闻着不错,你时常来这里吗?”吴辰拿着锄头,立在一旁问道。

“呵呵,我的天然酒窖,专门在这里埋酒的。”

封小勺将手中的酒坛放在一处平稳的地方后,就从吴辰手中拿过锄头现在坡地上划出了一块四方的草皮,揭起来放在一旁搁好后,再十分卖力的挖了起来,不多时便挖了一个三尺来深的坑洞将酒坛放下去后,迅速恢复了地表的痕迹。

吴辰原本还奇怪封小勺为什么要这样费力的将那些夹着泥土的草皮这样麻烦的弄开,不过,最后当他见到封小勺又将之前的草皮不着痕迹的回归原地时,心中诧异万分,这个家伙怎么会心思细腻到如此令人可怕的地步?

“你觉得很奇怪吧?呵呵,这可都是跟匡烈子斗智斗勇后的智慧结晶!”

这三年封小勺最开心的莫过于跟匡烈子之间的藏酒挖酒之争了,先前不管捂得怎么严实最后总被那个家伙给找到,白白浪费了不少的心血不说,这三年居然一次都没泡制成过一坛花酒,都是被匡烈子还没到时间就找到开了封泄了酒气,为此她一次次的变换着花样儿来藏酒。不过,今天她并没有刻意的去挑选新址埋酒,而是到了这个被匡烈子挖了不下十来次的地方,将这坛酒埋下去了。这是她制作的最简单的一次花泡酒,也是埋得很显眼,大概在她心中觉得这只是走一个过场,纪念一下今年最后一个舒适温馨的春天吧!

封小勺她们到家的时候,紫罗正好在张罗着早饭,青龙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一趟一回来就在吴辰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一大早都在房间里捣鼓着些什么的封无疆也出来了,还是不见封连城下楼的迹象。

封小勺的脸色有些阴沉,一出事了就只会躲在自己的房中逃避责任,任由家人替自己善后不说,还居然这样的一点儿意识也没有,封小勺觉得自己的肺快要被气炸了。便抢在老妈的前头,三步并作两步的窜上了二楼,一推房门居然还从里面拴上了,心下一气一急,直接运功将房门打破了,一进门就发现房中空空如也,那还有半个人影?

顿时封小勺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脸上瞬间杀气上涌,回头就冲老妈老妈吼道:“这混小子什么时候不见的?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封小勺怎么能不火大?封小勺觉得自己真应该出门之前现将这小子腿打断了,再离开的!

“勺儿,你、你别发火,他不是知道错了,怕你们责罚才出去躲躲的嘛?你别发脾气啊!”紫罗脸色有些苍白,但见到封小勺这样气急便忙出声安慰道。虽说她不知道自家的小子这次闯了多大的祸,但心想这不过是银子的事情,总会想办法解决的,没必要大动肝火!

如果封小勺能够听懂老妈现在的话,估摸着早就被气得吐血了。

封小勺知道事情已经脱轨了,不能再那么做了,只能走一看一步,先找到那混小子再说。又看到老妈发白的脸色,知道是自己刚刚发火吓坏了母亲,所以心里愧疚难当,当时气也就消了大半,只冲母亲摆了摆手,示意让老妈下楼去,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这一冷静不打紧,封小勺立即就想到了一连串的事情,怒极反笑了出来:“你这好小子做是做得这么绝,你还真想把自己的家人往死路上逼啊!”

难怪在州牧府的一切总觉得有那么一些别扭的地方,陈兆雪居然会在出手伤了她一掌时说了那么一句“你难道不知道人是要置之死地而后才能拼命生存下去的吗?”!最后杀了自己的心腹刘心后,还说“你若是在中间使什么诡计的话,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你付不起的代价!”

封小勺自然不是从小被吓大的主儿,当时对他的话很是不以为然,只是要那人按照自己说的去做,剩下的她自有分寸!但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太草率了,谁都不知道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再在别人的挑唆下还会捣些什么乱子,光是父母的心情就可想而知!

而现在这家伙要是真落在牧首陈兆雪的手里,那不就等同于将父母拿捏在手心?自己以后那还不得步步受制于陈牧首,还得时刻提防这小子会不会又给自己及家人添些其他的麻烦?不过,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一步,封小勺在心里只是希望自己的小弟封连城不要将父母的心真的伤透才行!

吃过早饭后,封小勺先告知了吴辰与叶枫计划有变,只能按兵不动,各自见机行事。又好生劝慰了父母几句后,便独自回房中沐浴洗漱。完毕后换了一套干净紧身的窄袖短衫,罩上轻细软甲,再穿上自己的天蓝色短衣,将自己的匕首与小弹弓别在腰间紫色流苏束带上,着蓝裤长靴,拿一斜跨褡裢将自己小包裹内余下的玩意儿装入后背在腰间,用白色丝带束发,将自己打扮停当之后就下了楼。

此时张子丞也正好带着自己的人马到了封家的门外,与之一起的还有吴辰的护卫白虎带来的追捕小队。一时之间,封家的院落里人满为患,却是悄然无声。张子丞看着武殿的护卫的时候脸色有些阴沉,却又不好发作,只得陪着笑脸与从封家走出的封无疆与吴辰等寒暄客套了几句,目光却一直盯着封家的大门,搜索着封小勺的影踪。

装束的好不整齐的封小勺就是此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然后就看到了一院子的人的眼光全招呼在了自己身上,这让她有些很不爽,她自然知道这些目光背后的含义,只是一直忽略不去理会,不过,心里却还是有着十足的满足感,嘴角也就扬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吴辰在那一刹那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二师姐兰凌波会爱上这个丫头了,也许是常在花丛过不知百花艳的缘故吧,他可从不觉得这丫头有多好看什么的,也许是他一直都不承认这一点。但今天封小勺一走出厅门,阳光倾洒在这个家伙的身上时,他也终于知道自己的剑为什么总也下不去手的原因了。虽然封小勺今天只是与寻常无二的打扮,却是别有一番风采,他只一眼就知道古岚枫那个小闯王又回来了,而且比三年前出落得更加标致,更加英姿飒爽,更加让人……吴辰想到此处心中不由的苦笑一下,怎么感觉自己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冀州商会会长光临寒舍,敝处有失远迎,不到之处还请见谅。只是您带来这么大的阵仗,不知张叔、有何赐教啊?”封小勺眯着眼睛,语气里不失真诚的带笑说道。

她此语中的那文质彬彬的书生味儿把在院子里的封无疆夫妻俩及吴辰他们直弄得哭笑不得,也弄的院子里的张子丞一头雾水,但那笑容却天真无邪得似乎没有半点儿城府之意,这下让他心中有些难以招架!

“呵呵,小丫头,过谦了,老粗不会咬文嚼字的这套,只是前来问一下前几日的考虑如何?”张子丞不是省油的灯,也忙笑着回道。

“张叔见笑了,高堂尚在,却问贱妾意见如何,这于情于礼不合吧?而且,现在您带这么多人马在我院舍周围,如此兴师动众的,大叔您用意何在?”

封小勺知道即便张子丞拿着冀州牧府的通缉令来此处,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抓自己,一来他不是官府中人,无权越俎代庖,二来卷轴也许不止一份但在她封小勺手上可就说不准到底对谁更不利,更何况此时武殿的吴辰的人马在一旁虎视眈眈。所以综合了这些保障后,她也就跟张子丞针锋相对,必须要先套出那混小子的下落来才行!

“呵呵,丫头好口才,那不知封四爷您考虑的怎么样了?”张子丞见状也就立即转了口,直接问向封无疆。

“张老弟抬举了,我不知道您说的是那件事?什么考虑的怎么样?”封无疆也不是傻子,却打起了马虎眼。

“哈哈,四爷还真会开玩笑,您不会是贵人多忘事儿了吧?您家的公子可还差我们商会的十万两白银的违约金呢?”张子丞现在已经确定封家的打算了,心里有气却也不敢乱来,只得继续与封无疆一来一往的唱和着。

“哦,老弟原来是说这事啊,这个我早就备好了,不知道我家那混小子的凭据何在?”封无疆强行压着自己满腔的怒气与张子丞周旋着,若不是封小勺昨晚上将一叠数十万的银票塞到他手上,他估计此时已经暴跳如雷了。

“四爷好快的手脚啊,这么快就凑齐了啊。来,这是字据,请四爷过目。”张子丞从怀中拿出一张凭证,递给了封无疆。

“紫罗,把银票拿给我。老弟你点个数吧,请!”封无疆也从紫罗手里拿过银票递交到张子丞的手里,却看也不看那张字据直接甩给了一旁的封小勺。

封小勺确认无误后,目光咨询了一下父亲,得到许可后,指下轻捻,那字据便化作一缕烟灰,飘散在众人的眼前。

张子丞也也默不作声的将银票扔给了自己身边的一人,只拿眼瞧着封小勺似笑未笑的缓缓开口道:“不错的速度,银子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不知道你们怎解决另外一件事呢?想必你也知道事情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吧?”

封无疆当场脸就冷了半截,正欲开口,却不料封小勺缓缓开了口:“呵呵,张叔您在外面站了这么久,都不进去坐坐,我怕人家说我们太失礼了。请您到厅中一叙,请吧!”

张子丞看着封小勺垂首侧身做出的手势,没说什么直接进门,他身边的一随从正欲尾随进去,吴辰已经伸手拦住了他,张子丞的人马正欲发作,被其挥手制止,最后进门的便只有封小勺与张子丞,就连封无疆夫妇也站在了门外,冷眼瞧着张子丞的人马默不作声!

“呵呵,大叔,你还真的挺能装的啊!”封小勺一进厅就拿了个茶杯在手中把玩着,斜眼瞧着眼前人,语气里夹杂着讽刺。

“小丫头本事也不小啊,我倒还真没发现,你以为你把武殿的人弄过来了就能够安然了事了吗?”

“嘿嘿,看来你在牧首那里也不怎么受信任啊,我还以为陈牧首什么都跟你说了呢?”

张子丞听到封小勺的话后眼皮跳了跳,不动声色的回道:“丫头你不去考状元还真是浪费了,你这些小伎俩还是留着去跟你的那些古岚枫的师兄弟姐妹们玩吧,别在我这儿浪费了心思啊!”

“哼,我既然敢把州牧首的贴身护卫给宰了,你觉得我要是宰你的话,你能够跑得了吗?”

“要动手你早就开始了,你绕了这么大半天的弯子,不是只想威胁我这么简单的吧?”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你就直接说吧,我弟人在哪儿?”封小勺心想要不是这混小子的话,自己现在也许与家人一起早就摆脱了这个看着就烦的人吧,这混账小子,要是再看见他一定要废了他,一定!

“你放心,他很好,有吃有喝还有得玩。牧首大人说了,只要你不打其他的心思,你的要求他会照做!只不过,对你的通缉令已经快马到帝都了,所以大人说了,让我们来保你的家人平安。”

“呵呵,这倒不劳费心了,麻烦你回去告诉他我弟要是有半点儿差池,一切后果自负。”

“丫头,呵呵,你就让我们这样回去交差?”

张子丞的眼中带着商人独有的精明与狡诈,不过,这话刚说完他就知道已经不需要自己再去想了,因为封小勺嘴角扬起了一丝嘲弄的笑意,然后茶杯就裹着劲风铺面袭来,待他急急的躲闪开来,封小勺的匕首已经在他的胸前划开了一道不浅的伤口……

与此同时,封家的院中,两拨人也在惊闻了屋内的动静,愣了片刻之后,原本就蓄势待发的便就一发不可收拾,刀枪剑影闪烁着,金属器械的相互碰击声,夹裹着或伤或残的呵斥惨叫声,在凤羽岭下响彻天空。

一直侯在门外的吴辰趁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给青龙使了个眼色,同时打晕了封无疆夫妇,一人携着一个冲向了封家的后山凤羽岭。张子丞那边有几个眼尖的瞧见了,急忙追上来,却被躲在暗处的叶枫悉数射杀。

凤羽岭下的打斗持续了约莫半柱香左右的时间,封小勺看到自己右臂上被划破的一道伤口,脸色铁青,冷眼瞧着眼前这个被自己封了学位的张子丞,回头问向白虎:“白大哥,都清理干净了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封小勺挥手让余下的人先行一步之后,自己则冲衣衫褴褛的张子丞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你等会儿,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张子丞原本是不屑一顾的,他怎么都没料到自己这次真的是太大意了,以为这个封小勺会有所顾忌的,却不料轻敌的后果之一就是自己现在回去彻底没得交差的了。想及此处,眼神深处掠过了一抹阴狠之色。

封小勺察觉后忍不住笑了笑,只把自己手中的瓶罐中的粉状物,往几具尚自还带着些许体温的尸身上倾洒了些许,那些血肉之躯瞬间化成了一堆粉尘。看着张子丞那瞬间变色的惊恐表情,封小勺笑了笑,轻声开口说道:“呵呵,看来你也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啊!唉,这个徐子怡也真是声名在外啊!那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张子丞的哑穴也被点了,除了脑袋还可以转动外,其他的动作都被限制了。所以他只好连连点头后又不停地摇头。

“你是块老姜了,就不需要我点破了吧?我们来个合作怎么样?你保护好我弟的周全,不让他有任何差池,我把答应给陈兆雪的九州王戒给你换我弟,这笔买卖划算吗?”

张子丞听到封小勺这话后,半天没动静儿,那反应比陈兆雪只强不弱,封小勺有时候觉得人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那些被神话光环笼罩的东西真的就有那么大的魔力,可以让一个人的反应如此?

九州王建国之时人们都盛传他得到了上古传国之戒——九州王戒,所以才在九大诸侯争夺王位之战中力压群雄,最终获得王权,并剥夺了各诸侯王的全部权力,成立了新体制下的九州国。不过,也不是所有的诸侯王都会规规矩矩的服从交出兵权与一切,冀州出生的被称为百战之神的楚王张晟就不买帐,与九州王在与冀州青州接壤的吴州背水一战,虽说最终战败被杀,却也让整个九州国上层都知晓了一个不能公开的秘密,九州王戒失踪不见了。在长江水边,那场大战输了九州王半招的楚王拼尽最后一口气,抱着九州王的被斩断的左手滚进了波涛汹涌的江河之中,不见踪影。

盛怒之下的九州王血洗冀州城,却始终不见楚王的王室成员,尤其是当时盛传的智勇双全的楚王世子张乘凤,随后这楚王的王室就像楼兰古城一般消失在世人眼中,直到如今九州国九州王已换了第八代君王,也未能诛杀楚王之后。

封小勺喜欢看野史杂记,所以对这些朝代的历史的兴趣远大于现在的局势,若不是那次在冀州与陈小元有过这么一茬,她还以为那些真的只不过是些传说而已,不可当真。

封小勺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拿眼瞟着张子丞的反应,见到他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便解开了他的哑穴。

“呵呵,小丫头好狠的心思,你觉得我会上你的当吗?”张子丞脱口就笑道。

“呵呵,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句,九州王已经知道了陈牧首的真实身份,所以我不急,我也给你一段时间请您一定要好好考虑考虑,考虑好了的话,你是一个资历很老的商人了,你知道什么时候是最好的商机的吧?这穴位要十二个时辰之后才能自己解开,你自己看着办啊,告辞了!”

话说完后,封小勺沉默了半响,旋即跃进自己的房中拿了个包裹,最后在老樟树顶上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周自己的熟悉的这块地方后,随即头也不回的提气朝吴辰他们的离去的反方向冲去,她相信叶枫跟吴辰两个人能够保护好自己父母的周全,自己眼下还要去一个地方,一个必须的去的地方。

自己现在已经切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而且也堵上了自家人的全部生命,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上天也不会再给她更好的路让她去走,既如此,那就一条路走到黑吧!

冲破这无边的黑夜的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就是勇往直前、绝不回头,迎接黎明最好的庆祝仪式就是淡然释怀、绝不后悔。这是大师兄跟自己说过的话,封小勺至今依旧如雷贯耳,她想到这个有着淡淡笑容的温婉如玉的大师哥,心中就有些愧疚万分的痛,要是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的话,自己还会这样做吗?

山林在封小勺的耳边呼啸而过,她知道自己离这片生养之地越来越远了,泪水便不自觉的溢出了眼眶,但她却死死的咬紧牙关,握紧手中的拳头,只在心底,恨恨的说道,我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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