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虽然极累,但现在却不是躺在地上休息的时候,只见他马上一个燕子倒立,准备继续与黑衣人博斗。
可是王允人还没站稳,胸口就是一阵剧痛,他已被冲来的黑衣人一拳击中胸口,王允的身子被这股强大的力道击得飞了出去。
“砰”地一声,这次王允落地时的姿势是迎面倒地,胸口犹如被千斤巨石砸碎了般疼痛,一口鲜血从喉咙涌出来,感觉口中甜甜的,接着又地满嘴腥味,腥臭难当。
王允顾不了许多,刚一抬起头,看见那黑衣人正手握一箭,向自己插下来,王允大惊,拼命地一个快速翻身,右手迅速朝黑衣人射出一枚冰刀,王允避开了这一击,可他慌忙之中抛出的那枚冰刀,因自己体力耗尽,只击中黑衣人的右耳。
王允全身乏力,又受到对手的重击,他已无法再斗下去,幸好他身侧是一个下坡,王允顺势滚了下去。
下边是些乱石,王允滚下去之后,回过头一看,只见别外那两个黑衣人也向这堆乱石坑追了下来,王允大急。
无奈之中,王允一头扎进乱石旮旯里,开始拼命逃窜,幸好前边不远处的两块巨石头中间有条小缝,王允一瘸一拐地跑过去,抻长脖子就住石缝里面钻,这条石缝刚好能让王允通过,有点窄的地方使劲挤一挤也就进去了。
王允手捧心口,气喘如牛,一身衣服全被汗水浸湿,滑溜溜地,身上被树枝挂出的伤口不计其数,汉水浸泡到条条伤口中,让王允感到痛楚无比,受到黑衣人重击的胸口更是疼痛难当,额头的汉珠不停地向下滴。
一个黑衣人追了过来,却不敢往石缝里砖,只得守在石缝口,双眼望着黑黝黝的石缝,叽里哇拉地骂着什么,由于他害怕王允的暗器,所以不敢贸然进去,局面僵持了下来。
另外一个黑衣人回到他们刚才的射击点,捡起地上的长弓,准备再次向火药库射击。
正在这时,百叶会的朱掌柜一行六人赶到。
王允在石缝里只听见外面一阵打斗的声音,不一会儿又静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躲在石缝中的王允听见外面有人喊道:“会长,会长。”
王允听见是朱掌柜在外面叫自己,用全身的力气回道:“朱勉、朱勉救我…”
朱掌柜等人来到石缝口,朝里面喊道:“会长,是你在里面么?”
王允喘着粗气回道:“对,是我。你们抓住弓箭手了么?”
朱掌柜道:“生擒到一人,另一个人见我们来时撒腿就跑,以逃脱了。"
王允数次想从石缝中挤出来,但试了几次被石头卡住了,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挤进这么窄的石缝中的。
这时多亏百叶会里的一个叫刘先鸣的小个子,没用几下就砖进石缝,再把王允拉着,生生的拽了出去。
此时的王允甚是狼狈,只见他浑身是血,虚脱无力,朱掌柜马上把他背在身上,对大伙道:“支援弹药库的明军可能要过来了,我们得避开,马上回到会所。
王允爬在朱掌柜背上,瘫软无力,身为一会之长的王允,今夜身藏石缝才能保命,在他百叶会众人面前真是丢尽了脸。
些时王允有气无力地对众人道:“今日我身困石缝之事,谁要是在百叶会里乱说的话,按我们会馆的‘向外泄密’罪论处,”王允说完后又在朱掌柜背上昏昏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允感到朱掌柜停了下来,王允也不愿睁眼,问道:“朱掌柜,为何停下?”
“好像有军队朝我们过来了。”
王允聆耳听了听,说道:“是一支骑兵,这儿地势平旷,无藏身之所,放我下来吧,大家戴上蒙面黑巾,不能让任何人见到我们的面目。”
不一会儿,一支明军铁骑急驰而来,走在前面的骑兵发现前面有人,迅速把百叶会的人团团围住。
领头的骑兵看见这些人不仅都用黑巾蒙着面,还绑押着一个被打得鼻清脸肿的大汉子,这些蒙面人大半夜里出现在火药库房不远的地方,不是今夜的闹事者是谁?
“拿下这帮金国探子,全都捆起来。”骑兵头子吼道。
王允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地驻军骑兵营的将领,身任百户的候的谭元利,这些驻军将领的办事能力、忠信程度,甚至生辰八字都有备案在王允手中,往往新调来的将领,人还没到,资料备案都很齐全地先到百叶会馆。
王允从怀中拿出一块腰牌,高举过头顶,对着谭元利说道:“百户候谭元利听令。”
谭元利见到王允手中的腰牌后先是一惊,接着立刻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捧拳道:“属下参见科慰。”
王允道:“我令你全城戒严,今夜逃脱了一个袭击火药的金军弓箭手,此人身材高大,左耳受伤,极好辩认,你勿必擒住他,捉住后马上就地正法,绝不准你们审问。”
谭元利道:“属下得令。”
王允又道:“你们现在马上开始搜查,搜山,搜街,包括树洞暗沟县衙庵庙,一处也不准漏掉…马上就去。
“是。”谭元利站了起来,翻上马背,开始带着他的人马去找逃跑的弓箭手。
……
百叶会大厅,深夜。
王允正咬着牙,脱去身上的衣服,身上的伤口的都不深,但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百叶会的弟兄都去休息了,只剩下王允和朱掌柜。
王允对朱掌柜道:“是不是可以再麻烦一下你,去帮我叫个郎中过来?”
朱掌柜笑笑,回道:“会长你忘了属下就是个郎中,我开的就是药铺。”
王允也跟着笑笑,说道:“你是假装的郎中,开的药铺也是个幌子,我在这百叶会这么久了,来过几个病人我数都数得清,就你这清淡的生意,就算你是郎中,也多半是个庸医,你还是找个会看病的来吧。”
朱掌柜愣了愣,“属下虽不才,但从小随父学医达十三载,至今……”
朱掌柜说到“至今”之后,感到自己医术也确没什么过人之处,不知说什么好,便又说道:“至今…至今我还没医死过人。”
“哦,这么专业?”
朱掌柜又愣了一下,回道:“惭愧,惭愧。”
王允笑了笑,“没医死过人就会惭愧?你会不会借我,了却你让自己不惭愧的心愿?”
朱掌柜一脸茫然,回道:“会长的话,属下听不太明白。”
王允又笑民笑,“好吧,看在你纵横医界数十载,而无一次失手弄死人的面子上。呵呵呵…你看看,你数一数。”
王允一边说一边转转身子,让朱勉看他身上那诸多的伤,继续说道:“我有不下百条伤口吧,这么大笔生意,我俩又这么熟,这么大单子生意就让你接了吧。”
朱掌柜看了看满身伤口的王允,叹道:“会长今晚确实满身都是伤啊,我去拿药来。”
王允淡淡一笑,说道:“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谈买卖,但都是老熟人了,伤口太少了的话,我也不好意思拿出手,你说对吧?”
……
……
四处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这是哪儿?王允想拿出怀中的火折子,可是发现全身都动不了。
对面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你怎么知道金军弓箭手会来偷袭的?”
王允的头晕晕沉沉的,无意识地回道:“我是…从一些细小的事情中推测出来的,只是我的猜测而己,一开始我也并敢很肯定。”
黑暗处的人又问道:“就算推测也需要推测的条件,你最先从哪儿开始怀疑的?”
“我…我…我从枯容师太对我说,堤叶求答应她不会屠城时,我就开始担心清军会不会有新的攻城计划。”王允迷迷糊糊地答道。
那看不见的神秘人又向王允问道:“枯容师太武功高深莫测,却屈居于一米堂,做的都是无利于己的事,她们是不是以救济难民为掩饰,实为金军的一个细探组织?”
王允听到“一米堂"后,头脑稍稍清醒了点,问道:“你究竟是谁,你到底想知道什么?”王允的话刚说完、头顶的聚元穴一麻,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
不知过了多久,王允的脑子清醒了些,但还是昏昏沉沉的,他想动,又动不了。
这时又听见那沙哑的声音,“为什么你不想让逃脱掉的那个弓箭手受审,只想让他死?这不符合常理,你是不是想杀人灭口?是不是那逃跑的弓箭手,知道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允的意志好像受到了别人的控制,轻轻地回答道:“我知道一米堂与这次敌人偷袭有关,我害怕逃走的弓箭手也知道一米堂和清军有联系,我不让弓箭手受到审问,而希望把他就地正法,就是我想让谭百户替我杀人灭口,我不能让一米堂的行径暴露,因为一米堂的人其实并不坏,所以她们不该死。”
神秘人又问道:“几天之前,你让百叶会的人伏守在出城小径,拦截被人救走的金四细探,之后你却又急忙让你的手下董玉,带着埋伏在小道上的人向西急辙十里,并结束任务,那天下午你故意支开小道上布控的所有人,你当时是不是想让谁秘密通过那条小道?”
王允的神智又复苏了些,答道:“你是谁?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过了会儿,王允感到很累…很累,不一会儿全身很放松,感觉慢慢地又睡了过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