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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一泡尿的孽债

“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二哥怎么还能预料到未来的事情?我悄悄的从地上坐起,朝窗外看去,虽然还是一样的黑夜,但明显月光不同了,之前还是一弯新月,现在却是接近满月了……难道……没有难倒,我根本想象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和前世一样之外,自打从订婚前一天开始就完全不同了,如果我是真的回到了过去还好解释,毕竟我这也属于改变了历史,没准还能造就一个武林高手呢,你想想看,我从山坳跑回家,一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蝗虫,这只蝗虫本来是要去寻找组织的,如果它真找到了组织,并成功祸害了一片良田,良田没有了,人们背井离乡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其中一户郭姓家庭来到了一个名叫牛家村的地方……具体是谁不必多说了吧?

但是,这毕竟只是幻象,不是历史,所以……我改变不了历史……不等我多想,隔壁就再次传来了二哥的叫骂声和“呱唧呱唧”的耳光声——还有苏宁的哭声……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怒火燃尽了理性的大脑,沸腾的血液助怒火越烧越旺,我一咬牙一跺脚,举起身边的一个陶罐冲着窗户就砸了过去,“咣当”一声响窗户应声落地,我纵身一跃,跳出了房间,接着“吧唧”一声摔倒在地,然后“哎呦”一嗓子再次蹿起老高——陶罐的碎碴子扎着屁股了……我顾不上屁股在哗哗的流血,几步来到二哥家窗前,破口骂道:“你个王八羔子,有本事别打女人!”

二哥的身影明显一愣,接着便砸出一个木头凳子,骂道:“你个犊子还有脸过来!我打不稀你!”

我躲避不及,被凳子砸到了脑壳,热血四溅。

二哥家是猎户出身,身手当然比我了得,打我就跟捏小鸡子似的,他一步跃起,从窗户钻出,揪起我的头发就是一脚,直接用他那木头底儿的鞋在我的面门开出一道两寸多长的口子。

我拼命的想要挣脱他的五指,但常年打猎为生的二哥比我这放羊娃可有劲多了,不容我反抗,二哥接着对我拳脚相加,简直把我当做了沙包。

“你住手!”苏宁从窗户跃出,上前掰扯住二哥的胳膊,试图把他拉开。

“你个臭不要脸的娘们,还帮外人!”二哥胳膊轻松的一轮就把苏宁甩到了一旁。

“臭妮儿!”我见苏宁被打,怒火攻心,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从斜下方沿着我的头皮向上戳去。

我现在根本看不见他的脸在哪,纯粹是胡乱这么一戳,没想到还真着了二哥,只听二哥一声惨叫,发着怪音骂道:“你个猴崽子敢戳我鼻孔!”

靠,我说这戳的什么地方啊?这么窄而且还有粘稠物,我以为戳暴了他眼珠子呢……趁着二哥叫疼的空当,我抽身躲开了他的五指,扭头朝苏宁看去,只见她安静的躺在我家的窗下,没有哭喊声,只有……只有在月光中显得特冰凉的血……“臭妮儿!”我脑子里蹦出了不详的预感,立即扑了过去,抱起苏宁后发现她脖子后面插进了一片陶罐碎片——血流如注……“NO——!”一句英文脱口而出,看来我是彻底乱了章法,不然怎么会说英文呢?我为什么不喊“亚麻爹”呢?这是个问题……“‘闹’你个锤子!我他妈让你戳我鼻子!”反过劲儿来的二哥变本加厉的对我展开了打击性报复,用他那硬邦邦的鞋底对着我从上到下一阵猛踢,而我,除了抱着苏宁还能干什么?难道要纠正他的发音,应该是“恩哦——NO”,而不是“呢奥——闹”吗?我可没那个心思……苏宁死了……肆无忌惮的拳脚像一场大雨一样不停的打在我身上,试图用鲜血洗去我内心的伤痛,我没有反抗,也不想反抗,仿佛只有肉体上的痛苦才能掩饰我内心哀伤,或许这才是我现在应该承受的惩罚——孽湖的惩罚……“你******说话啊!嘴皮子不是利索的很吗?”二哥一边骂一边打,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劲,有着出不完的气。

“臭妮儿……”我没有理会二哥,依旧抱着苏宁渐渐冰凉的身子,哽咽的喊着她的名字,希望她可以听到……“臭妮儿!臭妮儿!妈的到底是你老婆还是我老婆!”二哥的拳脚一次比一次重,其实我也知道,只要我躺下装死或者放开苏宁赶紧离开,二哥他不会不依不饶的追着我打的,可我不想,也不能离开苏宁,生前我不能好好陪她,难道她死了我还要离开她吗?

“当我白痴啊,自打我俩结婚开始,你他妈就没少上我家床,老子一进山少则数日多则半个月,我们家那床就******变成你的了!”二哥一边打一边骂,把他能猜到的我可能干过的那些个破事都说了出来:“我家媳妇你不放过也就算了,还他妈把那两斗米吃的干干净净,你他妈怎么不把自个良心挖出来就点酒啊?王八犊子!”

是,我承认,他猜的没错,他所说的我都做过,我甚至用他打回的一只狐狸给老爸做了一双护膝,而且他媳妇还帮我洗了好几次衣服,就连洗衣服那盆子都是他做的那个——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是我还债的时候了……“狗蛋儿!”

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二哥的拳脚,起初我以为是怀中的苏宁,可她早已咽气,如果真是她,那也肯定是她的魂儿到孽湖来受罪来了……我脖子有些僵硬,慢慢的扭头向后看去。

“狗蛋儿!”

又一个要命的女孩出现了——我的未婚妻……是不是又乱了?其实不仅你们乱了,我也乱了,刚才我还扒着窗户看二哥结婚呢,可现在不仅跳跃了老长一段时间,甚至苏宁都死了,可现在又出现一个她!

前世,在二哥结婚后,老爸通过一个媒婆给我介绍了一个邻村的姑娘,名字叫……反正不叫国美,想必她出场的时间也不会太长,我也就不费劲去回忆她的名字了,咱们暂且叫她“二丫”吧……二丫在经人介绍与我相识之后,我们很快就订了婚,但没有等到我们完婚,我就丢下她独自踏上了修真的道路,可她现在的出现让我一头雾水,按时间算,她应该还不认识我才对,但是此时此刻,她不仅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甚至叫出了我的小名。

“狗蛋儿,你怎么了?”她眼中含着泪水朝我跑了过来。

二哥见了二丫火气顿时猛涨,瞪眼朝我骂道:“老子今天也跟你媳妇玩玩!”说罢便拦在了二丫面前。

说实在的,我跟二丫的感情并没有多深,毕竟认识了没多久我就离开了,所以二哥的话并不能刺激到我的神经,我依旧瘫坐在地上,抱着怀中苏宁,片刻也不想离开。

“你想干什么?”二丫停在了二哥面前,眼睛红红的哭道,“你为什么打狗蛋儿?”

二哥现在已经丧失了理智,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二丫像根稻草一样摔倒在地,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怎么能是二哥的对手,这一巴掌上去二丫当场晕厥,二哥啐了一口骂道:“老子捡了个二手的,这次也给你留个二手的!”说着话,他上前一步要去撕扯二丫的衣服。

二哥的手脚很利索,没多大会儿,一幕幕的限制级画面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忍心去看,但又不想回过头去,因为我知道,晕倒在那里的是我没过门的媳妇,不管她将来会不会嫁进我家,这一切始终是我造成的,我忍无可忍,歇斯底里的喊道:“住手!”

二哥一边解去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扭头冲我冷笑道:“你也知道心疼吗?”

我不想离开苏宁,但也不愿二丫因我而受罪,但全身僵硬的我除了用语言去制止他的行为外,其他什么也做不了,可二哥根本不尿我,他依旧我行我素的脱着自己的衣服。

“来人啊!”我忽然想到了喊人,虽然现在是半夜,但我想应该会有人听见我的喊声,所以我不停的喊着,盼着,希望赶紧有人出来制止二哥的行为。

但是,没人出现,现在的村子就像一片寂静的坟场,除了远处的狗叫声,就只剩下了我无助的呼喊和二哥愤愤的咒骂。

眼泪混着血水模糊了我的眼睛,眼前的画面就像打上了马赛克一样,只剩下虚幻的人影,但我仍然可以看清二哥的动作,就像很多电视节目一样,即使打上了马赛克,在熟人眼中依旧知道是谁……眼瞅着二哥已经趴在了二丫身上,马上就要开始实质性的动作,我终于忍不住了,不管二丫是否将来会做我的媳妇,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因为我而遭罪,心头的怒火激发了我潜藏的力量,胸口一股怒气沿着喉咙冲出体外……“混蛋——”

终于爆发了……声波犹如实质一般冲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波浪以每小时1224公里的速度向前冲去,一路激起无数枯草碎石,二哥家的房屋随即被掀翻,周围的一切凸起物皆遭到波及,仿佛一场飓风刮过,将眼前的场景瞬间夷为平地……“我的修为……”我突然意识到,我的修为回来……“我的修为回来了!”欣喜若狂的我抱着苏宁一跃而起。

原本已经蓄势待发的二哥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坏了,但他并没有意识到之前那股飓风般的冲击跟我有关,光着屁股就跳了起来,怒喝道:“嗓门大了不起啊?有本事你来试试!”

我没有搭理他,一挥手砸开了我家的墙,慢步走到我的床边,将苏宁稳稳地放下,并失神的安慰道:“臭妮儿,自己先躺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妈的,就算她死了,那也是老子的媳妇!”二哥见我把苏宁放在了自己床上,顾不上穿衣服,甩开膀子朝我奔来。

“这里没你事!”我目光呆滞的看着苏宁,随便一挥手就将二哥扇出了老远。

安置好苏宁,我又机械的走到二丫身边,帮她把衣服穿好后,同样抱到了床上。

没过一会儿,二哥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把柴刀,挥舞着朝我冲来。

我呆滞的看着疯狂的二哥,低声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在二哥眼中,我不过是个菜刀都握不紧的放羊娃,就算刚才的一下打出他老远,他也不会把我当回事,这是人的通病,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之前还在挨打的懦夫突然变成了一个身怀绝技的修真者,当然,除非是在看玄幻小说……二哥冲到面前,抡圆了手臂将柴刀朝我面门砍来,虽然动作极快,但在我眼中他就是一只冬天里的苍蝇,我右手缓缓抬起,拇指紧扣中指,在他接近的那一瞬间将中指弹出,正中二哥额头,二哥脑袋一仰便划出一道弧线栽倒在地。

“是你害死了苏宁……”我一步步的逼近二哥,血一样红的双眼直视着他,口中念念有词,“是你害死了她……是你……”

“哼哼……”二哥脑门的鲜血沿着眉骨流下,让他的笑容显得更加诡异,他冷哼道:“是我又怎样?一个背地里偷汉子的娘们死了活该!”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更何况,苏宁的死,更是你一手造成的!”

“废话说多了也没用,抓紧时间忏悔吧……”我试图给他制造一种气氛——一种将死的气氛。

“废话?”二哥又是一阵冷笑,“如果不是你的软弱,臭妮儿又怎么会嫁给我?如果不是你的自私,臭妮儿又怎么会背地里跟你鬼混?如果不是你的无能,臭妮儿又怎么会挨打?如果不是你……”

“你闭嘴!”愤怒促使我必须制止他。

“你不想听我却偏要说……”二哥的笑容更加诡异了,“如果不是你无能,她又怎么会上前拉架?”

“闭嘴!”我挥手操起一根断木,砸在了二哥的身旁。

“有种你就弄死我!那样的话,你今天就背了两条人命了哈哈……”

“我何止要杀你?我还要拉你下地狱……”又是一根断木砸在了他的另一边。

“你现在倒是牛比了,刚才臭妮儿死之前你怎么不发威啊?给hello

kitty面子啊?”这绝对是意识流……“臭妮儿不是你叫的……”我走到了二哥面前,低头俯视着像羔羊一样的他,心中怒火迸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呸!老子的媳妇,老子不仅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老子更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他虽然仰望着我,但却像在看一只可怜的猴子一样,眼神中充满了蔑视,“你俩狗男女整天偷偷摸摸的,老子却想怎么整就怎么整,白天可以晚上也可以,声音大了去了,全村人都听见过,哪像你,跟贼一样!”

“闭嘴!”我怒喝了一声,学着“吸星大法”的样子抬手将他吸起,一把扣住脖子后提到面前。

“呃……”二哥想要挣脱,却逃不出我的掌心,怒骂道:“有种杀了我!”

“如你所愿!”简单的几个字脱口而出,我双臂展开用真气将他抛向空中。

“嘿嘿……”临死,他还在嘲笑着……体内一股真气冲出,包裹还在上升的二哥,我冷笑道:“黄泉路上记得忏悔……”

“黄泉路上记得忏悔……”

没等我把话说完,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该忏悔的是你!”

我听了一怔,准备打出手的结印也硬生生的收了回来,我扭头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二丫一手握着柴刀,一手抓着一颗头颅,目光呆滞的看着我说:“该忏悔的是你才对……”

二丫像早些年我在网上看见的一张诡异图片上的人物似的,一手提溜着柴刀,一手提溜着一颗人头,头发蓬松凌乱,目光涣散呆滞,上翘的嘴角渗着一丝淤血,如果再穿上一件姚明的T恤那就完美了,可惜她只有一身麻布衣服,即使这样,沾满鲜血的麻布衣服同样让人慎得慌……“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二丫提起手中的脑袋,朝我扬了扬。

杂乱的头发挡住了头颅的面孔,使我跟本看不清是谁,但是人就知道,除了苏宁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啊——”

我双手紧紧地抓着头发,歇斯底里的叫嚷着,发泄着,想要把这幅画面从我的脑海中赶走,但它却像阴魂一样围绕着我挥散不去。

“你不仅害死了苏宁,甚至害死了我,现在又想害死二哥。”二丫轻蔑的笑着,一步一步的走向我,冷冷的说道:“你问过自己的良心吗?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不要再说了!”我抓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任凭二丫一步步的逼近我。

“为什么不说?”二丫冷笑道,“你不敢面对,对吗?”

“滚——”我瞪着双眼,直愣愣的瞪着二丫,现在的她完全和之前是两个样子,让我有一种想要先杀之而后快的冲动,我已经被她逼得失去了理智……当然,我也明白,孽湖真正的惩罚到了……“让她死!”心底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不能……一错再错……”最后一丝理智试图阻止心底的那股冲动。

“不是你的错……让她死!”

“不……能……”

我痛苦的跪在地上,双手拼命的拽着自己的头发,血红的眼珠子瞪着面前的二丫,看着她将手里脑袋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扒拉开,露出了苏宁惨白的面孔……“让她死!”

理智终于战败了,我像一只传染了疯牛病的野狼一般从地上弹起,一把将二丫按倒在地,撕去了我帮她胡乱穿好的衣服……思想肮脏的童鞋们请自动靠墙站好,然后默念一百遍小学《思想品德》课本的全文。之所以形容我像饿狼,就是因为我没有那么肮脏的思想,如果有,那我应该比作色狼才对……愤怒侵占了我的全部思想,我恨不得一口将她吞进肚子里,实际上我确实也是在这么做,只不过没那么大的嘴而已。

二丫没有反抗,没有嘶吼,像一只羔羊一样顺从的把头歪向一边,露出肌肤雪白的脖颈,口中发出冷冷的笑……一口,滑嫩的肌肤渗出滚烫的鲜血……两口,撕下一块细腻的脖子肉……想知道人肉的滋味吗?很抱歉,我现在……味如嚼蜡。

发狂的饿狼都没我现在的速度快,仅仅用了四口,二丫的脖子就只剩下了一根白色带着血丝的骨头,我停止了撕咬,呆呆的看着二丫脑袋和肩膀中间的一节白色脊椎,想着要不要吸干她的骨髓……恶心吧,但这并不是我,我不能承认这是我,心底那个早已暴走的我占据了我的一切,思维、身体和修为……突然,我感觉背后一阵钻心的疼,接着又是连续数下,我愤怒的扭头看去,只见二哥双手紧握柴刀,正拼命的朝我身上挥舞,仿佛他砍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犯了狂犬病的狗……“够了吗?”我冷冷的朝二哥说了句话,但却绝对不是我的本意,现在的我已经丧失了理智,被愤怒、仇恨所控制了。

“去死吧!”二哥使足了劲,抡圆了柴刀朝我脖颈处砍下。

还是那句话,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我的反应。我左手格挡住他的手臂,右手单手掐出一个简单的结印,一掌拍在了他的腹部,随即一阵血雾从他身后喷出——这一掌,在他腹部开出一个巴掌大的窟窿……二哥没有倒下,他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腹部,一口一口的吸着凉气,试图延续自己的生命。

“该死的是你……”血红的双眼让我看见的场景全部蒙上了一层红色。

“不……不……”二哥的气息越来越短暂急促,最后,还是没能挽救自己的性命,脑袋向后一仰,躺在了地上。

“没人是我的对手……”我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自言自语的说道,“没人能干涉我的生活……没人能阻挡我……没人……”

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水将原本渗入土层的血水重新翻了上来,一片一片的黑红色血水被慢慢冲淡,随着地面一道道凹痕向四周蔓延,无限制的蔓延……我独自站在雨中,任凭雨水冲刷着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感觉无比舒畅,仿佛它能洗去我之前的记忆和仇恨。

雨越下越大,当我感觉周围的污血应该被冲洗干净的时候,慢慢的睁开了眼……一道闪电横空划过,让眼前的场景如同白昼,而我,却倒吸了一口凉气,甚至被雨水呛到了嗓子……雨水混合着血水沿着地面的凹痕,在原本就破烂不堪的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怨”字,在闪电的映衬下让人看得毛骨悚然,但令人费解的是——为什么是个简体字呢?现在应该是11世纪才对啊……闪电似乎是在有意的配合一般,接二连三的划过天空,在漆黑的夜里,撕开一道道血红的口子。

“还我命来……”一个幽怨的女声响起。

“还我命来……”另一个女声……“还我命来……”第三个声音——这次是个男人……“谁?”我惊恐的朝四周看去,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可周围依旧是一片狼籍,见不到一个人影。

我突然意识到,这三人的声音分别是苏宁、二丫和二哥的,但他们明明已经死去了啊?难道刚才的是幻觉?还是现在的是幻听?

我下意识的朝三人的尸体看去,虽然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但依旧能看见三具模糊的尸体安静的躺在原先的位置,没有任何异常,我长舒了一口气……“还我命来!”三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就像三重唱一样悠长。

颤抖的身体不自觉的扭向了苏宁躺着的方向——苏宁不见了……接着看向脚下的二丫——也不见了……然后是二哥——二哥还在,只不过……他站起来了,手里握着柴刀,脑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下垂着,腹部一个窟窿都能看见身后的地面,他嘴巴没有动,却发出了凄惨的声音:“还我命来……”

紧接着一具无头尸体出现在二哥身后,无头尸体双手抱着一颗头颅,稳稳地托在胸前,脑袋上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垂在脸前,但五官依旧清晰可见——是苏宁……苏宁的出现让我全身的汗毛全部立起,如果说二哥是因为没有断气才站起来的话,那苏宁的脑袋都掉了,也能抱着脑袋站起来?甚至口中也不断的重复着“还我命来”这四个字。

还没等我从恐惧中回过神儿来,二哥的身后突然又闪出一个人影,这个人影比手中提溜着脑袋的苏宁还要可怕,只见一颗湿漉漉的脑袋后仰着,仿佛故意露出脑袋下面的那一根白骨似的……三人的出现让我彻底崩溃了,他们不停的发出“还我命来”的呼喊,一步一步的缓缓向我靠近……“僵尸?”看着眼前的三人,我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么一个词儿来,无论他们走路的姿势也好,僵硬的四肢也罢,每一点都非常符合僵尸的动作,唯一的不同是,他们三人身上没有尸毒尸斑什么的恶心东西。

“我没有杀你们……你们的死与我无关……”虽然对死人撒谎很可耻,但现在这种情景迫使我不得不推掉一切责任——这说明我还是善良的,至少我没想到鞭尸……“还我命来……”三人根本不尿我。

“我不想再伤害你们……”我无力的后退了几步,想要远离他们。

可三人就像黏住了我似的,不管我怎么后退,他们始终跟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没有拉进,也没有远离。

“不要再逼我!”理智强压住心底的恐惧,挥手打出一道结印,在三人面前打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企图阻止他们的前进。

但诡异就是诡异,不能用常理解释眼前发生的事情,三人竟然不动声色的跃过了我们之间的坑,直接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还债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谋杀!倘若不是我坚强的意志使我坚持到了现在,我******早就吓死了……“让他们灰飞烟灭吧……”一个残忍的念头从心底蹦出。

“我不能……不……”我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五指深深的插入混合着血水的泥土里,拼命的告诫自己,不能那样……“这不是你的错……”心底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用感到愧疚,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滚出去!”我仰头怒吼道,“从我的心里滚出去!”一道肉眼可见的声波破口而出,呈辐射状向四周蔓延,周围早已破损的废墟被席卷一空,眨眼间周围的废墟变成了一片平整的空地,别说用来踢球,就算是降落个飞机都绰绰有余。

这次不仅废墟不见了,就连那三具变态的尸体都不翼而飞,如果我猜想的没错,他们应该已经随风而去灰飞烟灭了……随着我一声怒吼,眼前的一切终于平静了……虚脱的我跪在地上,无力的双臂垂在两旁,汗水混合着血渍肆意的流淌着,雨也停了,没有任何声音,安静的有些过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哼哼……”我惨笑一声,自嘲道,“怎么会是我的错……我不过是一个懦夫……”

是啊,如果不是我的软弱,又怎么会造成现在这样的结局呢,就像之前抱怨的那样,如果不是我的软弱,怎么会挨打,又怎么会背着人往井里撒尿,又怎么会失去苏宁,又怎么会……真没想到,几泡尿而已,却成了今天这样的结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因果报应?难道这就是我应该接受的惩罚?

在我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眼前的画面急速飞转,被我夷为平地的村子变成了一片荒芜的山坳,周围凭空多出一群悠闲的山羊,阳光普照在大地上,令人感觉非常的温暖。

稍微愣了片刻,我缓缓地站起,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只山羊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头拱开了我身边的一堆杂草,一本残破的书籍出现在我的面前……“修真秘籍?”我一个飞扑捂住了秘籍,简单的翻看了两页,“没错,就是它。”

时间再次跨越了很长一段,秘籍的出现是我即将离开的标志,离开父母,离开苏宁,离开二丫……“不对啊……”我突然意识到,如果现在是我即将离开村子的时间,那苏宁和二丫会不是还没有死呢?难道刚才的真是幻觉?

这时,一片阴影挡在了我的面前,我握着秘籍缓缓地把头抬起,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低头俯视着我,由于他背对阳光,我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但这熟悉的身影告诉我,他是我的父亲……“这次,你还选择离开?”老爸的声音显得很苍老。

“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明白,我的离开给家人带来了很大打击。

“你真舍得抛弃我和你妈?”

“可我……”

“你认为你选择的路对吗?”

“我会变得强大……”

“有多强?”

“比任何人都强!”我坚定的点了点头。

“比臭妮儿怎样?”即使看不清老爸的表情,我依旧能感觉出他非常的不屑。

是啊,一个原本懦弱无能的孩子,即使变化再大,又怎么能成龙呢——哎,不对啊,敢情我爹的意思只要比臭妮儿强就算出息了?

我一阵沉默,真不知该怎么跟他说,毕竟修真这事不是谁都能理解接受了的,我根本想不出合适的言辞,难道告诉他你儿子这是要去修炼成仙呢,跟当年的铁拐李吕洞宾一个级别……“跟我回家吧……”老爸平静的说道,“饭做好了……”

“不行……”我从地上站起,摇头说道,“我必须走,我有属于我的路……”

“想好了?”老爸板着脸问,“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要承担后果的……”

“放心,我会的……”

老爸忽然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微微点头说:“你长大了……”说罢,便转过身去意图离开。

“爹……”鼻子忽然一酸,泪水渗出眼眶,顺着脸颊流到了嘴角。

父亲头也不回的说道:“……照顾好自己……”说罢,埋头径直离开。

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阑珊的步伐,心头一阵刺痛,难道我的选择是错误的吗?难道我我所追求的天道,真是虚无缥缈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难道我所经历的一幕幕往事仅仅是我的一个梦境?

那谁又能解释修真道路上的千辛万苦,谁又能解释境界突破时的那份疯狂和喜悦,谁又能解释劫雷劈在身上时那种实实在在的痛……“我没有错……”我呆呆的看着父亲模糊的背影,哽咽道,“路虽然崎岖,但沿途的风光无限好……终点虽然遥远,但并非遥不可及……终有一天,我会架着七彩祥云,身披金甲圣衣羽化成仙……”

一阵威风吹过,秘籍在风中“哗啦哗啦”作响,我低头按住秘籍,却看见一行小字——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法自然……”我有些失神,迷迷糊糊的似乎领悟了什么,“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归于道……”

“万物归于道……”

“道法自然……”

“万物归于……”

“道法……”

……收敛心神,灵识沉浸在元婴中,不知不觉,我便进入了修炼的状态……时光飞逝岁月如梭,深度修炼的状态如同深度昏迷一般,根本无法感知周围发生的事情,体内的真气犹如九天银河的涓涓细流一般,滋润着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元婴肆意的吸收着吞噬着,仿佛它吞下的并不是真气,而是自助餐厅里的免费水果似的的。

时光飞逝岁月……呃,这句刚才说过了是吧,从我如此跟你们轻松打屁的状态来看,明眼儿人都应该明白了,我现在很轻松很惬意,之前发生的一切仿佛一场噩梦一般,随着修炼的逐渐深入而渐渐淡化。

修炼其实很枯燥,但却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它往往会在不经意间给你带来麻烦或者惊喜,它就像21世纪的网络信息一般,平静的背后,往往酝酿着新一轮的暴风骤雨。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呢?很简单,因为我现在就遇着坎儿了。

充裕的真气不断的涌进元婴,促动着元婴的不断运转壮大,随之而来的麻烦就是——境界的提升。

或许你会问了,提升境界不是好事吗?

当然是好事,但是这就像在沙漠断水断粮几个月后遇见了绿洲,有水有粮的同时上帝突然出现,告诉你:“你丫必须给我喝干了!”还会硬掐着你的腮帮子给你往肚里灌,你是选择喝呢,还是选择躺在沙漠里等死?

我现在的处境就是这样,真气是好东西,比真金白银还要好,但我却有些承受不了了,元婴已经接近饱和状态,我应该巩固现在的修为,而不是继续牛饮。

源源不断的真气迫使我只能强行突破了自己的修为,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合体期。

合体期是一个关键的阶段,倘若处理不善,对接下来的渡劫就会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但此时的我,如果任由真气继续灌入体内,那就可能面临着因真气过盛而暴体的危险,也就是俗话所说的“撑死”,所以,面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两难处境,我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前进,毕竟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如果选择暴体,那我还修个屁真啊,干脆直接回地球当个房奴可怜巴巴的过完一辈子得了……这是我第一次因境界突破而苦恼,以往一次境界的突破都能让我乐上好几天,这次我却不敢急于收工,我必须借助这次的大好时机巩固我的修为,不然一旦出了差错,我就只能玩完了。

修真无时间,这话果然没错,之前的修炼就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似的,境界突破后又是老长的一段时间,我才敢逐渐的放慢真气的运转速度,准备结束修炼。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见很多人,有破全、东东、西西、许韶、关洪和一群大大小小的鬼儿。

我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看了他们一眼,咒骂道:“这******孽湖真不是个东西,老子都修炼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放我出去!”

破全愣愣的问道:“放你去哪?”

我白了他一眼骂道:“娘的,俩媳妇刚被弄死,这次又把他们这群人弄来糊弄老子,当我他妈还受你蛊惑?”

说罢,我运气一口真气,朝面前的一群人怒喝一声:“呔!现出原形!”

声波如同一股飓风一般破口而出,所过之处一片狼籍,数量众多的大鬼儿小鬼儿像稻草一样被吹上天空,惨叫声不绝于耳,声势绝对赛过奥运会的万人大合唱。可奇怪的是,除了大小鬼儿被吹飞以外,东西二人并没有什么大碍,两人联手布下禁制,将破全和两个“第一猛将”罩在其中,表情痛苦的承受着我合体期的怒吼。

收起修为,我叉腰看着几人惊讶道:“呵——这次下本了?怎么这么结实?”

“你神经了!”破全从东东身后探出脑袋骂道,“想我们死啊?”

我困惑的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怎么回事?”

西西突然蹦出来,敲了我脑袋一下骂道:“一醒过来就犯病?再这样还把你踢回去啊!”

“醒过来?”我纳闷道,“他们也知道我修炼了?”

许韶小声的在破全耳边说道:“估计是没反应过来呢,赶紧解释解释。”

破全恍然大悟,笑道:“你当自己还在孽湖里啊?”

“你是说……我从孽湖里出来了?”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身后竟然是一堵镜面一般的围墙,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大叫道:“靠!老子终于出来了!”

众人黑着脸骂道:“总算开窍了……”

我乐得跳起了三丈高,大声的喊道:“老子终于出来了!”

东东小声问破全:“他是不是受刺激了?毕竟进入孽湖就会受惩罚的啊!”

“谁知道啊?一出来就是修炼状态,也不知道他遇见了什么事,我他妈腿都站麻了,等了他多少天了,怎么也得有七八十天吧?”破全抱怨道。

高兴了一阵后,我好奇的问他们:“哎,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难道没接受惩罚?”现在我也彻底明白了,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幻象,就是为了让老子受受那份儿罪,不过幸好境界是实实在在的突破了,不然就真白费了这么大劲了,如果我没猜错,或许就是因为我进入了修炼状态,孽湖失去了惩罚目标,所以才会把我放出来的。

就在我庆幸的时候,破全的一句话彻底让我崩溃了,他不屑的说道:“谁让你跑那么快,一头就扎进孽湖了,都来不及拦住你,我们压根儿就没进去!”

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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