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温良颜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一边流出无数泪珠,一边又有新的泪珠涌了出来,她跪在地上抓住她父亲的衣衫,抽噎着,央求着说道,“我可不可以不去归属山啊?呜呜,父亲,我以后再也不惹您生气了,再也不犯错误了,颜儿以后乖乖的,好不好?父亲……呜呜……”
被温良颜抓住衣衫,并称之为“父亲”的男人,高大,英武,俊秀,他有着一双如雄鹰般犀利的黑眸,那魁梧伟岸的身躯,给人十足的阳刚之气。由于常年在外征战,原本白皙的肌肤也变成了健康的古铜色。在他长长的刘海的掩盖下,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他额头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他就是明阳帝国的大将军温敬忠,也是温良颜的父亲。
“唉,”此刻的温敬忠重重的叹了口气,万般无奈的摇摇头,道,“颜儿,不管怎样,你做了那件事,是不可能被饶恕的!”
“父亲,父亲!您听我说啊,我真的没有做那件事,真的没有!父亲,请您相信我啊,好不好?”温良颜的眸子中满是忧伤,但也有着一丝绝望。
“颜儿,”温敬忠一狠心,将温良颜抓住他衣衫的手,给硬生生的掰开,转身走向门口,拉开了禁闭着的门,“我也希望那件事真的不是你所做的,真后悔让你去了凡间世界,你竟是学会了撒谎,唉!”温敬忠重重的叹了口气,满满的失望。
“撒谎……呵呵!”跌坐在地上的温良颜在心中冷笑着,她平生最是讨厌别人的不信任,这个对她不信任之人,可是她一直信任敬重爱戴的父亲啊!
“为什么都不相信我?为什么……”温良颜心中满是冰凉与苦涩,此刻的她就像站立在悬崖之边,而父亲温敬忠的话就像一只有力的大手,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向悬崖的深渊!
闭上那双美丽的眼,两行绝望的清泪顺着胖嘟嘟细腻粉白的脸蛋儿留下了来,掉落在那件素白曲裾上,最后消失不见踪影。她感觉自己在缓缓的坠落着,坠落着,身下的是什么?她不知道。她只是觉得整个世界,再也不是曾经和曦涯哥哥玩笑嬉戏的那个多彩缤纷的欢乐世界了。此刻的世界,残忍,冰冷,再没有了那种缤纷美丽的色彩;门外的阳光,再也不温暖动人,此刻也只是雪白的发亮,刺得她身心俱痛。她现在只能看到黑色与白色,还有灰色。白色无情、冷酷,黑色阴暗、残忍,灰色冷淡、麻木。
曾经的快乐的美好的日子,都去了哪里?
是不是我用得太放肆,不懂得珍惜,将快乐与幸福都预支掉了,用光了?
我错了,我错了……
曾经的美好,你在哪里啊?快回来,好不好?……
是不是,我奢求的太多……
哪怕是只拥有原来的四分之一的美好与快乐,也是足够了……
“父亲!”说时迟那时快,跌坐在地的温良颜,忽然之间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向欲走出门外的温敬忠,并抱住了他的大腿,抽噎着说道:“父亲……颜儿,颜儿真的没有……”
“唉!”温敬忠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颜儿,所有的事实证明都指向的是你,你说没有,那么拿出你的证据了,不然我怎么相信你呢?颜儿,不要嘴硬了,除非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所谓的清白之身吧!”
“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叫我怎么说?怎么说!”
“说不出来就是在撒谎,如果不是我为你求情,你早就被皇卫军拖出去处以极刑了!哼!待二殿下下葬后,我就送你去归属山!”温敬忠有些怒了,他不耐烦的甩开温良颜,走出了屋子,并命人锁上了门。
“呵呵……”
在门被锁上的那一刻,温良颜彻底绝望了,她无力的跌坐在地,她冷笑着,冷笑着。她除了冷笑,还能做些什么呢?当她赶到那里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晚了,却也为别人背上了黑锅。
“呵!”
寒冷渐渐的缠上了她的指尖;渐渐的,冰冷了她的手指;再渐渐的,整只手都变得冰冷起来;那寒冷似是还不知足一般,又渐渐的侵染了她的小臂;再渐渐的,整只手臂都变得冰冷起来;最后,那寒冷渐渐的,占领了她的全身……
此刻的她,温良颜,那种感觉,就像侵在冰水里,周围是睁开眼不见五指,却也驱逐不掉的漆黑和阴暗,散发着浓烈而又无边无际的绝望。她不禁蜷缩起了身子。水中的冰块锋利、尖锐,一下下的刺痛着她的心。水的压力挤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身体揉碎一般。水是那么的,那么的柔软,水中的冰却是那么的,那么的坚硬,柔中有刚,刚中带柔,就像是……曦涯哥哥的怀抱……不过,现在的怀抱却是那样的冰冷,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外面传来了开锁的声音,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刺目的阳光直直的射了进来,直逼温良颜现在红肿如桃的双眼。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颜儿,你现在就算是承认了是你杀的大皇子殿下,也无妨,父亲带你去皇上那里求情,求免你一死。不要撒谎,不要骗我。”
“父亲,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深夜偷偷的溜出去,但是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那不是我,不是我啊!”温良颜哭着抱住了温敬忠的大腿。
“哼!可是谁能相信你呢?”温敬忠问道。
“曦涯哥哥,对的,就是曦涯哥哥!他会相信我的,他说过要娶颜儿为妻,要和颜儿永远永远在一起的!”温良颜继续哭着说道。
“呵,傻颜儿,你还相信他三殿下说的话?呵呵,恐怕三殿下自己现在都不记得了吧!”温敬忠一脸的不相信,大声冷笑着,说道。
“不,不!不可能!曦涯哥哥是不会欺骗我的!”温良颜一脸坚决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