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是让你来帮忙的,不是让你来装死人的!”似乎拿我没办法,王秀秀恨恨地咕哝了一句,就再也不说话了。
瞥了一眼身旁因为我而闷闷不乐的王秀秀,我心中的自嘲如同泛滥的洪水般疯狂地上涌着:“现在你知道我这个窝囊废烂泥糊不上墙了吧?你找错人了啊!少爷我别的长处没有,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的本事倒是一流!”
三人进了包房,立即有服务员跟进来调音试麦,不一会儿又端上来满满一桌子的新鲜水果。在吴旋掏出钱包、甩给最后一个离开的服务员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之后,我们三个人沿着沙发依次坐了下来,王秀秀仍旧紧挨着我。
呆呆自坐在沙发上,我目光呆滞、神游物外:“咦?眼前那白色丛中一点黑的是什么?哦!原来是吴旋衬衫上的标志!这叫什么牌子来着?晕!猛了猛了!让我好好想想。双星?不是不是!我这件三十八块钱的T恤才是双星的处理品呢?班尼路?也不是!七匹狼?没错!这就是七匹狼!哈哈!少爷我终于猜出来了!”
“朱先生?朱先生!”咦?吴旋这是干啥?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条缺氧的金鱼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猛地意识到他是在喊我。
“哎,哎!我在,我在!不好意思哈,以前很少有人喊我朱先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着吴旋一脸不满的表情,回过神来的我连忙解释道。天地良心!我真不是故意对吴旋爱理不理的!
“朱先生,这是我的名片。”很显然,吴旋的涵养功夫修炼的不错,脸上的不满一闪即逝,转而从钱包里抽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我。
“幸会幸会!”我连忙站起身来,双手举与胸前如同接圣旨一般接过那张金光闪闪的名片。刚刚已经失礼在先,我可不想再给人留下什么话柄了。
“胡氏集团执行董事,厉害厉害!不过-----咦?这‘执行董事’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我接过名片,口中轻声地读着,并且下意识地恭维着,谁知道一顺嘴竟把心中的疑问给说了出来。正所谓“隔行如隔山”,我还真不知道这“执行董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扑哧。”旁边的王秀秀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听道笑声我才意识道自己说错话了。误会!这是个天大的误会!我可以指天发誓,我真没有捉弄吴旋的意思!
极度尴尬之下我讷讷地说不出话,也不敢向已是面色青紫的吴旋解释,解释说不定适得其反、越描越黑,还是先把名片装起来再说!不过------装哪呢?T恤没有口袋,我也没有钱包,还是先装进裤兜里吧。装完后我刚想要坐下,一屈膝,只听“嘎嘣”一声脆响------。呜呜,吴旋那,我真不是故意的!
“朱-----咳咳,朱先生,抽烟不?”沉闷了许久,吴旋咳嗽了两声后才又再次开口说话,并从兜里掏出了烟和打火机。
“耶!ZIPPO!”眼尖的我一下子认出了那对于抽烟者来说如雷贯耳的几个英文字母。再看看烟,“吼吼!六十五块钱一包的软中华!”本来我还装模作样地想去掏我的“蓝娇”的,现在看来——那包假烟,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那个------我、我不抽烟。谢谢!”正当因为不掏烟再次面临失礼的窘境之际,我的脑袋突然间灵光一闪,冒充与烟互不相识。不过可能是因为撒谎的缘故,我的表情显得极不自然。
“敢问朱先生在哪里高就?”吴旋复又向我问道,说话的同时从烟盒里抽出一根软中华,用ZIPPO点燃了,然后放在嘴里美美地吸着,看得我猛咽了好几口唾沫。
“在烟------哦不,目前在家待业。”我这个货真价实的烟鬼完全被眼前的软中华搅扰了思绪,正常思考已显得很费力。
“他以前是个公务员。”王秀秀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嘴。
“公务员?朱先生很有能力啊!”吴旋看了一眼王秀秀,复又吧头转向了我。小“蛇眼”努力地大睁着,仿佛在向我证明他的称赞确实是发自肺腑。
听了吴旋的承载我不由地想起了当初为了我的工作而四处奔波的父母,随即苦笑出声:“能力?我有个屁的能力!我的公务员完全就是父母舍另外老脸求来的,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只是普通的退休工人,却为了我的工作搭上了全部的‘棺材本’------哎呀!”正当我大发感慨的时候,腰间却突地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王秀秀这个死丫头,又掐我!
“怎么了?”吴旋一脸不解地询问道。
“没事没事,估计是被蚊子叮了一下。哎呀这样聊天没什么意思,我们还是唱歌吧。”我正欲张口,王秀秀却语速极快地抢先说道,说着她便起身离座到电脑前点歌了。
不一会儿,音乐声响起,我抬头看了看屏幕,“呵呵,SHE的《不想长大》。”那么就让我们率先来欣赏王秀秀小姐优美的歌声吧!早就听说王秀秀是SHE忠实的FANS,究竟王秀秀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我很是期待!
刚听了一句,我的眉头便皱成了一团。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想法——那么就让我们率先来承受王秀秀小姐可怕的噪音污染吧!天那!这哪里是在唱歌,这分明是一只被门板夹住的猫所发出的凄惨的嚎叫!幸好王秀秀还有些自知之明,一曲没唱完便灰溜溜地跑下台了。谢谢!我代我的耳朵真诚地感谢你!
紧接着吴旋昂首挺胸地走上台,一首屠洪刚的《霸王别姬》,唱的虽然算不上是荡气回肠,却也有模有样。那么接下来该轮到我了。
“窝囊废,唱你最拿手的《东风破》,把他比下去!”临上台前,王秀秀把脑袋凑道我的耳边,特意地嘱咐我。
听了王秀秀异常天真的话语我忍不住想笑:“比下去?无论是钱财、见识抑或待人接物,我与吴旋相比处处相形见绌,我拿什么跟人家比?就凭一首歌吗?但话又说回来,我还有资格笑话王秀秀吗?我曾经也不是天真的以为单凭一首歌我就能获得余水水的青睐吗?我曾经也不是天真的以为单凭我的爱就能和余水水走在一起吗?可结果呢?我的梦还不是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东风破》?去他吗的!我再也不想唱了!”
想到余水水,我顿时感到兴味索然,胡乱地点了一首郑智化的《水手》我一脸木然地唱了起来。幸好这首歌的调子不是很高,屏幕上也有现成的歌词可供参考,最后总算没出什么大的洋相。只是在走下台的时候,我发现王秀秀的小嘴撅得老高。
走道沙发前刚想坐下,无意识地一抬头,我又看见了那包搁在桌子上的软中华,顿时心里像猫抓一样痒痒,不行了,烟瘾犯了,我得出去抽一根!“不好意思,失陪一会儿,我去下洗手间。”撂下这句话,我便朝门口走去。
一路疾走道洗手间的垃圾桶旁,我急不可耐地掏出我的“蓝娇”从中抽出一根来迅速地点燃了,干涸的肺一下子得到了久违的滋润。呼!真爽!没想到假烟也这么爽!
“你不是不抽烟吗?”突如其来的声音响在耳边,但在我听来不亚于五雷轰顶,方才还飘飘欲仙的我顿时僵在了那里!天那!吴------吴旋!他-------他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