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偏院,柳瑶夕仔细考虑着怎样才能摆脱被嫁到季家的厄运,看到府外买东西的丫鬟们正说说笑笑的从后门进来,心思一动,计上心来。
“辛儿,快换身丫鬟的衣裳,我们出府!”
辛儿听到小姐这样说,不禁为难的说道:
“小姐难道忘了?老爷是禁止你出府的……”
柳瑶夕听完,嘴角扯出一丝嘲讽又狡黠的笑容,“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们从后门偷偷溜出去!”
“…………”
柳瑶夕住的偏院正是在柳府后门的旁边,从偏院的门口可以一直看到后面的大街。平时后门一般为了那些出去采购东西的丫鬟进出方便开的,而这也正好为柳瑶夕的偷溜计划提供了条件,却也同时可以看出身为嫡女的柳瑶夕在柳府是有多么的不受宠。
柳瑶夕向辛儿要的衣服很容易就弄到了手的,柳府每个丫鬟都有几件可以换洗的衣服,辛儿帮柳瑶夕换上了自己的一套侍女服侍后,便随着她去了后门。
此时正值柳府采购物资的繁忙时候,一天到晚都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丫鬟不停的出入忙碌着。因为人太多,天气又热,在阳光下暴晒了半天都显得昏昏沉沉的守卫,并没有怎么仔细的盘查便把柳瑶夕她们给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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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街,洛翼帝都最繁华的大街之一,尽管现在还是上午,天气炎热,却也随处可见有人在路边打着地摊卖东西,吆喝声和砍价声充斥着整个大街。
难得出府的柳瑶夕一边好奇的观望着四周的小摊,一边牢记着出府后的路线,为十天后的逃婚做好基础。
是的,柳瑶夕考虑了很久,最终决定要逃婚。凭什么她要嫁给季家,为了自己的幸福?一生?通通都是假话!她这个几年都不曾见过的爹爹会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一切都不过是她这所谓的爹为了利益所做的假象罢了。柳瑶夕琉璃般耀眼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讽刺,想把她当做棋子,也要看他有没有本事来下这盘棋了,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她过不好,他也别想得益。
“打死它!”
“该死的畜生!竟然敢给我偷吃!”
“给我使劲的打!”
本来热闹和谐的大街上突然出现了阵阵打斗声,柳瑶夕顺着声音把目光转向被人群围的里外三层的摊位,不由感到好奇。走近一看,才知道这个摊位原来是卖吃食的,摊主正用一根烧火棍不停打着一只动物,口里愤愤地叫骂着。
不用细想,柳瑶夕便知道定是这只动物偷吃了这家摊位的食物,又正好被抓了个正着,才会遭到摊位主人如此的毒打。
低头看着那只酷似小狗的动物,灰尘和着血沾在皮毛上,本来比雪还要白上三分的皮毛被染成了花色。和普通的动物不同,它并没有因为摊主的毒打而痛苦的哀嚎,但柳瑶夕知道它是痛的,它的身体随着摊主棍子落下的节奏而抽搐着。
柳瑶夕心里叹息,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啊。像她、像这只“小狗”,没有任何能够立足的资本,就只有被欺负的份。
看时间也不早了,正要转身离去,柳瑶夕在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小狗”的眼睛,人性化的神情从里面一闪而过,柳瑶夕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这只“小狗”刚刚的神情正是“嘲讽”。
“住手,这只小狗,我要了!”
一声清脆宛若银铃般的轻呵,使嘈杂的人群瞬间沉寂了下来,连同那位摊主,都齐齐看向了刚刚说话的人。
柳瑶夕淡然的接受着众人诧异目光的洗礼,再一次说道:
“没听到吗?这只小狗,你出个价,我要了。”
她对这只“小狗”有了极大的兴趣,单单是这宁死不屈的倔强就是很多的人也做不到,况且……柳瑶夕感受着那股似有似无的目光,嘴唇微微一勾,况且它也不简单不是吗?
“呃……”摊主精明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柳瑶夕,看到她穿着一身粗糙廉价的侍女服,便把柳瑶夕当成了给府里出来办事的丫鬟,“这……这只畜生是不值几个铜板,可它偷吃了我不少东西,你……”
“它吃了你多少东西,你算一下,我一块付给你便是。”
摊主听到柳瑶夕这样说,眼中撩过鄙视,“这畜生可吃了我不少的东西,你一个丫鬟,能付的起吗?”轻视的语气一听便能感觉出来。
柳瑶夕没有说什么,她仔细考虑着这样做的利与弊,很明显,这个摊主不会这么简单的便宜自己,相反的,一定会狠狠的坑自己一把,而且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观察一下路线,根本没必要管这些闲事,况且银子还要留到逃走以后用……救这只小狗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柳瑶夕的沉默,更让摊主坚定了之前的想法,认准了柳瑶夕就是个没钱的粗布丫鬟,说出来的话中也带上了浓浓的厌烦和鄙视,“去去去,没钱就不要在这装好人,让开,等我打死这只畜生,还要干生意呢,让开让开!”说着便把柳瑶夕推到了一边。
人群中发出一阵唏嘘,鄙视的、同情的、冷淡的,却偏偏没有人上前来帮柳瑶夕一下。
柳瑶夕眼神淡淡,转身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辛儿伸出了手,“把钱袋拿来。”
“哎?”辛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姐……这银子不是……”
“拿来。”
辛儿看自家的小姐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低头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钱袋,交给了柳瑶夕。
柳瑶夕从钱袋中拿出了一碇银子,转身扔给了摊主,“够了吗?”
之前柳瑶夕还在救与不救之间犹豫,摊主这轻蔑的语气和恶劣的态度便瞬间坚定了柳瑶夕,不就是银子吗,用它换这只人性化的小狗和摊主的臭脸,值了!
果然,摊主的脸在看到银子的那一刻瞬间便黑了,不过马上便恢复了正常,贪婪的接住银子,一边回答一边生怕柳瑶夕反悔
一样的把银子藏进怀里,“够了,够了,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辱没了小姐,还请小姐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
柳瑶夕也不屑和他争辩,低头抱住了刚刚用银子换回来的某物,嘴角上扬,拉着辛儿准备打道回府。
只是柳瑶夕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酒楼中,一双眸子自始至终在满含兴趣的盯着她。
“幽,给我查一下刚才那个女人。”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