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古泽,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城市已经快十年了,八岁那年,父母要出国闯荡,给我只留下了一个能看见海的房子还有一张银行卡,仅有的联系就是每个月月初寄来的钱,钱很多,多到我花费掉正常支出的,每个月还有半数剩余。
我的生活很单调,除了固定的上下学和在学校的时间,我喜欢一个人在夜里散步。
即将到来的高考对我来说反而没有那么大的压力,我漫步走在海边,也许是因为内心空虚,总喜欢往海平面的那一条无限延伸的直线看去,分隔着大海与天空,期待的会是升起的太阳,会是渐行渐远的帆船。
是一个凉爽的夜晚,我走在海边,海水一遍又一遍敲击海岸,声音带有节奏。海浪映着月光,隐隐约约我看见一个木制的盒子漂近,最后停到了沙滩上。
借着淡淡月色,我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条挂着类似于蝙蝠器物的金属项链,还有一张湿透的纸,上面写有连我这个高中生也看不懂的文字。
盒子里显得空荡荡的,身体莫名地战栗一下。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异样,然后匆匆忙忙地回家了。
这天晚上我很不安,由于不太清楚盒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也就没有太深究。不过第二天的一则新闻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海岸旁漂着一名衣着怪异的青年男子,死因不明,征集目击者…”新闻这样地播报着。
我盯着电视里那男子的衣服,发现了一丝端倪。唯一一个给那件衣服的特写中,衣服袖口的标志好像就是项链上的那只蝙蝠,一只张开翅膀的蝙蝠,就在我专注的同时,蝙蝠的双眼诡异地闪动着红光,灼痛了我的眼睛,当我缓过神时,电视已经切换到了另一个画面。
事情也就这样随时间流转而默默淡化,那个木制的盒子也被我放在屋子中最不醒目的地方,但从那以后,我很少再去海边行走了。
三个月后的一个深夜,我在睡梦中被一阵冷风吹醒,窗帘也被吹得摇摇欲坠,我记得睡前刻意地关了窗户,我想可能是没关严。
正欲起身,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我的旁边,出于人的本能,我退缩到了墙角,注视着那个身影,唯一给自己助威地就是喊的那一声:“什么人?”
那个身影却打开了灯,伸出两双干枯的手掀开了头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张消瘦的脸,脸上浮现出不协调地微笑,又站回床边。
“尊敬的头,请原谅我在您十八岁生日时给您带来的惊讶,我今天一切的作为全是按照您父亲的安排所行动的。”那人说着。
“我的父亲?我的生日?你又是谁?”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显得茫然,十多年未见面的父亲竟然以这种方式来和我打招呼,我连续问了三个问题。
“尊敬的头,您一定是在说笑了,您的父亲是伟大的吴凡伯爵,您的生日也是作为我们教派里最神圣的日期记载,一定错不了,至于我,在下是您父亲最信任的管家之一,我叫清丰。”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叫古泽,生日也不是这一天,我父亲也不是吴凡。”不知道从哪来的底气,我对于他们这种私闯民宅的做法很是愤怒。
“尊敬的头,刚才您一定是怕我不是您父亲的人才有意的那么说吧。您是不是在前些日子带着蝠链还有信件独自去了海岸,想要自己前往?”
我没有说话,整理他话语中的信息,蝠链和信件应该就是我上次在海岸捡到的木盒中的东西,独自去往海岸的应该是第二天出事的那个人,而我则是巧合地捡到了那个木盒,和他所说的蝠链。
清丰见我没回答,就接着说:“尊敬的头,我已经感应到蝠链就在这个屋子里,赶快拿出来,让我带你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我惊呼。
“自然是离开这里,去您父亲那里,称为下一任教主。”
我有些呆滞,问道:“这年头还有教主一说?要去什么地方?”
“我们要去的是初浅域,和人间一样的世界,继承您父亲的蝠教。”
我暗中咬了下舌头,刺心的疼痛传来,让我清醒着不是在做梦,一狠心做出了决定,反正在这里也无事,不如信他一回去做什么教主,于是拿出在床底的木盒,递给了清丰。
清丰看了看,说:“尊敬的头,请您带上蝠链,抓紧我的手臂,我这就带你去初浅域。”
我下意识地抓上那干枯的手臂,突地猛一拉,清丰带我从窗沿跳下,衣服里充满着冷风,汗毛立刻立了起来。
飞到海岸上空时,清丰停顿了一会,然后俯冲下去,就在接触海面的一刹那,我有远见的息了一口空气,接着就听见咕噜咕噜海水的声音。
就在我一口气将要憋不住时,我听见接触地面的声音,我我横卧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当我有足够力气睁开眼睛,看到同样的一个世界,只不过楼房不是中式的建筑,道路上也没有了汽车,清丰就在我旁边站着。
我爬了起来,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被海水打湿的衣襟紧紧的贴在皮肤上,风一吹过显得格外的寒冷。
我问道:“这里就是初浅域?”
“是的,头。这里是初浅域的东莱城。”清丰说道,见我可以活动了,便在前面领路走着,我在后面打量着这个全新的世界。
路边同样也走着行人,不过我对他们走着莫名奇怪的感觉,不由地靠近清丰走着。
很快地,我们来到一栋城堡前面,非常醒目的地方挂着一个和蝠链一样的蝙蝠,我有意识地看向蝙蝠的眼睛,没发现什么异常。
“尊敬的头,以后这里就是您的家,请进。”
我推开门向里走去,里面高悬着的吊灯发着幽暗的光,有一个广场那么大的面积是一楼的大厅,红色绒毛地毯,古老木制的桌椅楼梯,城堡里很是安静,就连每一次的踏步都会引起阵阵回声。
“咱们教派就没有其他人吗?”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清丰顿了顿,面色忧伤地说道:“辐教教主吴凡伯爵,也就是您的父亲在三日前离世,群龙无首无法继续生存,内争外斗必定使教派自取灭亡,所以我才跟您说了慌,让你这个内定的继承人来此,引渡教派过了难关。我想其他辐教的人应该是为了吴凡伯爵争理报仇去了。”
虽然清丰口中的吴凡伯爵和我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不过听到这个消息的我也倍感悲伤,说:“人以故,不能复活,此刻报仇只会让死去的人加倍,传话让大家都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