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范迪斯心里懊悔不已,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时候,终于有好消息传来了,那就是那些损坏的船只终于修理好了。范迪斯和白瑞德商量之后,决定不再等了,他们必须马上出发,好继续他们的任务,否则,早晚要被岛上的土著给拖垮了。
不过莉莉丝由于惊吓过度病倒了,小侍女莱雅躺了一天,就又活蹦乱跳了,现在莉莉丝就由她来照顾。她这边倒是不用范迪斯费心。可是还有很多伤患和病号,他们显然是不适合继续在船上生活了,不得已范迪斯只得留下一百名士兵,一方面可以防备土著人保护病号们的安全,一方面还可以照顾他们,就这样出发时总共六七百名的荷兰陆军士兵,能够前去作战的只剩下了三百多名,而且士气低落。
“哄哄……’隆隆的炮声响起,终于还是来了,赵明远远看着已经和荷兰舰队交上火的海岸炮台升起的白烟,吐了口气。营地里,集合号一边边吹响,守备队和民兵很快就在各自队长的号令下集合完毕。按照赵明之前商议好的计划,开始奔赴各处阵地。有二牛带领的民兵驻守窑场和铸造场之间的木垒,以防备荷兰人的背后偷袭,马库斯福伯,酸秀才带着船上的水手驻守在营地里,顺便组织老弱给各处阵地,运送食物和弹药,至于赵明则和底比斯带着守备队和葡萄牙佣兵支援海岸炮台。
范迪斯和白瑞德站在勇敢号的艉楼上,用望远镜看着充当侦查舰的巴顿号炮舰,在炮火里挣扎着,密集的炮弹如雨点般落在它的四周。赶紧让一边的信号兵发信号让巴顿号撤回来。
等巴顿号撤离了岸防炮的射程,他才松了口气,不过巴顿号船身上几个大窟窿,还是让他吃了一惊。范迪斯不由恼怒的质问边上的安诺夫道:“安诺夫上尉,对面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炮火如此猛烈?”
听到范迪斯询问自己,安诺夫也紧张起来,他哪知道敌人是什么人啊。“呃,这个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上次派出的侦查小艇,刚靠近,就被打沉了,而且一个人也没回来。”安诺夫吞吞吐吐的说道。
“哪你的座舰就没靠上去看看?”范迪斯都不知该如何说了。“啊……这个……这个……”安诺夫一下涨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回答。“算了。”白瑞德摆摆手,“这家伙就是个胆小鬼,我算看出来了,你问了也白问?”
“你……”安诺夫一听急了他最怕被人说他是胆小鬼,要不也不会在报告时撒谎了。白瑞德一说他气的指着白瑞德手都再抖。“好了,安诺夫上尉,你可以下去了。”安诺夫看到范迪斯阴沉着脸,只好怨恨的瞪了眼白瑞德,扭头走了。
范迪斯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安诺夫现在归他指挥,可毕竟是临时借调,他安诺夫的直接上司是果阿总督,范迪斯还是无权处置的,不过白瑞德当着他的面羞辱他的部下,而且白瑞德还是陆军的将领,这可让他有点不高兴了。
白瑞德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道:“范迪斯少校,你看我们该如何攻占这座岸防炮台?”
“这里防守严密,如果用舰炮对付他们,我们肯定的吃亏,不过最终解决战斗的还是你们陆军,不如由你们陆军登陆,我们海军给你们提供火力掩护,如何。”范迪斯没好气的说道。
“这……可如果在这里登陆,我们的行动可都在,敌人的火炮射程之内,我可不会让小伙子们白白牺牲的。”白瑞德当然要拒绝了,这不是明显的让自己的陆军送死吗?
“呃,哪你说怎么办,咱们在这儿耗着,还是干脆会巴达维亚啊?”范迪斯见白瑞德推辞,也气了。
“呵呵,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大嘛,我们为什么要跟他们耗啊,对面可是个大陆,他们不可能在每个地方都设了炮台的。”虽然范迪斯的语气很冲,不过白瑞德却不和他一般见识,笑着说道。
“啊……我怎么没想到哪?”范迪斯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可以带着你的舰队继续留在这里吸引他们的注意,我也派出一部分人配合你们做佯攻,然后……等到夜幕降临,我就带着陆军的主力,在别的地方悄悄的登陆,等绕过敌人的炮台,我们就可以从后面捅他们的腚眼了。”白瑞德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范迪斯。
“哈哈,这个注意真是太妙了,咱们就这么办把。”范迪斯听了,兴奋的连连点头。接下来范迪斯命令全体舰队成一字形战列编队,向岸防炮台慢慢靠近,武装商船上的仆从军也开始放下小艇,准备登陆了。这是送死的事情,当然要交给那些印尼土著,虽然他们普遍士气不高,不过这次只是佯攻,白瑞德才不在乎哪。
“少爷这些荷兰人要登陆了。”一直在观察敌情的三炮,赶紧将这个情况报告赵明。
“嗯,三炮,你立刻带人进到炮台前面的壕沟里,注意隐蔽,等敌人靠近再开火。”赵明嘱咐这三炮。
“你放心吧少爷,俺晓得的。”说完三炮就带着自己的手下,弯着腰从炮台的掩体里,沿着壕沟向前跑去。“嘭嘭……”荷兰舰队发射的炮弹,不断击打在炮台的胸墙上,立刻碎石飞溅,不过好在火炮和炮手们隐蔽在砖石结构的炮台内部,荷兰人的炮火暂时还够不成威胁,不过干挨打不还手可不是赵明的作风。他立刻下令炮台里的大小火炮轮流开火,半密闭的炮台里立刻充满呛人的硫磺味,浓浓的硝烟一时也遮挡住了炮手们的视线,炮弹发射的频率,慢慢也慢了下来。
土著们本来还在战战兢兢的往前划着小艇,一看岸上火力有所减弱,以为有机可乘立刻开始拼命划动船桨。好在这时一阵大风吹过,将硝烟吹散,海面上的荷兰舰艇也清晰起来。一些八磅炮六磅炮的炮手趁机瞄准海上的小艇,开火。身边腾起的一个个水柱,一下让那些印尼土著们亡魂大冒。有些竟然调转船头,向回滑去,范迪斯只得让舰队继续向海岸靠近,以弹压这些临阵脱逃的仆从军。
看到回头无望,这些印尼土著们只得硬着头皮向前冲了。不过范迪斯一靠近,立刻让岸上的炮兵们的准确性上升了。“嘭嘭……”“呕,打中了。”炮台里一阵欢呼。
沉重的炮弹,狠狠的砸在勇敢号的船身上,先是击碎了外面的船板,接着将边上的一门火炮的炮架击毁,这才在炮舱里跳动几下不动了。纷飞的木屑和翻滚的炮身,将附近的炮手们弄得是惨叫一片,艉楼上的范迪斯和白瑞德,只觉得脚下一阵剧烈的晃动,险些让他们站不住脚,等一切平静下来之后,听着甲板下的惨叫声,范迪斯立刻吼道:“快报告损失?”
前去查看的勇敢号舰长很快回来了:“少校,二层炮甲板,中弹一枚,炮手阵亡三名,伤五名,损坏十六磅炮一门。”
“好了,我们继续吧。’听了舰长的报告,范迪斯松了口气,好在损失不严重啊。于是他摆摆手,让舰长下去继续指挥了。用望远镜看看,仆从军们这时已经开始登陆了,也许有希望哪。范迪斯握紧了拳头,看着仆从军们在炮火里一点点的接近炮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