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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往事

苗红英当年嫁给武德才后,跟随武德才来到了冒进县城,城里人丰富多彩的生活,让她惶恐过、自卑过,但没过多久,她很快就适应并且融入了这种生活。外柔内刚的她,长得也有几分姿色,又年轻,活泼,周围自然不缺朋友。时间一长,苗红英就与周围的人打成了一片。

大龄青年娶了个年轻貌美的媳妇,武德才又憨厚老实,平常忙于工作,家里的事都靠媳妇打理,自觉十分对不起苗红英,因此对她也越发的好,苗红英也算能干,又有些手段,渐渐的就把武德才管得服服帖帖,惟命是从。

苗红英在冒进渐渐有了自己的圈子、有了自己所谓的小姐妹,朋友也越来越多。今天这家在哪里开了店,生意如何如何的火爆,现在全身名牌;明天哪家的两口子离了婚,各自找了新的对象;后天哪家男人买了大车,拉货赚了多少多少,在外面天天拿票子睡别的女人;再后天……每天耳闻目染到的这些个灯红酒绿、酒池肉林般的生活,都无时无刻不在向她的内心展开着猛烈的冲击。

家里两个孩子都上了学后,苗红英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每天初茶淡饭的生活。与武德才商量之后,苗红英不顾反对,拿出了所有的积蓄,贷了点款,又跟别人借了点钱,开了一间服装店。

武德才没办法,只好由着苗红英。服装店开张以后,她进的货很有特色,生意居然越做越好,这与苗红英这些的变化,以及周围的圈子不无关系。

苗红英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年龄实在是不算大,加上身边打扮时髦的各种小姐妹也很多,每天在一起谈论最多就是吃和穿,长期以往的熏陶之下,在城里生活了近十年的她,当年的土气,已经消失得彻彻底底。如今的苗红英,已经是一个打扮时髦,又深知保养的时尚女少妇。自己会打扮了,选的货既新潮又有特色,生意自然也就红火了。

服装店生意一好,生活条件自然也是越来越好,再加上两人都没有什么赌博、吸毒之类的恶习,没过几年,就在城里的黄金位置买了一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存款也是越来越多。

俗话说得好,饱暖思****。如今手头阔绰,物质不缺的苗红英,精神上却是越来越空虚,越来越不满足于现在的生活。武德才貌不惊人,又老实木纳,两人的生活一直波澜不惊,而且十多年过去了,已经四十多岁的他与苗红英相比,越显老态。两人走在一起,不认识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是父亲带着女儿。

再说,苗红英当年与武德才,可以说是毫无任何感情基础就嫁了过来,根本没有享受过爱情的甜蜜,甚至连什么是爱情都还有些不清不楚。她和伍德才之间,可以说仅仅只是家庭的亲情,或许,还对伍德才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激。而苗红英周围的小姐妹,哪个不是玩到二十八九才结婚,男朋友换了又换,直到实在玩累了才选择组建家庭。与这些人接触多了以后,苗红英越发的向往着、憧憬着哪一天能够遇到自己心目中高大英俊的白马王子,让自己的人生从此没有遗憾。

渐渐地,苗红英开始跟着自己那帮小姐妹频繁出入歌厅、酒吧、夜总会等一些高消费场所,夜夜笙歌、纸醉金迷本来多是形容男人,但用来形容她的夜生活却再合适不过。这些地方,都是***滋生的摇篮。每次去到这些地方,经过精心打扮的她,总能吸引很多来买醉的男人的眼球。

苗红英虽然给人一种很轻浮的感觉,但实际上,在这些乌七八糟的地方,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这些,是伍德才当年亲口告诉过郑兴顺的。

虽然苗红英对身边的一些小姐妹,借着酒劲随随便便就和看得对眼的男人滚了床单,第二天两人却又形同陌路的事情了解得不少,但她却一直没有忘记武德才对自己的好,没有忘记自己的家庭,虽然放纵,但却从未越界。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叫王健的男人。

王健是个医生,郑兴顺见过几次,是个自己开诊所的,不能说富得流油,但在当时,却也绝对比多数人有钱,人长得不算英俊,但却很有气质。岁数比武德才略小一些,但两人从外观上看,差不多就跟相差十多岁一样。

两人是怎么认识的,武德才也不知道,郑兴顺就更是不知道了,也从来没听任何人说过。按道理,苗红英的经济状况并不比他差,绝不可能是被包养。王健经济条件也不错,而且年龄也比苗红英大了一点,更不可能是苗红英养的小白脸,但两人为什么渐渐的就走到了一起,到现在为止,没人清楚这个原因。

苗红英开始回来得越来越晚,两口子为此也争吵得越来越频繁。武德才忠厚老实,但并不代表他傻。有一次,武德才悄悄跟踪苗红英,并且也亲眼目睹了苗红英晚上十二点多还跟着一个男人去了他家,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为此,两人闹离婚也闹得很厉害,差点就真的离了。

这些事,武德才每次跟刘兴顺喝醉酒都会反复的说,郑兴顺听得多了,都到了能背下来的地步,因此,可以说对整件事的过程是非常的了解。

当时,与武德才关系比较好,也知道整件事的几个人也都劝武德才离了算了,但他最后还是没舍得离,苗红英最终好像也是为了两个孩子,答应从此与王健断绝来往。有一次,王建还被武德才找上门去打了一顿,最后闹得连诊所都去别的地方开了。

之后苗红英很少再出去,两人看似平静了一段时间,但据郑兴顺猜测,王健后来虽然去了别的地方,但两人应该还是偶尔有联系。因为,这件事过了几年以后,有一次,苗红英把家里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都借了出去,也不说借给了谁,最后被武德才逼得紧了,才说是一个外地的朋友出了事,需要很多钱赔偿,要不然就要蹲大牢,所以借给了别人,至于这个人是谁,苗红英整死也不说,武德才没法,也就不了了之。郑兴顺等几个朋友都猜测就是借给了王健。

两人后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苗红英的服装店也因无心经营,转给了别人,自己在家推销些化妆品补贴家用,两人就这么一直磕磕碰碰的过日子。再后来,武德才得了心脏病,血压也很高,他自己提出申请,就提前退休了,没过多久,他们就搬回了金牛镇老家。

两人在冒进买的房子,留给了儿子,但儿子和女儿中专毕业以后,没找到工作,都去鹿城打工了,房子也一直空着。大女儿找了个鹿城的男人嫁了,郑兴顺还去喝过喜酒,只知道她男人在鹿城开了个宾馆,名字记不起了,之后没再见过。小儿子找了个金牛镇的女朋友,听说都在鹿城什么地方打工,也是很多年没见过了。倒是武德才还偶尔回来看看房子,顺便找找郑兴顺等人叙叙旧,这些事,就是听武德才说的。

说到后来,郑兴顺只记得武德才偶尔回来找自己叙旧的时候,几乎每次的情绪都不太好,问他什么事也不说,几人年纪都大了,也不经常在一起,再好的关系,也会随着时间慢慢的变淡,几人逐渐的生疏起来,也就没细问,每次见到,只是随便聊聊家常。

杞兴宏等人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感觉收获还算不错,为了以防万一,又根据郑兴顺两人提供的,当年与武德才关系较好的几个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找了过去,先后找到了这些人,调查了解以后,众人说的情况也都大同小异。

等这些情况调查完之后,差不多也到了晚饭的时间,杞兴宏等人边吃饭边商量了一番之后,就匆匆赶往金牛镇。

金牛镇离冒进县城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算是离县城比较远的,但现在新修通了柏油路,路上车不算多,走起来也不慢。

来到金牛镇之后,几人直接来到了金牛派出所,所长之前接到几人电话,早已等在了办公室。

见到几人进来,所长与众人寒暄了几句,就马上转入了正题。

半小时前,所长接到庄学栋在电话里通报的情况后,就安排了人出去调查。金牛镇这种小集镇,本来就不大,镇上多数人又都互相熟悉,派出所的民警出去随便转了一圈,情况就反应了上来。

金牛镇大街上确实有一个叫苗红英的,大概四十多岁,就在主街道上开了一个像超市一样的小商店,叫红英超市,生意还不错。红英超市所在的这幢三层楼,就是苗红英两口子几年前搬来的时候买的。苗红英虽然四十多岁的人了,但年轻时保养得肯定不错,现在还有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样子。但今天所里出去调查的时候,发现店门关着,听周围的邻居说是去鹿城找儿子女儿了。

他男人叫武德才,两口子就住在商店的二楼,平常都是守着这个小店。但从昨天上午到现在就没见到了,也不知道是回老家武家屯了还是去了哪里。其实说起来,派出所的民警基本都认识这两夫妻,只是名字不太熟悉而已,所里的人有时候还经常去她店里买东西。

苗红英给派出所里这几人的感觉,就是能说会到,四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明显要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很会保养和打扮,而且,与谁都能聊得来的样子。而武德才给人的印象就是老实,话不多,见熟人就是点头笑笑,也不多话。

根据刚才出去摸到的情况,武德才老家武家屯离镇上不算远,他差不多每个月都会回去一两次,因为要开店,苗红英很少跟他回去。因此,街上也有不少传闻,说的无非就是武德才一回老家,苗红英就跑谁家睡去了,跟哪家的谁又有一腿,跟谁家的男人又睡过之类的,这些传闻说的毫无根据,如果这些说法全都属实的话,那苗红英几乎跟镇上所有男人都有了那么一两手,听起来就玄乎。这些传闻,其实也就是大家闲暇无聊时,拿来当做谈资而已,苗红英性格脾气不错,这些话偶尔传到她耳朵里,也顶多笑骂两句,有时候甚至还会跟着瞎扯淡。

这些事,之前派出所里的人都听说过,听得多了,都当大家不过是闲着无聊编造些事情来调侃,谁也没当回事。现在听杞兴宏说明真实来意,告知武德才已经被害,所里几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不成还真跟苗红英在外面乱搞有关?苗红英还真的这么乱?还真的这么敢干?

所里众人意识到了案件的严重,商量一番后,决定连夜对武德才和苗红英家周围居住的几户人家展开暗访,最大限度的掌握一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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