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一切,他唤来皇甫辰,低声的吩咐些什么,然后,兀自拿着自己的东西往‘云瑶阁’而去。
途中,很不幸的,让他碰到了那个他最不想看见的人。
“王爷,您这是要搬去奴家那儿吗?”老远,舞霓裳便看见煜云亲自搬着一些物品行走在王府的道路上。
看那方向,定是去‘云瑶阁’无疑,是以,她明知故问,且故意厚着脸皮的嚷嚷着。
煜云眉眼一挑,面上不动声色的轻笑一声:“还望姑娘慎言,姑娘只不过是本王请来的客人,本王怎会搬去姑娘房里。原先事务繁多,本王怕打扰到王妃休息,是以,独自一人暂住在书房,但如今,王妃多有不便,作为夫君,本王自当照顾一二。”
煜云嘴上说着,其实心里却想着:这舞霓裳还真是阴魂不散,他这方才刚刚离开书房,她后脚就粘了上来。
而且,这女人总是喜欢说些足以令人误会的话语,什么叫他是要搬去她的房间?或许,偶尔在瑶儿面前,他没有及时戳穿她的自以为是,但在瑶儿看不见的地方,他可从未招惹过这女人。
从来,他心里就很清楚,青楼女子,不好招惹,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为自己惹来祸事儿,此次,若不是因为皇伯父,他才不会与这种女人周旋。
“王爷,您怎么还是如此的无情呢,现在王妃照顾自己都够呛,又如何谈照顾王爷,您又何必如此的固执,何不让奴家好好的照顾王爷。”舞霓裳故意很是暧昧的将照顾二字尾间拖长,听在不知情的人耳里定会又是一番遐想。
“多谢姑娘好意,本王自小生活独立,一直以来身边除了侍卫,连个侍候的丫头都不曾有,试问,本王又何需别人的照顾。若是姑娘觉得呆在王府太过无聊,那不妨让本王派人送姑娘回‘烟雨楼’吧?毕竟那里才是姑娘的地盘,而且,姑娘自幼生活在那儿,应该对那里的生活更为熟识一些。”惹人厌的苍蝇,真是赶都赶不走,而且还不懂得看人脸色。
当然了,煜云此时只是敲山震虎,并没有真要将她送回‘烟雨楼’的意思,只不过,按如今情形来看,他若是还将舞霓裳留在王府,或许会引起这个狡猾的女人的怀疑,只有欲擒故纵,才是最安全的上上策。
果然,闻言后,舞霓裳的脸色微变,但很快便又恢复成原来的表情,好像她方才那微变的脸色根本就没有出现一样。
不过,尽管这样,本就一直注意着她的煜云自是看得清清楚楚,是以,他不禁为自己的明智之举暗暗的喝彩。
“那怎么成,王爷,虽说王爷您只当奴家是这王府的客人,但奴家觉得在这个非常的时期对于奴家这种沾着王府福泽的人来说,此时,不就是最好的报恩的机会么?是以,奴家绝不会现在离开王府,奴家要在此期间协助王爷,帮王爷打打下手,直至王妃重见光明。”开什么玩笑,她好不容易才有靠近皇甫煜云的机会,好不容易才借着这个机会进到王府里来,现在她想要的一样都没得到,她怎会无功而返。再说了,任务完成不了,她回去还能活吗?
“姑娘不必如此,本王不认为对姑娘有什么大恩大德,姑娘自不必说什么报答之类的话,再说本王的王妃现在这样,或许会因心情烦躁而出言伤到姑娘也不一定,姑娘又何必执意留下来。”舞霓裳的反应早就在煜云的预料之中,再说了,就算她想走,他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放她走啊。
不过,这女人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她居然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要协助他,帮他打打下手。切,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她够格么?
“王爷无须多言,奴家心意已决,您就不要再拒绝奴家了,王爷你忙,奴家告退了。”舞霓裳话一说完,也不管煜云是否同意,便径自福了福身,逃也似的离开,连头也不敢回,好像深怕煜云再反对似的。
反之,她身边的丫鬟倩倩跟在她身后紧跑几步,还大胆的收住脚步,回头深深的望了煜云一眼,随后,又羞涩的跑了开去。
看着这样的一对主仆,煜云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不过,那个名叫倩倩的丫头,心里的非份之想,他心里一清二楚,是以,与此同时,他心里有了决定。
煜云悄无声息的搬回了‘云瑶阁’,但,他暂时并未住进他与瑶儿的房间,而是住在瑶儿先前独自居住的药房里。
按理说,这‘云瑶阁’中客房不少,若是为了舒适,他大可住进客房里,但他不想,他只想住在充斥着瑶儿气息的地方,只有这样,他才会感觉瑶儿就在他身边,离他并不遥远。
当然,他是很想搬回他们的房间,可是,他知道瑶儿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若是看到他,指不定又会气急攻心,说不定还会让她的双眼更加趋于恶化,是以,他不敢冒险,也不敢试探。
他只有退而求其次的住在离瑶儿最近的药房里,每当夜深人静,瑶儿已然入睡的时候,他才敢悄悄的潜进他们的房间,再轻轻的爬上床榻,挨在她身边,伴她入眠。但每当天空泛起鱼肚白时,他必会静悄悄的离开,绝不敢让瑶儿察觉丝毫。
又是一日清晨时,瑶儿刚从床上起身,思儿便过来服侍她梳洗。
谁知进行到一半,便听见皇甫荃在门外求见的声音,在瑶儿的示意下,思儿亲自去将皇甫荃请了进来。
“王妃,早上好!”皇甫荃一派轻松的与瑶儿打着招呼。
“荃,早上好,这么早你便出现在我面前,而不是去缠着洁儿,想必是有事儿吧?”瑶儿浅浅一笑,脸上再无多余的表情,一边示意思儿继续,一边戏谑的问着皇甫荃。
被瑶儿这么一问,皇甫荃反倒显得有些羞涩了。
只见他尴尬的挠挠头,小声说涎:“王妃英明,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属下前来还真有点儿小事要与王妃说,其实,依属下的意思,这事儿真不想劳烦王妃的,但禁不住表小姐苦苦央求,属下不得不来叨扰王妃了。”
闻言,瑶儿眉眼一挑,颇感兴趣的问道:“哦?云烟?什么事儿居然让云烟苦苦央求你?”其实,瑶儿未说出口但又实在是好奇的不得了的是,云烟不是和母妃、舅母一起生活在别院么,在那儿她还有什么事儿需要央求皇甫荃?
要知道,云烟的病情经由她的治疗已然与正常人无异,应该不是这方面的问题,那会是什么事儿?
“王妃,您莫急,属下既然大胆的来找您,自会将一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同时属下求你要冷静,千万别太过激动好吗?”王妃如今的情况,府里的人心里都清楚,哪怕是有那么一二个糊涂的拎不清的也被王爷三番五次的告诫过。
是以,他在答应表小姐请求的同时,自会首当其冲要先顾虑王妃的身体,要不然,若是因为惹得王妃病情加重,王爷还不得将他给活剐了。
“嗯,我不着急,你且慢慢道来。”其实,瑶儿觉得自己很久都没生过气了,就是偶尔听到那个臭男人,还有那个什么霓裳姑娘的消息,她都平静的很。因为,她心里清楚,她的眼睛可禁不住她的怒火,她还想早点儿看到光明呢,她还有父母姐妹,还有思儿洁儿,还有那些真心对她的人,还有她的希望……她怎会让自己一直做个瞎了呢。
“是这样的,昨日属下办事归来,路过别院,顺便去了趟别院,可到了那儿才知道表小姐她想让属下带她回王府,原本她自己也想回来,可无奈别院里守卫森严,她无计可施。属下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表小姐身边丫鬟小玲不见了,据表小姐说,小玲是王爷派人带走的,至于带去了哪儿,没人知道,属下也不清楚。”原本皇甫荃之所以会去别院并非是因为担心别院的安危。
作为王爷的贴身侍卫,王爷对别院的布置有多么的森严,他心里当然一清二楚,他之所以去,其实也是因为担心那个叫小玲的丫头。
那个小丫头虽然无心办了坏事儿,但毕竟她不是故意的,换一面来说,她确是个忠心的奴才,只是心智不足,被人给利用了,算计了。
谁知还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果然,王爷还是对那丫头下手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皇甫煜云那个臭男人也知道了那件事情是因小玲的无心而起?”小玲这件事情,算起来,瑶儿比皇甫煜云知道的还要早一些。
要知道,她可是在事情刚一发生,皇甫煜云还在质疑她的时候,她便派了皇甫荃去秘密查探,是以,当皇甫荃一查清事情的真相,第一个告诉的人当然是她慕靖瑶喽。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皇甫荃这个家伙会在她千叮咛万嘱咐的情况下,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皇甫煜云。
“那个,那个,王妃请见谅,小玲的事儿是属下告诉王爷的,属下就是看不得王爷痛苦,更看不得王爷那般冷落于您。”好吧,除了这些,其实,在皇甫荃的心里,王爷怎么说都是他的主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自然不会偏帮任何一方,他最想看到的是王爷王妃恩爱如从前,那种气氛,那种感觉真的会让旁人也体会到幸福。
“他想干什么?自己愚蠢做错了事情,难道还要拿她人出气不成,走,带我去找他,我倒是要问问,他要将小玲儿怎么样?”其实,事发至今,瑶儿根本就不曾怪过任何人,她谁都不怪,但她却是怨透了皇甫煜云。
那个男人作为她的丈夫,在事情初发生时,便质疑她,从而冷落于她,这算什么?
好了,现在知道真相了,他抹不去自己曾经的糊涂,却是将这一切都怪罪到一个小丫头身上,这算什么大男人所为?
闻言,思儿本是很想劝自家小姐别管这事儿,她可没自家小姐想得透彻,也没自家小姐大度,对于小玲她心里是有怨恨的。
那个小头,先前总是跟着表小姐一起处处找她们家小姐的麻烦,后来又是睁眼说瞎话,冤枉她们家小姐,这一次,小姐遭受如此磨难又全是因为她。这种种事情加起来,让思儿如何对她没有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