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尊血麒麟,瑶儿只知道是耶律齐在早些年送与她的,并不知晓这血麒麟的另一重价值,是以,她依旧没有压力的收入自己怀中。
曾经在皇甫煜熠处听说过关于血麒麟来源的煜云抬起手,很想将一切告诉瑶儿,可却被耶律齐父子给拦下了。
他们只是觉得,这血麒麟的用途或许只有交由瑶儿,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
“瑶儿,素姨才刚醒来,你就要走了吗?你这丫头,约莫有三年多未曾来看过素姨了吧?”对于眼着这个小丫头,殷素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着。
或许,有人会说,一个占据你夫君心的女子所生的女儿,你至于那般疼爱吗?但她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首先,沈惠琳虽占据了自家夫君的心,但那不是她愿意的,说白了,那只是她家夫君的一厢情愿。
但眼前这个丫头,可以说是自己亲眼见证她的成长,一年一年,看着她成长为如今名震天下的神医。
许是因为自己只有一个儿子吧,对于慕家的四个女儿,她喜爱的很,尤其是瑶儿这丫头,总是那么贴心。曾经,她以为瑶儿最终会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呢,可谁知自己的儿子还是要留有遗憾了。
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与瑶儿比肩而立的煜云一眼,殷素宛然一笑,眼里柔光四溢。
“素姨,我来红南已将近一个月了,再说,再过几日便是我大姐的大喜之日,于情于理,我这个做妹妹的也该赶回去是不?要不这样,等以后空了,瑶儿约上姐姐和妹妹一起来看素姨好不好?”无论何事,都要分个轻重缓急,瑶儿觉得,此时只要素姨身体无碍,其它的都可以商量。
煜云明白,这红南国的帝后还有太子爷不想瑶儿离开的心情是真实的,不掺一丝虚假,但他同样知道,耶律父子稍后恐有要事处理,而且,自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玄尊,似乎也留下了一些后遗症急需回去处理。
思及此,煜云冲着红南国帝后微微一笑,而后,抱拳以礼道:“两位请放心,待一切平稳后,煜云一定亲自护送她们姐妹四人再来红南国小住。”
对于煜云如此通情理的答复,耶律一家当然十分欣喜。
“煜云,你和齐儿跟我去一趟上书房,就留瑶儿在这儿多陪一陪她素姨,等用过午膳,再安排你们离开。”因此,还尚未用过早膳的几人便一同朝上书房走去。
被留下的瑶儿,唤来寝宫内服侍的宫女,传来些清淡的早膳,搁置在床边,由她亲自服侍着殷素用完早膳。
“素姨,您以后可得多保重身体哦,哪怕不为任何人,也得为自己不是吗?咱们人啊,首先得自己知道心疼自己。我可是听齐哥哥说了,您昏迷这半年,耶律伯伯可是着急了。”瑶儿一边说一边偷偷的观察着素姨脸上的变化。
可是令她失望的是,素姨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的意思。
瑶儿觉得有些挫败的同时,她也误出了一个道理,这夫妻之间的感情,外人不宜参与,不论是好是坏,都得人家两口子关起门来自己沟通和解决,若是外人自以为是的想要参与,说不定反而好心办了坏事儿,让人家两口子的关系日渐恶化也说不定。
瑶儿也不知那三个男人在上书房里秘谋了些什么,总是,当她告别耶律一家与煜云一同坐上马车的时候,他脸上一派轻松。
百般推拖不掉,只好同意耶律齐派他的贴身侍卫风送他们一行出城,而那早已得到消息的皇甫辰骑在自己的坐骑上,一手拉着墨影的缰绳,候在太子府的二门,等着与自家主子会合。
当马车驶回到太子府门前,得信而出的皇甫辰立刻来到马车跟前,低声在车窗旁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坐在车内的煜云将车窗窗帘掀起一角,与他相视一觑,随后两人同时点了点头,便低调的往城门而去。
何为低调,只因这辆马车实在是太过普通,咋一看,完全就是一般普通人所用的马车,但那很容易被人忽视的外表下,马车内却铺设的十分舒适,应该说,很是豪华。想必不论是何人见到这辆哪怕丢在人群中也再普通不过的马车,也不会想到里面坐着的两位是何方神圣吧。
有了风的护送,从太子府一直到出城,然后再到与玄尊相邻的边境都很顺利。临出边境时,煜云将原本耶律齐安排为他们赶车之人给婉言谢绝了,并将原先拉马车的那匹马也解了套,让赶车人骑着回去。
待与风他们二人别过后,煜云合同皇甫辰一起将他们原先所骑的两匹马套在了马车上,而皇甫辰则戴上了早先准备好的大斗笠,理所当然的成了赶车人。
一路上,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不曾停歇,哪怕累了饿了,均在马车上解决。好在墨影与皇甫辰的坐骑原本都是难得一求的宝马良驹,才能在这万里跋涉中不至于累瘫在地。
经过了整整三天的快马加鞭,瑶儿等人终于在慕靖琪与皇甫煜睿大婚的前一日傍晚赶到了麒麟山庄。
当他们的马车一路驶进麒麟山庄的二门,当山庄内众人第一眼看见风尘仆仆甚是狼狈的三人时,吃惊之余又不免忍不住狂笑不止。
瞧瞧这一个二个三个,特别是那皇甫辰灰头土脸的样子,真是有够狼狈的,难道这三人一路是被人追着来的?
按说不应该啊,从京都到江南快马加鞭也就一天半日的路程,至于么?
“哎呀,娘啊,你们就别笑我们了,快快快,我们快要饿死了,好几天都不曾吃过一口热乎的,我的亲娘啊,您赶快让小丽去准备准备,然后送到‘雅苑’来,至于其他的,待我们喘口气再来问吧。”说罢,也不管各人什么表情,她拉着煜云的手,然后又给皇甫辰使了个眼色,皇甫辰从马车中将他们的行李给全部搬了出来,一行三人迳自往瑶儿未出阁前所住的‘雅苑’而去。
泡了个澡,整个人身心舒畅,喂饱了五脏庙,瑶儿觉得此时的自己已然又满血复活了。
煜云被自家老爹叫去了书房,可想而知,肯定是觉得他们这般有些不对劲吧?当然,作为煜云的跟屁虫,皇甫辰理所当然也跟了去。
徒留瑶儿一人惬意的躺在她房间的软榻之上,阖上双眼假寐,根本就没打算出去应付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七嘴八舌。
突然,院子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光听这声音,就能猜到来人不少。瑶儿不想理会,是以,翻了个身,让自己背朝门,而面朝里,决定借装死来蒙混过关。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当来人看到瑶儿那好似熟睡的身影时,立即很自觉得收声,霎时,整个房间一片静谧。
随后,又听到断断续续几声轻盈的脚步声渐渐的远离了软榻,不大一会儿,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娘亲细柔的声音:“你们姐妹俩都回去休息吧,看来瑶儿这一路确实辛苦了,看她这么早便歇下了,你们也去歇了吧。”
听自家娘亲这么一句,瑶儿顿时觉得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自出嫁至今也将近半年了。在此期间她从未回过娘家一次,平日里也仅仅是透过‘静轩楼’来向爹娘姐妹传递自己的消息,同时,也是透过那里了解到家人的安危。
好不容易她终于赶在大姐出嫁时回到了家里,但却又不敢像往常那样没心没肺的扑进娘亲的怀里与姐妹和娘亲无所顾忌的东扯西拉。
在回程的马车上,煜云向她讲述了此次她未经许可擅自进入红南国可能留下的隐患。当然,煜云也是未经许可追随自己而去,但相较起来,煜云不论怎样也是皇甫家的子孙,估计哪怕东窗事发,皇上也会对他不予追究吧?
但她却不同,她虽嫁入皇甫家,但终究不姓皇甫,严格来算终究算不得自己人,再说,媳妇儿没了不是还可以再娶么。当然,这些煜云自然不会对她说,但她虽说平时莽撞一些,但却并不傻,很多事态她能明白。
虽然煜云承诺,有他在她定会安然无恙,但她还是免不得担心,担心煜云因此而与皇上撕破脸,这样一来,皇上的怒火不就更大了吗?
她还担心皇上会牵连到自己的爹娘,相对来说,对于王府她倒是没有那么担忧,毕竟,自家公公可是当今皇上唯一的亲弟弟,但哪怕这样,她恐怕也是难逃劫数。
算了,不想了,睡觉吧,好累,那些烦心的事情等睡醒了再来操心吧。
可是,待强逼着自己准备睡觉的时候,她却觉得头脑异常的清醒,唉,看来,她是无法恢复到像从前那般洒脱喽。
不过,若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一想,或许皇上最多只是狠斥他们一顿,而不会有别的什么举动呢?毕竟,皇上一直以来对她都很好,而且,除了她是皇甫家的媳妇儿,还有自家爹爹这层关系呢?但是,转念一眼,自古君王多猜疑,而且还善变。
啊!!简直要将人给逼疯了,不管了,死就死吧,大不了,一人做事儿一人当,十八年后又有一条女汉子!
思及此,瑶儿反而睡意全无,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殷殷期盼着煜云的归来。
沈惠琳再次返回瑶儿房间门口的时候,一眼便看到自己那仿若失魂落魄般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不知在思考些什么的三女儿。
只见她浅浅一笑,便举步走了进来。
她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是在装睡,指不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她却又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跟着一同担忧才想着要逃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