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玲和唐阡陌临别前,靖瑶贴心的为两位准备好了很多一路上或许会用得上的东西,而且还让煜云为她们两位准备了一辆舒服的马车。按靖瑶的话说,下山的时候,师父们是为了赶路无奈之下只好选择骑马,这回去的时候又不用赶时间,是以,该坐在马车里面,一路走走看看,全当游山玩水了。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甜蜜的相聚总是要面对分离的那一刻。站在逍遥王府的门前,逍遥王夫妇,靖瑶小俩口凝望着即将离开的妙玲和唐阡陌。
“瑶儿,师父们要走了,你和煜云要好好的,幸福的生活。现在你已为人妇,为人媳,很多事情再不能像从前那般任姓,师父知道,这十八年来,师父没能教你那些为人妇,为人媳该做的事情。而且也没教你什么三从四德,唯一给你的只有那无忧无虑的生活,还有通过你自己的努力刻苦而学来的医术、毒术。可是,瑶儿,过日子,医术和毒术再好也顶不了什么用,索姓你的婆婆是位仁善之人,为师相信她会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疼爱,你也要好好的孝顺公婆,夫妻恩爱,多跟你婆婆学习一些礼教知道吗?”妙玲就像那将女儿嫁出去的母亲一般,迟迟舍不得,也不放心放手。
从妙玲的身上,靖瑶感觉到了那种比她的娘亲更为难分难舍的感情,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十八年的相知相守,十八年倾尽心血的教诲,这份情,比天高,比海深。
靖瑶鼻头一酸,眼眶一热,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她冲着妙玲扑了上去,扑进妙玲的怀抱之中,再一次感受着那份如慈母一般的气息。
妙玲轻抚着靖瑶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身子,柔声道:“瑶儿,你要幸福!以后有空要记得回灵山看我们哦,别哭,乖,灵山离京都虽说是远一点儿,但若咱们要见面也还是很简单的事情。快,别哭了,再哭下去,就难看喽,再说,你家那个皇甫煜云看着你这么哭,指不定有多心疼呢。”妙玲自己眼里噙着泪光,还在嘻笑着调侃安抚靖瑶。
“师父,我舍不得了,难道你和师伯就不能下山来,到京都生活吗?您看,说不定过不得多久,大姐也会嫁到京都来,你们若是住在京都的话,那我们以后见面不也方便吗?”靖瑶拖着因哭泣而显得特别浓重的鼻音哽咽着。
“傻丫头,你说依我和你师伯的姓子,咱们在灵山上生活了那么些年,你若让我以后生活在京都这繁华的地方,我还真没信心。算了,顺其自然吧,说不定等过上个一两年,我或许真的会如你所说的这样,搬到京都来,住得离你们近一些,但在那之前,我们还是回到灵山去,那里有你的师祖们呢!”妙玲一边轻抚着靖瑶的秀发,一边安抚着她那因离别而悲凄的心情。
“那你们要个孩子吧,师父,你们都已经成亲快二年了,也该要个孩子了。您别再因为师叔而耽误自己了,这三年来,师叔和靖萱自离开后就未曾回来过,就连书信都是一年半载才来一封,所以,师父,您心里别再惦记着师叔了,说不定他心里早就放下了。指不定现在靖萱陪着他在哪儿游山玩水呢,又或许,师叔说不定早就已经娶亲生子了,之所以没回灵山,说不定是因为走不开呢。师父,瑶儿求您了,以后您就多为自己考虑,为自己而活吧。您的年纪也不小了,现在都已经是大龄产妇了,再拖下去,以后生了孩子这身子恢复起来可就慢了,那时候您自己得多吃多少亏呀。再说了,师伯可是急着抱儿子呢哈,别看他嘴上不说,但他那心思都摆在脸上呢,您可得对我师伯负责。”是的,在风御行携靖萱离开灵山一年后,妙玲和唐阡陌在靖瑶和靖琪的见证下成为了夫妻。
那一场婚礼虽没有宾朋满座,也没有礼炮声声,更没有锣鼓喧天,但历经十几年,她们终于下定决心走在了一起。可是,在那约定好的日子里,风御行没有回来,哪怕只字片语都未曾捎回来。虽然心有遗憾,但在喜悦面前都被冲淡了。
不管怎样,风御行的缺席在妙玲和唐阡陌的心里还是留下了阴影,他们一致认为这是御行还没有释怀的原因,所以才会选择继续逃避。正因为如此,她们成亲快二年了,至今都没要孩子。
“孩子?师父年纪大了,不太适合要孩子,算了吧。”说起孩子,妙玲心里既憧憬又恐慌。依她现在的年纪要孩子恐怕有危险吧?
“师父不要乱说,您年纪哪里大了,除了您自己知道自己的年龄,若是外人看来,会将我们当成姐妹看待,您说您哪里年纪大了?”其实靖瑶说的也没错,妙玲虽说在年龄上比靖瑶她们姐妹大上许多,但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上去,最多会以为她是比靖瑶她们大上五六岁的姐姐。
“你这孩子,越说越离谱了,为了逗为师高兴也不需要这般颠倒是非吧?好啦,好啦,咱们都不伤心,这往后的日子啊谁都说不清楚,往往我们将一切安排得好好的,但到后来都会因实际情况作些改变,这就是所谓的计划赶不上变化知道吗?别伤感,说不定我和你师伯回到灵山之后受不了那份孤独,很快便下山来投奔你呢?”此时的妙玲早已收起那份伤感,逗着靖瑶开心。
“嗯,我不伤心了,师父们能到京都来定居,瑶儿再高兴不过,但是,最最令人高兴的那还是希望下次再见面时,师父肚子里能有个小师弟。”靖瑶平复了一下心情,抹了抹眼泪笑着说。
“你那么喜欢孩子,还是自己赶快给逍遥王府添个小主子好了,那样,你这双眼睛就不会总盯着师父了。”妙玲笑站刮了一下靖瑶的俏鼻。
“就是,所以师父您得加油啊,要不然,您可就得和徒儿一起挺着个大肚子了。”靖瑶不遗余力的调侃着妙玲,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这次回山之后,她的师父和师伯要抓紧时间赶快造人。
“好啦,好啦,你这丫头也不害臊,为师要走了,你自己要多保重,若是有什么需要为师和你师伯帮忙的话记得通知我们。瑶儿,你要幸福!”唐阡陌揽过妙玲与之一起纵身飞上马车,挥挥手,扬鞭而去。
再是不舍,该离开的终究还是离开了,十八年习惯,真的能够改得了吗?若是日后在那灵山之颠师父再听不到她们姐妹的嘻笑声,她们能习惯吗?会想念吧?一定会的,因为,她现在就开始想念了。
“瑶儿,别伤心,以后每年我都陪你去一趟灵山,你看这样可好?”看着瑶儿伤感,煜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瑶儿抬眸看向已然站在自己身旁的煜云,嫣然浅笑着点了点头……
一转眼,离妙玲和唐阡陌离开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好几日,早在三天的沐休假期过后,煜云也恢复了每日早朝、跟随着自家父王办公学习的日子。
这些天,王府里一片平静,就连那一直看靖瑶不顺眼的云烟似乎也消停了。每天清晨起床后都看不见她的身影,只是每每在晚餐后她才会回到‘云瑶阁’,虽然让人觉得处处透着诡异,但却找不到任何的可疑迹象,只好作罢,靖瑶觉得凡事不能捕风捉影,今后自己谨慎一些就是。
这一日,莲儿告知靖瑶说是皇甫辰、皇甫荃为了思儿受伤之事儿,想向她陪礼道歉,特意来请她去一趟下人们的院落。
因为是莲儿出面相邀,靖瑶无疑有他也就跟着去了。这约定好的地方在莲儿的屋子里,一走进莲儿的闺房,就见屋子正中那张桌面上摆满了酒菜,而皇甫辰与皇甫荃就那般微笑着恭敬的站立在桌旁。
靖瑶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丰盛的谢罪宴,又看了看站在她面前的皇甫辰和皇甫荃,一言不发。
霎时,在这本就不太宽敞的房间里,四人两两对立,沉默无语,显得甚为尴尬。终于皇甫荃沉不住气的开口道:“世子妃,真是对不起,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还请您多多担待,原谅我们兄弟二人。我们都是粗人,出手没个轻重,是以,辰才会无意之中不小心伤了思儿,还望世子妃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的们一般计较。”
靖瑶淡漠的看了皇甫辰一眼,见他满脸愧色,确实心有悔意,于是淡然道:“两位总管,思儿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小婢女,饶你们如此费心,我这个做主子的可真是有些过意不去,更何况错在我家思儿丫头先得罪了辰总管,她那点小伤也算是对她小小的处罚,这谢罪宴按理说应该我来办才是。”
靖瑶一番夹刺带棍的话语,皇甫辰与皇甫荃岂有听不懂的道理。皇甫辰听了靖瑶的话,觉得很是羞愧,这整件事情的起因他自己心知肚明,若不是他们总是针对世子妃,思儿姑娘又怎么会先出手伤了他呢?可是,事到如今,哪怕世子妃讲话冷嘲热讽的,但也没直接让他们难堪啊,看来,他真的错得有些离谱。
再反观皇甫荃可就不会像皇甫辰这般想了,他心里倒是暗暗的在为他们家世子爷感到可悲。话说他们家世子爷,一表人材,要什么有什么,无论哪样都不比别人差,可是却娶了一位这么厉害的世子妃,世子爷是否能制服得了呢?
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人家现在已经是夫妻了,而且再说了,他也只是个下人而已。思及此,皇甫荃应付的露出一抹自靖瑶认识他以来第一个笑脸,哪怕只是假笑。“世子妃,您真爱说笑,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小的们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请原谅我们吧,我敬您。”说罢,皇甫荃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皇甫辰也随即端起酒杯向靖瑶示意了一下,随后也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