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康笑笑道:“看来老弟是想明白了,其实我真不是危言耸听,你确实是即将大祸临头。我们两人联手,对你我都有好处,也是救你我性命最好的办法了。”
看麒麟没有接他的话,溥康想了想接着道:“去你家也好,我看外面雪下的小了,再等一会,等雪完全停了,我们就走。你们都是走着过来的,这路上雪有些厚,我那车里坐不了几个人,你最好跟你外面的几个兄弟说一声,看看是让谁先走。”
麒麟想了一会,对溥康点点头,就站起来走了出来。剩下溥康一人在屋里坐着,面上阴晴不定。
麒麟来到外面,跟名轩几个捡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说了。几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麒麟跟名轩带着两个孩子跟王名黛先走,王麻子想办法把马从河对岸弄过来,等两天跟赵叔还有溥康剩下的人一起走。
商量好以后,麒麟自去跟溥康说话,名轩跟两个孩子坐着喝茶,怀里抱着王名黛。
赵叔跟王麻子还有那两个人坐在了一起说起话来,最后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两人居然伸手跟赵叔切磋了起来,结果赵叔几招就把那个用刀的摔了一个跟头,那人站起来脸有些红,不过并没有再上来动手,只是闷闷的坐着喝起酒来。
用鞭的那个笑笑,站了起来把鞭子解开,那鞭看去黑黝黝、光溜溜的,不同于普通的九节鞭。应该是用什么动物的皮制成的,长度也长,足有一丈开外。
两人来到院后,赵叔拔刀在手,那人呼的一鞭就抽了过来,赵叔扬刀格削,那人手腕一翻,辫梢拐了弯又贴了上来……。两人你一刀我一鞭,斗了个旗鼓相当。
麒麟跟溥康在屋里听到声音,也都出来观战,看到精秒的招式,两人还为自己人喝起彩来。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个不亦乐乎,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已经都是满身热气蒸腾,大汗淋漓。麒麟看了溥康一眼,溥康就开口喝止了那人。那人收回鞭子,对着赵叔抱拳道:“老哥刀法精妙,在下心服口服啊。”赵叔急忙也回礼道:“兄弟这鞭子舞起来风雨不进,赶得老哥我上窜下跳,再比下去,我可要出丑了。”
那人哈哈大笑,上前把着赵叔的胳膊一同来到前厅,又让老板上了一坛酒,跟赵叔大碗干了起来。后来王麻子跟用刀的也加入进去,四人大呼小叫的,喝的很是高兴。
待到雪停以后,溥康就让掌柜的把马车从后面拉了出来,又跟身边那两个说了一些话。那用刀的点点头答应了下来,那用鞭的倒是巴不得跟赵叔多切磋几回,看赵叔留下,他就没有多说什么。
溥康走到那掌柜的面前,从怀里掏出来几张银票放到了他的手里,然后对旁边站着的姐妹花笑了笑,那姐妹花欢天喜地的跟着他一起上了车。麒麟扫了一眼,见那银票足有千两,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麒麟抱着王名黛,带着两个孩子,坐在了车厢里面。名轩坐到了赶车的位置,看了看留下的四个人,也不说话,拉了一下马缰,两匹马在前面打着响鼻,不紧不慢的迈开了腿,马车就慢慢的动了起来。
溥康是个会享受的,他的马车里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在这种天气让人觉得非常温暖。四壁上还挂着一些名家画作,加上隐蔽地方的吃喝东西,衣柜鞋柜等,俨然一个流动的豪华房间了。
名轩赶车不太熟练,好在是一条直路,只要不偏到路外就行。麒麟知道自己被子里面的王名黛有些碍眼,上车后就一直闭目装睡。那两个孩子倒是真有些累了,不大一会就趴在麒麟脚旁睡了过去。溥康三人在另一头,拿出来一些干果点心来,你喂我一块,我喂你一个,浑不觉得旁边另有他人。
一路无话,直到半夜时分,车子才慢慢停到了王家大院的门前。溥康这车上确实好东西很多,天黑看不见路的时候,溥康居然拿出了一个圆筒状能发光的东西来。那光照出去凝成一束,比多支洋蜡绑在一起照出的光亮还亮,很是神奇。溥康看名轩很稀罕的样子,就没有再要,让他拿走玩去了。
溥康跟那对姐妹住在了麒麟的隔壁,好在从杜天行开始,那屋子就一直收拾的很干净,溥康看了也觉的满意。三人胡乱吃了些东西,跟麒麟告个罪,就把门一闩不理外面的事了。
麒麟把吵醒的小燕哄睡了,自己心事重重的在屋里坐了很长时间,天刚有些发白,就站起身来到了六叔的院子里。等到六叔出来,麒麟就在六叔屋里把溥康讲的一些东西全都跟六叔说了一遍。
六叔听完,停了一会才说道:“大概就在十年前,确实有聚贤楼的人在我大哥他们那周边翻寻过东西,幸好我为了不让李丰山发现那个墓的准确位置,已经在那里做了一些手脚,那地形也不是原来的地形了。他们应该也是不知道具体的方位,后来翻了一段时间,什么也没有找到就走了。照你这么一说,那楼主肯定是跟我三哥有关系的,我三哥不但把以前的一些地方跟他说了,就连这最后的一个地方他也知道,不过这个地方我并没有记录,三哥应该就是把大概的位置告诉了他,他们后来没有再来,也不知道死没死心。
这些问题,麒麟都已经想过了,现在就没有接六叔的话,还是看着他。六叔又想想了道:“你找哪些人打听的聚贤楼的事,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麒麟叹道:“是我的一个掌柜,后来李叔那边也去人查了一下,不过看这个样子,他们打听出来的都是表面的东西,要不是碰见这个溥康,我这次真会吃一个大亏的。”
六叔脸上出现了一些怒容,慢慢道:“不管他是谁,跟我三哥什么关系,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的偏离了我大哥当年的想法了。于公于私,我们都不能让他在继续这样下去了,我觉得,你可以跟那个溥康合作,这事要是能成,不说为民除害也差不多了。不过,你要小心那溥康,从那个地方里面出来的人没有一个简单的,小心他背后暗箭伤人。”
麒麟点点头,看六叔的脸色有些苍白,就嘱咐他先休息一会,自己站起来出了屋。出来后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正好碰见柱子准备去吃饭。麒麟拉住柱子,跟他简单说了这几天的情况,又让他想一切方法,一定要多弄些大块的冰块回来,柱子还待要问,麒麟心里有事,急急的又走了。
这一天,王家大院的人都感到了一种凝重的味道。吃过早饭,麒麟去后院跟名轩在一起商量了半天,结果名轩这次不同意麒麟的办法了,最后还高声跟麒麟说了几句。最后麒麟只好答应了他,临走的时候,两兄弟抱在一起,麒麟使劲拍了拍他的背,才不发一言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自己院子后,麒麟先找人将看门的王二牛叫了过来。小燕在屋里窗后看见麒麟跟他说了几句话,那王二牛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然后两人又说了一小会,王二牛才站起来急急的出去了。
溥康三人一直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才起来,起来后不见麒麟,就问一个伺候的小厮,那小厮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只管端茶递水。溥康无法,跟两女在屋里好好吃了一顿后,就走出来在院子里面站着。
小燕在屋里看见他们,就出来对着溥康道:“你是我家老爷的朋友吗,是昨晚到的吗?”
溥康扭头看见小燕,呆愣了一下,才赶紧说道:“是……是,不错,我是王麒麟的好朋友,昨晚才到的。不过不知道还有你这样的美女在屋里,要不说什么我也不睡,定要先见上一面才行。”
小燕抿嘴笑道:“这位老爷好有意思,我哪里美了,根本就比不上你身边的两位妹妹……。”
溥康急道:“哪里,你的美胜在自然,‘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就是描述你现在的样子。”
那姐妹两个一边一个抱着溥康的胳膊,在他耳边哼哼唧唧的有些不乐意。
小燕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心里却是对溥康有些说不上来的意味,就直愣愣的出了院子往六叔那里去了。
溥康看着小燕裙下的小靴翻动,一时有些发呆起来。直到耳边吃痛,才回过神来,将那妹妹掐着自己的手握住,笑着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这洛阳地界还有如此纯真质朴,灵气内蕴的美女,这王麒麟真是好福气啊。”
麒麟此时跟柱子、王二牛、还有一个五十左右的人在柱子家里。麒麟坐在椅上,柱子站在背后,手里握着盒子炮。王二牛在旁边站着,头都快要垂到腰上了,那个人在麒麟的面前跪着。
麒麟看着地上那人,道:“王大叔,你也是咱家的老人了,打从你爷爷那辈起就在咱家里干活,你奶奶,你妈都是在咱家里成的亲,说起来,咱就像一家人一样,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对不起咱家的事呢?”
地上那人抬起头来,浑浊的眼泪挂在脸上。小眼睛眨了眨,看着麒麟道:“大少爷,我该死,我确实该死啊……。”
麒麟‘腾’一下站了起来,看着他道:“好,敢承认,是个爷们。看在你在咱家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把事情讲清楚,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那人趴在地上不断磕头,却是没有说话。麒麟等了一会,不耐烦问道:“怎么,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说吗?”
那人抬头看着麒麟道:“大少爷,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啊。”
麒麟怒道:“当初,我那大伯曾让你带一封信回来的,可是那信呢,你从来都没有拿出来过,只是拿出了一截手指,这才几年,你就忘了……。”
那人啪一下,趴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王二牛看麒麟有些不耐,赶紧上前去踢了他几脚,说道:“别他妈哭了,快点说啊,那信呢,你放哪了……。”
那人半天才止住眼泪,抬头说道:“我知道老爷为什么让我回来,因为老爷对我好,不忍心让我死在那里!我……我确实拿了老爷的信,里面是老爷让二老爷去救他的话,可是我该死啊,我在路上把信弄丢了。我本来想回去让老爷再写一封,可是我害怕,我害怕啊……,我就没有回去,为了能让二老爷相信,我就把路边一个死人的手指割了下来,做了一个小伤口,那伤口跟老爷的一样,就这样骗过了二老爷啊。大少爷,我不是故意把信弄丢的,我也是没办法才想到割手指的主意的,要不然,你们就不会相信,不会去救老爷的啊。老爷啊!我怎么把你的信弄丢了啊,我该死啊,我真该死啊……。后来二老爷果然相信了我的话,就带着钱去救老爷了。可是,那些天杀的,挨千刀的抢了二老爷的钱,还杀了他,结果老爷没有钱赎命,让那些个混蛋给杀了啊。老爷,我对不起你啊……,这几年来,我一闭上眼就看见你指着我骂啊,老爷,你再等我两年,等我孙子再大些,我就去下面给你赔罪啊,老爷……。”
说到这里,那人趴在地上哭的快要上不来气了,眼泪鼻涕流了一地。
麒麟却是慢慢又坐了回去,愣愣的发了一会呆,突然站起来一脚踢在那人的肩膀上,将他踢的仰躺在地上。
麒麟上前一步,看着他说道:“你的信在什么地方丢的?”
那人想了一会,不确定的道:“我过了首阳山的时候还在,中间吃饭的时候我摸摸也在,再然后就不在了,不知道是在哪丢的……。老爷啊,我对不起你啊……。”
“闭嘴!”麒麟爆喝一声,连柱子都吓了一跳。
在屋里转了两圈,麒麟慢慢走到那人面前,蹲下来看着他道:“你当时吃完饭掏钱的时候有没有把那封信露出来,那个死人是你在哪发现的,你既不知道信的内容,又怎么会跟我我爹说要带一百两黄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