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很眼熟的样子啊,你们从哪里抓回来的?”一个身材胖胖的男人走进了问讯室。
“刚从水潭那边带回来的,胆子小的很,倒是挺会撒谎的。”公山轩看着白君笑着说。
“撒谎?这胆子还小?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啊,呵呵……来让我仔细瞧瞧,然后盘问盘问。”胖男人走到跟前。
胖子像发疯似的不停颤抖,叫道:“见鬼啦,见鬼啦!这不是三个月前我去盘仙镇上见到的那人,他不是被那华山的掌门理事给杀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了?”
公山轩见胖子如此慌张的神情,立刻就谨慎地察觉到事情肯定有蹊跷,三个月前华山的那小子可是和神通境的高手在战斗,还连连躲过神通境高手的道术。更有传闻说那小子连元神都没有修炼出来,如此奇异的事,整个修仙界都沸沸扬扬。公山轩当时没去现场,也听闻过这事,他很想一睹那小子的真容。却没想到现在那小子就在眼前,他绝对无法相信。
不过信不信由他,那小子确确实实就在木板上绑着,而且十分凄惨。
胖子问:“我们要不要先去找谷主?”
“找谷主干什么?”公山轩也问道。
“你听说过那人是如何对战华山掌门理事了吧,难道就没听说神迹一事吗?”
公山轩那天可没有亲自到现场去观战,所听到的事难免有谣传,于是他又问道:“什么神迹?”
“那日那时,正当张理事使出天赋神通之时,一幅画突然出现了,没人知道这幅画从哪里来,只需一眨眼的功夫便将那人给带走了。”
公山轩也听得入迷,说:“你是说画把人带走了?究竟怎么回事?然后呢?你快说啊。”
胖子却故意吊人胃口,慢慢说:“当时我们到盘仙镇本来是为了找一张密图,密图上记载着传授中神藏的位置。神藏是什么东西没人知道,反正就是神乎其神的东西,那幅画这么神秘,结果就有人猜测那幅图可能就是密图,里面可能就隐藏着神藏密图。”
“这哪跟哪啊?”公山轩不相信。
胖子看着公山轩,很认真地说:“你不相信?其实我也不相信他们说的,不过就是有些人相信这事。当然这事也有其他说法,比如流传最广的就是画是他的本命法器,那小子死了,然后他的法器不受控制就逃了。不过,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带他去见谷主,有些事是我们不能碰的,你应该懂吧,小轩子?”
公山轩总算听明白了,看了一眼白君,很沉重的点了点头,毕竟那小子也曾经是他一时的偶像啊。
于是公山轩等人一致决定将白君送到谷主的山庄,然后去见见谷主。
而白君呢?老话说的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有什么话好说,听他们的呗。
三人修为不浅,驾驭飞剑,不一会便来到了谷主的山庄。在空中,白君才发现这个山谷竟然如此之大,什么商铺,酒楼,集市都有,完全可以称为一座大城,而远处竟然还有私人大山庄,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仙门。
一些修仙家族处在凡人之中,但是他们也会刻意和普通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受到世俗的影响。但是铸剑谷似乎完全是个意外,它虽然处在世外桃源里,却与凡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独特的模式也算是独树一帜了吧。
而谷主的山庄附近却与其他地方不同,几乎看不到闲人,只能偶尔见到几个从庄上出来办事的人员。
进入山庄之前,公山轩上去和管事人员攀谈,估计是在找人通报谷主。公山轩自己进入山庄后,庄上来人把白君押送到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有四五个汉子,一个个看起来都是孔武有力。他们狠狠地盯着白君,白君只要稍稍一动就会被警告。
白君看到这种情况,说实在的他还挺害怕的。从他被送到山庄,他一路上就在想怎么逃跑。可是当那几个汉子将他用捆仙索五花大绑时,他就放弃了。
“别再动心思了,我等都是铸剑谷中的谷主山庄的护卫,若是连你都看不住,那岂不是让天下修道之人笑掉大牙?”一个壮汉说道。
白君有些生气,护卫就了不起吗?我也是创造了修仙界历史的大人物,难道会因为受了点小伤,就斗不过他们?
“口气倒是挺大的,不如你现在就给我把捆仙索解开,和我大战三百回合,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在吹?”捆仙索的制作工艺很简单,却能将修行之人束缚得死死的,白君真想骂那个造出这玩意的家伙。
看着这几个护卫吹牛的样子,白君就想揍他们,要不是被捆仙索绑住了,谁把谁打服还不一定呢。
“瞧你小子得瑟的,被绑了还这么呛,今天就让你看看爷爷们的厉害。”
几个汉子把袖子撸起来,哪里还有半分修行之人的气概,分明就是地痞流氓。
白君虽然被缚住了,可是嘴还硬,直骂他几个胆小鬼,怂包。
这几个汉子是什么人,那是谷主山庄的护卫,在山庄外就是横着走的角色,被人骂得如此惨,心中自然怒火中烧,眼看这拳头就要挥到白君的脸上了。
白君眼睛紧闭,已经准备好承受这沉重的一击,却只听到“啪”的一声,他都感觉到脸上一团火辣了。
“咦,我说声音怎么不对,原来被打的不是我啊。”那个汉子脸上出现了一个显眼的红手印,白君看着他哭丧的脸大笑。
打汉子的人看起来很年轻,一幅书生模样,谁也想不到就这么一个人竟然打得汉子服服帖帖。
那书生样的人怒骂汉子道:“蠢货,谁你让打他的,他现在是庄上的上宾!”
上宾?是我吗?难以置信,自己跟铸剑谷又没什么关系。不对,还是有点关系的,好像那个女人就是他们谷主的女儿,该不会就是那个女人的原因吧,白君一思量,觉得还是极有可能的。
“上宾?他怎么会是谷主的上宾,打死我也不相信,就这模样还是谷主的上宾。”汉子摸着脸,在书生面前很无辜的模样。
“哼,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谷主?”书生背负双手,露出威严之色。
那汉子再不敢质疑,老老实实地解开了捆仙索,但这脸色还是一样的臭,倒是旁边几个汉子挺识趣的,连忙问白君渴不渴,累不累,有没有被绑疼。一时间白君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白公子,跟我去见谷主吧,他老人家已经等你多时了。”
“不是应该去见谷主的小姐吗,怎么突然要去见谷主了?”很奇怪的感觉,刚刚还在遭人虐待,一会儿就被敬为上宾,白君脑袋忽然感觉转不过来了。
一定是那女人愧疚对自己施展的暴行,于是告诉了她老爹,她老爹又极其宠爱女儿,不忍心女儿活在愧疚中,于是就想款待当作自己赔罪。一定是这样没错,白君忽然又一股久违的自豪感,自己怎么能如此聪明呢?
出了这个烂地方,穿过长廊,越过花园,来到了正厅。只见一个看似中年的男人正坐上厅,没错,这就是名声显赫的龙泉铸剑谷谷主郑鸿卓了。
白君带着疑惑来到这个华丽的大厅,大厅是一般的仙门建筑结构,可是其中的物件却是有些俗气,上好的毛毯覆盖地面,古董画屏放于各处,这些都是世俗人家的布置格局,修道之人哪里还用得上这套东西。
白君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没想到白君的心思竟然给郑鸿卓给看出来了。
“白公子莫非是瞧不上老朽的这些宝贝?”郑鸿卓和蔼的笑问道。
这一问真是把白君吓了一跳,在主人家鄙视主人的品味,说不定马上又要与那几个汉子相处了。白君心想,这家伙难道已经活成精怪了吗?不对啊,看他的容貌不过凡人三十多岁的样子,按照修道之人的年龄算的话,最多活了不过一百岁而已,为什么心中所想都被他知道了?难道是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吗?
白君苦苦思索这个郑谷主是怎么回事,他是如何看穿自己心思的时候,郑鸿卓说:“很多同道都来过我这儿,有的是来找我炼器的,有的是来找我探讨道法的。他们都曾和谈论过正厅的摆设问题,不过没有一个人敢有你这幅表情的。”
郑鸿卓看着白君愣愣的表情露出慈祥的笑,而白君也跟着傻傻地笑。
白君和郑鸿卓坐下闲聊半晌,此时郑鸿卓的女儿回来了。
“你不是被他们带去审查了吗,怎么跟我爹聊起来了?”郑鸿卓的女儿跑到她爹跟前,对着她爹说道:“爹,这就是被我打的那人,你怎么把他弄到这来了。”
郑鸿卓看到女儿后有些惊讶,随后立即将他女儿拉了出去,正厅里只留下白君一个人。
白君在正厅里等着等着,听着厅外小声嘀咕声,不知不觉躺在木椅上睡着了。
这一次,他梦到了师父,梦到了一个黑暗的世界,一个什么都看不到的世界。只有师父那边才有光亮,他看见师父的嘴巴正不停的张开闭合,手也不停地比划。白君在这个世界里好像成了一个聋哑人,他听不到师父的话,也没法对师父说话。他想做手势表达,可是他却发现他不仅是聋哑人,还是一个连四肢都没有的残疾。
在这个世界里,他只能看着师父一遍遍地比划出杀头的动作。
他很绝望,他没有任何办法能改变这一切,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师父。直到那世界中出现了光芒,他能听到师父的话语了。
“白公子,白公子,醒醒,天都亮了。”
白君心想这是女人的声音,怎么可能是师父的?难道师父是女人?这一想真让白君吓了一跳,白君睁开眼睛,背后汗湿了一片。
这个梦已经把白君吓得不轻,没想到醒来后,眼前的景色更差点让他魂归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