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喜悦之后,裴卡思早就察觉到了凌浅身体上的不对劲,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的调查清楚,所以才会一直这么的放着而已。而这一次,因为艾格的关系,而进行的彻查,将凌浅身体内部的一些隐性的问题全部都差了出来。
只是,这个结果让她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而已!
“艾格,知道了吗?”
“艾格知道了?”
“没有,不过我并不打算瞒着他,即使是你反对,毕竟这个孩子……凌浅,从检查报告中可以看出,你的身体不适合孕育,即使是真的有孕,那么也需要尽快的打掉。凌浅,别的女人怀孕是吸取营养,可是你怀孕,孩子吸取的却是你这个身体的精华,也就等于是在吸取你的命为养分。我这样的说着,你明白了吗?”
裴思卡将凌浅身体的检查报告全部的显示在了屏幕上方,让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身体。
“Artemis系统本身就是极为的消耗你的身体体力,加上你肚子里面的孩子的两厢负担,我担心你……”
“那么要是两个承担下来的话,我大概能坚持多长时间?”凌浅打断裴思卡的话,冷静的反问。
裴思卡有些吃惊,难道她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她还是一点也没有要将孩子拿掉的打算吗?这个孩子……
“本身若是没有Artemis系统的负担的话,六个月的话,倒是没问题,而现在加上Artemis系统的话,六个月恐怕得缩小一小半。你现在的孩子是两个月,那么,四个月,满打满算我也只能努力的保你五个月,这已然是极限。凌浅,即使是这样,孩子依旧还是生不下来,你还要坚持?”
凌浅走到窗前,伸手抚上冰冷的窗面,看着窗户外面的浩瀚宇宙,看着那点点星辰,轻而缓的说道:“安琪儿,我总觉得这孩子是安琪儿。当初,我舍弃了安琪儿一次,现在绝对不能再次的舍弃她,我无法做到。这些年,我放弃了很多的东西,我自己唯一想要的,现在唯一的想要的最后的任性一次,只是想要这个孩子,其他的,我都不想要。”
“裴思卡,我知道的,这个孩子一定可以留下,你的能力,我相信,所以,裴思卡,无论是任何方法,至少告诉我,至少让我知道这个孩子能够出生。”
凌浅的话让裴思卡沉默的不知该如何的去回答。
确实,这么多年来,她一路的看着凌浅这么的走过来,无论是当初的林浅,还是现在的凌浅,她是一步步的靠着自己的血汗走过来。这途中,凌浅舍弃了多少,放弃了多少,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在所有人都看到的地方,他们看到凌浅的舍弃,而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凌浅的那些个舍弃,大概也就只有她才那般的有幸见证!
当初,裴思卡也在想,要是凌浅稍微的能够任性一点,稍微的能够多在意一点自己的话,或许她也就不糊这么累了。
当初,当凌浅还是林浅的时候,那个身体基本上是和现在的凌浅这样的身体的组成因子是一样的,可是长期的负荷,长期的不顾自身的乱来,她的身体已经彻底的垮掉,即使没有那次的爆炸,她也依旧的会倒下,只不过,那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望着通讯系统中的凌浅那有些哀戚的精致侧脸,裴思卡微微的吁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只是在这之前,你必须要答应我凌浅,不能做任何的可能会加重自身负担的事情,否则的话,事情只会是越来越严重,明白吗?”
“凌浅,如果真的答应了的话,你就要做到,否则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我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去做,到底是有什么意义!还有,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相比较我而言,我觉得身为孩子的父亲的艾格·费拉蒂斯,应该有知情的权力。这一次,也只有这一次,凌浅我不能帮你继续的隐瞒。”
“我知道,随便你吧!”
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她的决定,这个孩子,她要定了,无论付出任何的代价!
关闭了通讯系统,凌浅倒床,望着头顶上的方向,眼底有着深深的疲惫。
真的是累了呢,这么长的时间,这么久的时间,再这么下去,她到底还能坚持多长的时间?到底,到底什么时候这场战争才能到头,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真正的从现在这样的一种被动的环境中得到解放?
她一直都很想脱下身上的这身军装,尤其是在异界体克隆人已经全部的击退之后,这样的想法就愈发的浓烈。可是,事情却往往那般的不如人意,一直到现在,她还是穿着这一身她觉得压抑的军装,坚持的守在这里,没个头!
“报告!”
门外传来声音,凌浅从床上直起身,整理了身上的军装,将脱在一旁的手套戴在手上,“什么事情?”说话间,凌浅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口,三十多岁的巴鲁,标准的军礼站在外面。
“前线传来消息,异界体围拢在外围,观望不前!”
错开身,凌浅向着指挥室的方向走去。
“是吗?我去看看!”
“凌指挥官!”
“凌指挥官!”
“凌指挥官!”
凌浅所走之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而向她恭敬行礼。而从始至终,凌浅的眼睛都看着一层玻璃之隔的外面。因为第八舰艇的位置正好的是面对着敌人,正面面对,那远处的灿金光芒,灼目而耀眼,却充满了威胁!
望着那一幕,原本行走的脚步忽然的停下,来到窗前,痴痴的看着远处的那一幕。
“凌指挥官?”巴鲁出声提醒道,对于面前的年龄小了他近十岁的年轻女子,他从来不曾小看。这个人就像是一个不灭的神话,只要是有她在的话,那么无论是再难的事情,总是能够非常轻易的解决,即便是有牺牲,可那牺牲也就变成了有意义的,而非一点意义都没有。
“没事!”收回视线,凌浅重新的迈开步子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