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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少女

然而马匹虽然神俊,但到了傍晚终究疲惫,轰然倒地,却是已经到了回疆地界。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迷糊当中似乎有一对目光柔和的眼睛凑到自己脸前,感觉很是温暖,待得悠悠醒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藏红色帆布的圆顶,那布从圆顶下延至到地面。自己睡的是一个大通铺,只是用帷幔隔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床,床前有一小炉火,炉火上的铜质提壶正冒这缕缕青烟。这时,阳光射下,就见帐外幕布上,映着一个人影,那影婀娜多姿显是一个少女,于是想翻身起来一下,就牵动了伤口,刚包扎好的绷带上就渗出一片殷红来。

那外人影听到响动立时进帐,应只有十五六岁的光景,身穿藏蓝衣裙,裙摆成褶。上身外套紧身坎肩,坎肩上绣有美丽的图案,并缀有五颜六色的饰品,头戴斗形帽,下沿略大,彩缎作面,帽壁有绣花,帽上缀珠,顶上插着五色翎毛,生得也是明眸皓齿,淡素蛾眉,再衬着娇嫩白皙的肌肤,更显得是光彩照人。

外族少女见叶刀欲要起身,忙扶他躺下,忽觉不放心,又替他盖好被子,柔声道:“你伤势太重,还是好好休息,早上阿玛已请大夫看过了,你全身上下都是伤,肋骨也断了两根,幸好已经接好,且莫可乱动。”

叶刀从小就是个孤儿,虽然玉虚子待他视同己出,但对他管教甚严,却是从来没有感受到人间的温情,此时,见她如此关切自己,忍不住道:“原来是你救了我。”

那少女笑道:“不是我救了你,是真主阿拉显灵。”说着从炉上提壶当中满满的倒了一碗酥油奶茶,喂他喝下。这酥油奶茶是在茶水中加入酥油熬煮,是蒙古回疆这一带常用的饮品,叶刀喝完顿感周身通泰,于是美美的也就睡了下去,待得再次醒转,却见帐外灯火通明,歌声彼伏,当下找了根棍子杵着走了出来。

但见众帐篷之中的场地上,一大堆枯木树枝搭架,上燃着熊熊烈火,烈火更上处,挂着整只整只的羊羔,香味一阵阵的送来。众人皆都穿着民族服饰,围着篝火载歌载舞,那救人少女也在场中跳舞,一时间,叶刀竟看得有些呆滞了。

自成吉思汗西征之后,原本的钦察汗国和察合台汗国相互通婚,便初步形成了新的民族共同体,血缘上以蒙古人,突厥人为主,并接受了伊斯兰教。在哈萨克汗国成立后,周边很多游牧民族部落加入,经过几十年的分化和融合逐步形成了哈萨克族,并逐渐开始有自己的语言。历史上哈萨克人游牧范围十分广阔,他们认为万物有灵,牲畜都有其主宰的神。人若死后,灵魂不灭,世间万物都由神灵支配,善神给人们带来幸福,恶神给人们带来灾难,是以都信奉真神阿拉。

那少女见叶刀出来,便停止跳舞,迎身相接,惹的众哈萨克男人一阵喧嚣,更有一人简直双目就似乎要喷出火来。

原来这少女名叫木丽都尔清澈透明的意思,她的阿玛更是部落的首领,所以尚未成亲的哈萨克少年,都想亲手摘掉这部落里最美丽的格桑花。哈萨克人向来崇拜勇士,按照之前所立的规矩,谁能孤身一人,深入狼群,斩杀头狼者,便可以迎娶木丽都尔,但大家都知道谈何容易。

就在这时,一个扎牛皮腰带,上镶嵌金银,右侧佩有腰刀,头戴四棱尖顶状帽的哈萨克男子,挡住叶刀的去路道:“你不是勇士,不配拥有木丽都尔。”

叶刀本无意纠缠是非,毕竟身在别人的地盘,但委是见到木丽都尔娇小畏惧,便伸出手来搂住她肩膀道:“那怎么样才配?”

那人大马金刀的立在场中,刚要回话却听得远处忽然传来群狼狂嗥,声调凄厉。

哈萨克都是游牧民族,常常随着气候的变化举家搬迁,有狼对着月光高叫,也属正常,但如此多的狼齐声高嚎,真是闻所未闻。原来狼虽然是群聚动物,但一般数量也就在十几只之间,即使在寒冷的冬季也就最多五六十只左右,如此的群狼嚎声只是为了震慑敌人,显然哈萨克部落的帐篷,已经侵犯了狼群的领地,果然,不一会就见远处影影绰绰的出现了很多黑影。

哈萨克头领毕竟见多识广,马上命人拾来枯材围着众人生起火来,就霎时间成为一个火圈,刚刚布置好不久,狼群便已奔到。狼性怕火,此时,就围着火圈旁盘旋号叫,一时之间却也是不敢逼近,就之见群狼在头狼的来领下,露出白森森的獠牙。

这时,哈萨克少年们都不争了,皆都露出恐惧的面情。

叶刀闻到一阵香气袭来,转头见木丽都尔神色忧虑,不禁紧紧握住握她的玉手,一示鼓励,当下她居然脸暇红晕,却也不那么害怕起来。

不久,东边枯木烧尽,狼群顿时骚动起来,一狼当首窜来,毕竟叶刀身受重伤,行动不便,瞬时,一个哈萨克那男人挣扎了几下,毕竟是在也不动弹了,尸首被啃得七零八落,其余众狼见到人血,更加的躁动不安,纷纷朝火堆间隙见奔来,立马哈萨克人慌作一团。部落首领立觉不妙,大喊镇定,可这时谁还镇定的起来,叶刀忙忍着巨痛,疾驰而来,一掌边击毙一头灰狼,众狼畏惧此人厉害,竟然呆了呆,但随即又恶扑上来,饶是叶刀武功卓绝,也感到疲惫不堪,心想:“如此下去,必死无疑。”于是立马大喝:“快,快把烤熟的羊羔扔出去。”

他这一喝宛如虎啸,使足了内家功夫,声音直如就在众人耳边诉说一下,威却不厉,就见原本篝火上挂起的小羊一个又一个的被掷了出去,顿时惹得群狼哄抢咬嚼,但毕竟狼多羊少,有点杯水车薪的意思。

这时,几个有经验的哈萨克老者,利用这个空挡,忙叫人把篝火上的火把堆在那空隙处,顿时,火光大盛,不知到底能维持多久。然后,众人在首领的安排下轮流守夜添柴,但有狼在旁,实睡不安心。

待准备就绪后,他来到叶刀面前,豪迈的对叶刀说:“小伙子,身手不错,在老汉见的汉人里面,你是这个。”说着翘起了大拇指。刚才变起突然,无暇细看首领,

这时,才见他身穿夹毛制长襟大衣,衣袖过膝,下穿条线夹裤,戴牛皮腰带,虎目灼灼,霜眉雪发,步伐却是矫健,丝毫无老态龙钟之态。木丽都尔告诉叶刀自己的阿玛叫伊特库尔,哈萨克语意思就是狗的奴隶。原来在哈萨克民族习性当中,男孩都会被认为是家庭的顶梁柱,所以为了阻止恶魔的伤害,名字往往都取得很贱,是以叶刀也并不在意道:“老爹过奖了,要不是老爹仗义出手相救,晚辈恐怕早就性命不保了。”

伊特库尔笑道:“要谢老爹的话,就陪老爹好好喝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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