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其来的变故,将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练玉儿又惊又喜:“你没事了?我还因为你真的中了什么西域奇毒。”。
穆书训抚着她的发髻,柔声道:“确实有人在我喝的茶中下了毒,不过,幸亏我的‘冰蟾神功’已经练成,要不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呢。”
练玉儿闻言咯噔了一下:“冰蟾神功?师父不是说这本神功秘笈早就失窃了么,他又几时练过?”
未容想个明白,穆书训道:“这儿臭哄哄的,我们还是回去罢。”说着,揽起练玉儿,朝密室门口走去。
“冰蟾神功”是崆峒派的独门神功,只有掌门人才能修练,据说功成后可以百毒不侵,甚至达到金刚不坏的地步,但这些年来,谁也不曾见识或修练过,若不是穆书训提起,恐怕想也想不起来了。
但穆书训确实喝了有毒的茶,如果不是练成此功,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松?难道师父早就有意立他为掌门,一直在偷偷教他?
正在这时,忽听门口有人阴阳怪气道:“师弟与师妹这是要去哪里?”
原来,黎树广早已阻在门口,他手中赫然抱着满脸惊恐的穆琪妍。
练玉儿一怔,喝道:“黎树广,你想干什么?”
黎树广阴****:“也不干什么,只要你答应归顺大金,我就放了你女儿。”
穆书训气得浑身发拦,道:“黎树广,当初师父如何说的?他要我们师兄妹永远相亲相爱,共同维护崆峒基业,如今师父尸骨未寒,你却倒行逆施,引狼入室,你这么做,对得起天地良心吗?”
黎树广冷笑道:“天地良心?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小师妹,却横刀夺爱,这叫良心?这些年来,你夫妇独揽崆峒大权,将我等视同无物,这叫良心?你与我们同门学艺,师父却只将神功传与你一个,这也叫良心?穆书训,在外面你可以道貌岸然,但在黎树广眼里,不过是卑鄙无耻的伪君子罢了。”
“你……”穆书训本就嘴拙,此刻一急,更说不出话来。
黎树广道:“怎么?无话可说了?不过,你穆书训无情,我黎树广不可无义,我这儿有两条路,一是你自己乖乖在归降书上签字,二是交出《冰蟾秘笈》,并广发英雄帖,通告将掌门之位禅让大师兄,这样以来,投靠大金的事就与你们无关了,可谓皆大欢喜。否则,嘿嘿。”
说着手上一用力,穆琪妍立即痛得五官挪位,眼泪簌簌直流,却偏又动弹不得,叫也叫不出来,看样子,黎树广早已封住她的穴道。
“黎树广,你这小人,有本事冲我练玉儿来,欺侮小孩算什么?”
练玉儿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
黎树广道:“我原本就是小人,也犯不着跟你充英雄,你们还是乖乖照我说的去做罢。”
遇上如此无赖,穆书训夫妇空有一身武艺,却也无计可施,相峙片刻后,穆书训终于泄气,对练玉儿道:“看来,我们只能照他说的办了,好歹崆峒基业还掌握在崆峒弟子手中,不算辱没了历代宗祖。”
练玉儿道:“不可,你将掌门让与这种屑小,跟卖国求荣有多大区别?”
穆书训道:“我也不想这样,但妍儿在他们手中,我们总不能不顾不管吧?”
“你……”练玉儿语塞,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黎树广见了,自然十分得意,对呆立旁边的贺兰山道:“大师兄愣着干啥,还不赶快准备?”
贺兰山如梦初醒,忙将笔墨纸砚和早已准备好的禅让书一并捧到桌上。
穆书训在禅让文书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拉起练玉儿道:“我们走罢。”
待要去抱小琪妍,黎树广冷笑道:“师弟忘了还有一个要求么?”
穆书训道:“《冰蟾秘笈》乃崆峒镇派之宝,只有掌门才有资格收存,你凭什么向我索取?”
黎树广道:“可你现在已经不是掌门人了,当然要交出来。”
这时,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韩先生道:“贵派的《冰蟾秘笈》有两本么?”
此言一出,室内的人又都吃了一惊。
黎树广道:“韩先生何出此言?”
韩先生道:“早在数年前,敝人无意中得到一本书,上面恰也写着《冰蟾秘笈》几个字,我听说这是贵派之物,早想物归原主,可惜这些年来一直琐事缠身,没来得及归还,原想今日交与诸位,不想穆掌门早已练成此功。”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裹,剥去纸封,露出一本发黄的书,叹道:“我还以为真是什么瑰宝,原来是个赝品。”
说着,正想撕去,穆书训道:“不可。”
人如鹰隼,飞抢那书,谁知纵出不到一丈,突然喷出一口鲜血,重重摔在地上。
练玉儿大吃一惊,奔过去一看,穆书训满脸青紫,竟已昏死过去。
练玉儿知是毒性发作,忙将丈夫扶正坐好,运功替他逼毒。
黎树广看在眼里,心想:“穆书训既已练成冰蟾神功,何因还对赝品如此敏感?”
将穆琪妍随手一放,抢过韩先生手中册子,发现上面果真写着“冰蟾秘笈”四个字,翻开封面,里面尽是武功图解和心法要诀,有些地方还用小楷写有注解。
他看了看形同死人的穆书训,一下子明白过来,不由发出一连串夜枭般的长笑。
贺兰山愕然道:“师弟因何发笑?”
黎树广道:“我笑穆书训这愚夫,明知已中剧毒,还拿什么‘冰蟾神功’逞英雄,要是早些明白事理,服下解药,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贺兰山道:“你是说,叶师弟练的神功有假?”
黎树广道:“不错,他根本没练冰蟾神功,《冰蟾秘笈》早在数年前就失落,我手里这本才是真正的崆峒派镇派之宝《冰蟾秘笈》。”
说罢,又是一串长笑。
贺兰山顿时惊住,呆呆望着地上的穆书训。
黎树广冷笑道:“怎么,心软了?”
贺兰山叹道:“我知道黎师弟非常恨他,但我们目的已经达到,何苦多造杀孽?看在同门师兄弟份上,给他一条活路罢。”
韩先生也道:“不错,叶掌门既已禅位,给他解药罢。”
黎树广道:“给他解药不难,但纵虎归山,后患无穷,今日我放了他,恐他来日容不得我。”
说着“嗖”的一指将练玉儿也点翻在地,冷冷道:“是你无情在先,怨不得我心狠手辣。”
练玉儿穴道被制,只能狠狠瞪着他。
韩先生道:“贵派事物,我也不便插手,但归降书的事,不知二位如何处置?”
黎树广道:“现在大师兄是本派掌门,一切由他作主。”
贺兰山二话没说,坐到桌前重新拟了一份合约,画好押,恭恭敬敬递到韩先生手上。
韩先生收好归降书,又与两人寒暄了几句,这才起身告辞。
贺兰山与黎树广左右相送,刚刚走到练玉儿身边,原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练玉儿突然从身上摸出一把刀,“唰”的一声,竟将黎树广的右手齐肩劈下,那本《冰蟾秘笈》随之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