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天的一番话,让叶凡的心头疑云重锁。
究竟是当年发生了什么?
为何母亲要离开父亲?
为何父亲不让自己去寻找母亲?
“父亲······”叶凡还想追问。
叶承天闭着眼微微摇了摇头,之后睁开眼眸,弱喘道:“把他们都叫进来吧!”
“嗯!”叶凡也不忍继续再问,起身去将房门打开,众人再次折回房中。
叶承天向叶少白招了招手,道:“少白你来!”
叶少白噙着泪走上前,微颤道:“义父,你说!”
“少白,虽然你是我的养子,但我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你这个孩子本性纯良,是个可托付之人。”叶承天轻轻咳了两声,继续道:“虽然你年纪不大,但这些年你跟着我见惯了不少场面,对于叶家的生意你也基本上都已经熟悉了。所以,我打算将这份产业交给你来打点!”
叶少白闻言,连连推辞道:“不行,义父,就算要继承也该让小凡来继承,少白只是个外人,万万不可!”
叶承天握住叶少白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笑道:“如今凡儿入了宗家,那世家的事就与他无关了,只有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莫要推辞了,如果你想让义父死得瞑目,就答应了!”
叶少白泪流满面,连连点头,早已是泣不成声。
虽说是养子,但从小到大,叶承天一直将他视如己出,即便是犯了错也偶有苛责。如今,他更是将诺大的一份产业交托给他,这份信任,这份宠爱,和亲生的又有和分别?
叶凡轻轻拍了拍叶少白的后背,眼含晶莹道:“少白,以后父亲的家业就全都要靠你了!”
“嗯!”叶少白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用力地点着头。
叶承天那越来越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然而,他却并没有看到,此刻叶问天的脸上却是显得无比的阴寒,双眸死死地盯着叶少白,拳头紧紧握着,食指关节弯曲之处,一片发白,可见他心中的恨意是有多么强烈。
本以为叶承天会将这份家业托付给他,可没想到宁愿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子,也不给他这个留着相同血液的亲大哥。
“大哥,三弟!”叶承天的轻唤传入叶问天耳中。
叶问天这才回过神来,和叶鼎天走到床边。
“二弟,有什么要我们做的你尽管开口!”叶问天看似关切道。
叶鼎天也是泪眼迷蒙,虽说这二哥成为了世家子弟,可血脉相连,兄弟情谊又岂是说断就断的?
此时的叶承天也已到了有尽灯枯的境地,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呼吸也愈发的急促,断断续续道:“大、大哥,三弟,如今我最、最放不下的就是凡儿,希望你们能、能帮我将他抚养成人,拜、拜托了!”
话音刚落,握着叶凡的手悄然滑落。
“父亲!”
“义父!”
“二弟!”
“二哥!”
“二叔!”
房内,所有人都痛声疾呼,南叶国一代首富就此陨落!
叶承天虽然是世家之人,但他毕竟是宗家嫡脉血亲,因此,叶问天还是以宗家的礼数为叶承天办起了丧礼。
翌日
灵堂上,叶凡和叶少白无声地哽咽着,让人看着不免感到疼惜。
宗家子弟纷纷前来拜祭,脸上均露出了悲伤之色。
对于宗家子弟而言,这个二爷可谓是传奇人物,虽是世家之人,可他对叶氏一族所作出的贡献丝毫不亚于宗家。
长乐镇上不少世家也纷纷前来吊唁,却唯独少了金家。
这会儿,金家也已是焦头烂额。金老爷子大寿之晚,白玉灵脂被人窃走,也已传遍了整个长乐镇。
金太炎跪在书房的书桌前,满面煞白地看着书桌后的金百川,金世炎则垂手站在金百川的身侧。
金百川奋力拍桌,将桌上之物纷纷震起,厉声吼道:“忤逆子,畜生,没想到日防夜防却是家贼难防,说,为什么要偷白玉灵脂?”
金太炎被吓得一个哆嗦,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想像哥哥那样,能让你正视我!”
“你做出这种事还想让我正视你?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子!”金百川是越说越上火,从座椅上站起,就要上前揍他。
金世炎一把将他拉住,在旁劝解道:“父亲,就算把二弟打死,白玉灵脂也不会自己回来,再说二弟这么做无非也是想让你多关心他,”
听了金世炎的话,金百川这才将心中的怒火暂时压下,回到座椅,他铁青着脸,问道:“你把昨晚的事给我详细道来!”
金太炎战战兢兢地将当晚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这么说来,你没看清那人的长相了?”金百川问道。
金太炎点头道:“嗯,那人身法极快,等我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金百川扬起头望着身侧的长子,询问道:“世炎,你怎么看?”
金世炎眉头紧蹙,如有所思道:“听二弟所言,看来此人早有预谋,他似乎早就在外面等着二弟取出白玉灵脂!”
“嗯,跟我想的一样,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呢?”金百川愁眉深锁。
金太炎忽然想起了什么,愣愣道:“是他,难道是他?”
“是谁?快说!”金百川急道。
金太炎略显迟疑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看错,我记得当时看到了一枚泪滴状的坠子,而这枚坠子我之前好像在叶凡的身上看到过,还有,是他鼓动我去偷白玉灵脂的!”
“叶凡?”金世炎一脸诧异,不解道:“他不是天生废材么?怎么可能?”
金百川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精光,随即道:“世炎,你有所不知,这小子不知怎么搞的,被他结出了神元,前两天在叶氏宗家的入选试上打败了叶飞羽!”
金世炎感到一丝震撼,这种事他倒还是第一次听到,凝神思索道:“照二弟这么说,那这个人肯定就是叶凡了!”
金百川面色一凛,起身道:“走,去叶家要东西!”
金太炎刚想起身,金百川便厉声喝止道:“忤逆子,你给我继续跪着,好好反省你的所作所为。”
金太炎吓得老老实实地跪了回去,一脸的苦涩。
此时的叶家,灵堂上不断有人前来吊唁,鲁家、钱家的两位少爷也代表家族前来凭吊。
鲁逸和钱枫望了眼正和叶少白跪在灵堂一侧的叶凡,两人交换眼神,微微一笑,走向一旁坐下。
叶鼎天招呼着宾客,见不断有家族的族长前来,转头寻找叶问天。
可叶问天和两大长老均不在灵堂上,他对叶飞羽叮嘱了一番后,便自顾前往内堂去找叶问天。
来到书房前,他正欲推门而入,忽然听到书房内,叶姜的声音响起:“族长,虽然护国将军帮我们铲除了二爷,可没想到二爷居然将他的家业传给了叶少白那个野种,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就听叶问天冷笑道:“哼哼,等承天的丧礼结束之后,我自会除了那小子,另外我还要把叶凡那小子一并给解决了!”
叶翰奸笑道:“嘿嘿,族长,那到时候二爷的家业就完全落在你的手中了!”
叶问天悠悠道:“不光是他的家业,叶凡身上的星泪坠也将归我所有,哈哈哈······”
“嘭!”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只见叶鼎天满脸悲愤地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满是纠结而又复杂的神情,泪水从眼底潸然而下。
叶鼎天面带痛苦,无法置信地摇着头,道:“大哥,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是你派人杀了二哥,他是我们的同胞兄弟啊,你怎么能下得了手?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叶问天神色一变,忙解释道:“二弟,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用解释了,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是你勾结护国将军冷靖杀了二哥,大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和冷靖这种人勾结?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人的狼子野心么?”叶鼎天声声质问,让叶问天哑口无言,他噙着泪眼道:“大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言罢,叶鼎天转生离去,叶问天忙追了出去,生怕他将这件事告诉他人,要是这样,那他将身败名裂。
与此同时,金百川也带着一众金家子弟赶到了叶府。
刚一进门,叶凡远远就看到金百川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就知多半是为了白玉灵脂而来。
他趁人不注意,悄悄溜进了内堂,叶少白见他离开,也起身追了过去。
“小凡,你去哪里?”叶少白上前问道。
“少白,你去灵堂上看着,我要离开一下!”叶凡道。
叶少白斥责道:“小凡,平时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你,但是今天这种场合你一定要在场,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啊,难道你这个做儿子的连最后一件事都不愿为他做么?”
叶凡心头暗道:“对,少白说的没错,今天是我能为父亲做的最后一件事,我若离开,简直是大不孝,罢了,兵来将挡!”
想到这儿,叶凡用力地点了点头,正欲跟叶少白返回灵堂,忽然听到隔壁的院中传来一阵激烈地争吵。
听声音是叶问天和叶鼎天正在为什么事而争执,两人交换眼神,偷偷爬上院墙,就听叶鼎天怒吼道:“叶问天,我没你这个大哥!”
就见叶鼎天扭头就走,再看叶问天,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匕首,对着叶鼎天猛地刺了下去。
叶凡失声惊道:“三叔,小心!”
可为时已晚,叶鼎天刚一转身,叶问天的匕首就直直地插进了他的心房。
叶鼎天双眼突兀,缓缓地摇着头,泪水不住地落下,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大哥居然会动手杀他。拼着最后一口元气,叶鼎天奋力一掌拍在了叶问天的肩头。
叶问天整个人被震出了数丈开外,手中的匕首也随着他从叶鼎天的体内拔了出来,他手心一松,匕首顺势飞上了院墙,无巧不巧地落在了叶凡的身旁。
叶鼎天喷出大口鲜血,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叶问天,喘息道:“是他、他杀了你、父、父亲!”话音刚落,顿时气绝。
叶凡和叶少白闻言,顿时怒火狂燃,叶凡一把抓起匕首,跃下墙头,朝着叶问天扑了过去,怒吼道:“叶问天,我要杀了你替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