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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我将推动那个计划(3)

“总统先生,这次的损失不会比他们之前任何一次损失来得大。正面攻击的日子应该结束了。现在步兵武器的杀伤力极强,正面攻击只适合那些平庸鲁莽的指挥官。”他并没有具体指出哪次进攻,但每个人都知道正面进攻拿下的塞班岛有1.5万美国士兵伤亡。

到了中午,讨论暂停。与会者来到餐厅用餐。严肃的对话似乎告一段落,要说的似乎都已经说过了,而且说了很多遍,在午餐快结束的时候,麦克阿瑟问道是否能和罗斯福总统单独相处10分钟。总统顾问塞谬尔·罗森曼和埃尔默·戴维斯摇了摇头说,总统还有其他安排。然而,罗斯福停了一会,说道,“好吧,道格拉斯。”房里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两人。

无疑,罗斯福就是个政客。麦克阿瑟来到夏威夷是为了敲定两件事,而不是一件事。一是纯粹的军事问题,当着尼米兹和莱希的面已经讨论过了。二是私下探讨政治行动计划。他可不想让金有机会说他把非军事考虑涉及进来,而这正是他的真正意图。罗斯福更乐于谈的是政治话题,而不是纯军事话题。麦克阿瑟已经有备而来。他言简意赅,直入主题。

“总统先生,美国人民已经原谅了你在巴丹所发生的事。你希望能再次当选美国总统,但如果你同意了这个方案,把一千七百万美国民众留在菲律宾直到和平条约签署才释放他们,国家是永远不会原谅你的。你这样做可能是处于战略或是策略,但政治生涯上,会毁了你。现在,总统先生,总司令部还有任务等着我,我先告辞了。”麦克阿瑟握了罗斯福的手,转身正走到门口,总统先生叫住了他。罗斯福看起来不太情愿告别,他要求麦克阿瑟陪他去做最后一轮的视察。

在他们驱车去另一处军事基地时,麦克阿瑟问道,“您认为杜威取胜的机会有多大?”罗斯福总统回答道他太忙了还没来得及思考政治。麦克阿瑟把头昂起,开怀地笑了。罗斯福盯着他看了一会,也笑了起来。两人笑罢,罗斯福说杜威是个不错的人,但在政治上没什么经验。即使这样,他最后说,“如果大选之前德国战败的话,我就不会再次当选了。”

视察结束后,麦克阿瑟回到了谢夫特堡,和理查德森告别,飞回布里斯班。他心情激动而有信心,坚信他获得了最后的胜利。罗斯福总统会采用他的方案解放菲律宾。战争初期,罗斯福总统曾插手,责成参谋长联席会议执行战略。但在1943年8月魁北克会议后,罗斯福越来越多地让参谋长联席会议和盟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作出重大决定。尽管如此,他的意见仍然很重要。如果在吕宋和台湾之间难以作出定夺,罗斯福的话语还会是决定性的。

当麦克阿瑟返回澳大利亚,他很兴奋地告诉司令部成员,总统先生支持他的战略,大家的精神为之一振。不久之后,罗斯福总统就证实了这点。“我会促成那项计划”,他写信给麦克阿瑟,说道,“从全局来看,我被你说服了,认为这个计划合乎逻辑,并且能够做到……总有一天,马尼拉将升起一面旗帜,毫无疑问,我希望你来做这件事。”

为了完成沿新几内亚海岸挺进的行动,麦克阿瑟必须控制杰尔芬克海湾和福克尔科帕半岛西端的主要地形。在距离比亚克50英里处的诺埃莫福尔岛上有三座日本机场。肯尼向他建议,如果飞机能从诺埃莫福尔起飞,就能够对福克尔科帕半岛发起大规模空袭,继尔成功占领杰尔芬克湾。

麦克阿瑟决定一旦对于比亚克的战斗胜利,就马上用空降和两栖联合突击进攻并拿下诺埃莫福尔。7月2日,第158步兵团登陆诺埃莫福尔,来到距离三座飞机场其中之一只有100码的地方。第二天清晨,第503空降步兵团的一个伞兵营降落机场增援进攻。第二个伞兵营在美国独立日那天降落。

诺埃莫福尔的2000名日军撤回岛中央的高地上。他们孤注一掷地战斗,但最终被打败。美国伤亡达到400人。只有一小部分日军幸存。

麦克阿瑟拿下诺埃莫福尔后,于7月30日对福克尔科帕半岛上的桑萨波的渔村发动攻击。第6步兵师大批登陆,还有几千名陆军工兵,准备建造飞机场。桑萨波附近只有少数日军。两个星期后,进攻部队遭受袭击,但不费吹灰之力就击败了没有威胁的日军进攻。

现在,麦克阿瑟控制了新几内亚1300英里的海岸线。迷雾笼罩的山峰和发出恶臭的沼泽,已经没什么地方他需要征服了。这里不再是好戏连台的舞台。下一幕已经开始。拿下桑萨波后,麦克阿瑟计划夺取哈马赫拉岛,该岛位于杰尔芬克海湾和棉兰老岛的中间,但他在夏威夷时,“厄尔特拉”情报表明,日军为阻止麦克阿瑟从新几内亚前往菲律宾,正在建立三角防御区。

这个三角防御区是哈马赫拉岛、棉兰老岛东部的帕劳群岛以及棉兰老岛。8万日军地面部队和拥有500架飞机的三支航空军驻守这个三角防御区。几乎一半的日本士兵驻守哈马赫拉岛上。敌人似乎能看懂麦克阿瑟的心思。

麦克阿瑟从檀香山回来后,正看着地图,听威洛比和肯尼说着,然后把手指向莫罗太岛,这里距离哈马赫拉乌10英里。莫罗太基本上没有防守,而且可以提供简易机场和雷达站的理想地点,正是他10月15日进攻在莫罗太和棉兰老岛中间的塔劳岛所需要的。在登陆棉兰老岛后的五个星期,麦克阿瑟打算于12月20日登陆莱特海湾。参谋长联席会议同意了这个计划,但当巴比进攻船队前往莫罗太岛时,莱特以后的事还没有解决。

麦克阿瑟打算离开总司令部几天,参加第31师进攻哈马赫拉岛的战斗。9月10日,达斯蒂·罗兹从莫尔兹比港口飞往霍兰迪亚。两天后,麦克阿瑟登上“纳什维尔”号,起航沿新几内亚西北加入了进攻队伍。9月15日破晓时分,“纳什维尔“号和其他战舰驶入哈马赫拉乌海湾,并轰炸敌人的海岸防线。面对此番猛烈炮击,日军低下了头,但大自然作出了反应:甘科诺拉火山爆发,火光冲天,形成大片的灰色云雾,天色变黑,淹没了前往莫罗太的船舰。

第31师第一波士兵登陆时间为早上8点。登陆艇在距离海岸几百码的河口沙洲慢慢停了下来。士兵冷静地下船,涉水上岸,把他们M-1半自动来复枪举过头顶。这时,肯尼的C-47运输机飞过他们的头顶,朝海滩和丛林喷射大量的滴滴涕。因为热带的斑疹伤寒比日本更危险。

10点15分,麦克阿瑟和埃格伯格以及莱尔巴斯登陆。一眼看来,这个岛没有被占领的痕迹,尽管事实上不远处有三个渔村,几英里外还有麻风病人隔离区。麦克阿瑟在岛上逗留了3个小时后回到“纳什维尔”号巡洋舰上。

船舰驶回霍兰迪亚,无线电没有任何消息。船舰应该能收到消息,但直到行动结束才传来消息,原因是防止敌军知道他们的位置。尽管在历史学家眼里,麦克阿瑟对此事不闻不问,对参谋长联席会议简短的历史中对有戏剧性的发展一无所知,但海军记录表明,麦克阿瑟十分清楚这次军事行动进程。

9月15日晚,参谋长联席会议在魁北克召开会议。尼米兹向参谋长们呈递信息,表示他在几小时之前收到来自哈尔西的消息。哈尔西其中一支快速航母特遣部队最近了进攻了莱特,而且完全没有遭遇日军的飞机阻截。一名飞行员在莱特隐藏一天后被营救。飞行员报告说,菲律宾人告诉他现在这个岛“一攻就破”。哈尔西希望得到尼米兹的允许得到一支登陆部队,立即向莱特发动进攻。

尼米兹拒绝了他的请求。毕竟,这是麦克阿瑟的领地,应该给麦克阿瑟机会让他自己夺取。尼米兹通知西南太平洋战区总司令部,如果麦克阿瑟需要进攻莱特,他会提供海军陆战队和陆军部队,发动中太平洋区进攻。他还将提供必要的船舰。他和哈尔西的电报副本都传送到了魁北克。

这些材料还被送到了“纳什维尔”号巡洋舰上。正当麦克阿瑟读时,他想象着军事历史上最为大胆的进攻,能和坎尼之战或滑铁卢之战媲美的伟大战役,甚至连科西嘉天才都渴望的战略妙举。用金凯德的第7舰队和尼米兹提供的进攻登陆船舰等可用的海上运输力量,麦克阿瑟可能只派6个师都送上岸。但为什么把他们都送上莱特的海岸呢?那是最安全和平淡无奇的做法。一个伟大的指挥官都会一箭双雕,他想同时占领莱特和吕宋。他将派4个师在林加廷海湾登陆,2个师在莱特岛上岸,然后轻而易举地将42.5万日军消灭。

麦克阿瑟给萨瑟兰写了一封电报:“现在有绝佳的机会,菲律宾的空中阻力中立,这样就能将最初和最终的行动成为综合的钳形运动。6个师分为4个一组和2个一组,迅速充足十分有效。明天一早向华盛顿报告这个计划。我充满信心,这将结束太平洋战争。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双击对敌人来说是完全的突袭,而且我们不会失败。”如果参谋长联席会议接受这个绝妙而大胆的主意,关于吕宋的争论将会从此解决。

然而,“纳什维尔”号巡洋舰上还是不能使用无线电。麦克阿瑟的信息被船舰的编码员记录下来,“安全发送”。用这种方式把电文发到霍兰迪亚的速度并不比一个能干的海军信使用腿快多少。凭猜测,电报似乎传给了萨瑟兰,但实际上是在麦克阿瑟已经返回总部以后,萨瑟兰才收到。在麦克阿瑟的《回忆录》里,他断言道,他的电报得到了哈尔西的同意,但看起来是他擅作主张。麦克阿瑟当时无法与外界通讯联络,一切都是萨瑟兰替他处理的。

在收到尼米兹的电报后,马歇尔立即向霍兰迪亚发送电报:西南太平洋战区总部能否采纳尼米兹立即攻打莱特的建议吗?

“参谋长联席会议成员都认为此次行为非常可取,这将能加快那个战区的进程提前数月……”

萨瑟兰派人去请肯尼和麦克阿瑟的作训处长史蒂夫·钱伯林准将一起研究:经短时间准备,能否发起对莱特的进攻?空中掩护的情况如何?如果他们不同意又会怎么样?

他们认为:如果他们得到尼米兹提供的船舰和地面部队,并撤消10月15日对塔劳岛的进攻以及11月15日对棉兰老岛南部的进攻,那么他们可以组织4个师发动对莱特的进攻。如果要在12月攻打莱特的话,他们仍然缺少100艘登陆艇,两个步兵师的兵力和几十万吨的供应物资。

最大的问题的空中掩护力量。钱伯林主张海军应该提供所需的空中掩护。肯尼断然告诉他,他这样是完全错误的。另外,哈尔西对于莱特日军的情况也是错误的。据惠特尼游击队员的可靠消息,莱特有2万日军助手,工事修筑很坚固,并有坦克支援。

就连肯尼的P-38飞机的航程都达不到莱特海湾,而尼米兹提供的航空母舰几天后就要撤离。莱特海湾周围地区也没有好的飞机场给肯尼的航空机械员建造飞机场。进攻部队将很快发现他们是在没有空中掩护的情况下展开战斗。

萨瑟兰收到马歇尔的电报一个半小时候以后,发送了回复。他不同意哈尔西对莱特敌军防守力量的估计,他勉强承认刚好有足够的军队、飞机和攻击船舰来完成登陆。至于对胜利的承诺,萨瑟兰的回答不甚热情。这也正是他怀疑和犹豫的最好反映。

这封电报在被解码和传送的同时,萨瑟兰和肯尼做了进一步讨论了,担心得更多了,他们反复琢磨了哈尔西的建议,一种可怕的预感袭上心头:如果参谋长联席会议没有得到清楚明白的正面承诺,金可能会认为西南太平洋区缺少信心发动对菲律宾的主要攻击,并说明麦克阿瑟的反应不如海军那样表现的快速而灵活。萨瑟兰和肯尼感到害怕。金甚至会还会通过这封电报为尼米兹争取到集中使用登陆部队,并发起突袭的权力!

如果海军插手进攻莱特,那么金就会控制菲律宾发生的一切。麦克阿瑟没有凯旋而归。没有自由解放。没有开脱辩护。萨瑟兰紧接着写了第二封电报,语气坚定,“为了协调同尼米兹的目标安排,我们将于10月20日开始实施莱特岛行动。麦克阿瑟。”马歇尔在他去和联合参谋长们一起吃饭的路上收到这封电报,他在餐前的时候交给了盟国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其他参谋长们传阅。

当“纳什维尔”号于9月17日早上9点到达霍兰迪亚,麦克阿瑟兴冲冲地走下船。就他所知,总司令部成员们正在商讨他同时进攻莱特和吕宋的计划。此次航行让他精神振奋,觉得似乎可以把握命运了。麦克阿瑟在莫罗太的海滩上走了一会,和他的官员聊了一会,然后凝视西北方向。他仿佛能看见地平线那一边的景象,他们想象得到的就是:镀上一层紫色光辉的一英里高的马里韦莱斯山脉俯视着巴丹?或是那科雷吉多尔蜿蜒的低低的剪影?“他们正在那里等我。”他喃喃自语道,“已经等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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