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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性格的力量(4)

对于麦克阿瑟来说,这是史无前例的胜利。攻克高地的第二天,潘兴致信陆军部推荐擢升麦克阿瑟为少将。梅诺尔对夏提隆高地发生的一切很震惊。梅诺尔向萨默罗尔报告说,“是这两位军官[麦克阿瑟和罗斯]在重建被敌人打乱的阵线和修改进攻计划以及临阵指挥时的不屈的意志和战必胜的勇气造就了那一天的胜利。没有他们,德军的防线不可能被击溃。在战场上,勇气这条准则被他们的英勇壮举生动阐释。我认为他们的努力是这场战争中最有价值的。”他也积极推荐麦克阿瑟晋升少将,并在不久后授予麦克阿瑟和罗斯铜十字英勇勋章。

麦克阿瑟平了——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越了——其父在传教士峰的壮举。对这场战争的记忆伴随了他一生,每当他提及夏提隆高地时,他都无法使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

42师两周时间里没有参加战斗,这两周的时间是补给与休整的时间。10月30日,42师整装出动,向他们最后目的地色当进发。默兹-阿尔贡攻势已经离战略目标越来越近了。与此同时,英军和法军分别向佛兰德斯和皮卡迪推进。德军开始在西线全线撤退。

11月5日,色当已然在望。麦克阿瑟又开始了另一次侦查,没想到却被第1师一队士兵用枪指着给扣下了。1师士兵发现一个穿着英式夹克,围着一条超过6英尺长的紫色围巾,戴着一顶仿制的美军军官军帽,手里攥着一支马鞭的陌生人。这人自称是美军军官,但是他们必须先核实清楚,也许他还是一个德国间谍呢。幸好不远处的一名1师军官认出了他并替他做了担保。这个故事很快就传开了,引得大家好一番笑。每个人都觉得很好笑,唯独麦克阿瑟不这样认为。当一个幽默故事中他自己成为了嘲弄的对象,他从来就不会自嘲。战争结束后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情时,他断然否认自己曾被抓起来接受过质询,即使是很短暂的质询也没有。

同一天,潘兴的作战处处长乔治·C·马歇尔上校签发了一条命令。命令以“潘兴将军期望进军色当的荣誉会落在美军的头上”为开头,结尾处写道“但是边界不应该成为约束我们的问题。”这则命令签发的结果是各国开始了争地盘的热潮。马歇尔的本意是希望美军能够先于慢吞吞的法军进入这一区域。结果,第1师抄近路抢在了本来东撞西撞往色当进军的麦克阿瑟领导的第84旅的前面。

行军途中,梅诺尔到军部任职,麦克阿瑟接替了梅诺尔的职务成为42师师长并赢得了第7枚银星勋章。现在他还要协调和法军与“大红一师”之间的关系问题。法国人为美国人抢着赶往色当大为光火。这座城市对于法国士兵的象征意义不是美国人所能够理解的。正是色当沦陷入德国之手导致了法国的失败以及阿尔萨斯-洛林的被割让。法国人强烈地暗示,如果美军阻止法国军队入城他们将对美军开火。这样,马歇尔的不当命令被收回。11月11日上午11:00,停战协议生效,法国军队开进色当城,而麦克阿瑟的军队则在城外的高地上俯视着这座城市。

美国远征军在法国干的很漂亮,但是还有很多事情办的就不怎么漂亮了。其中最糟糕的就是授勋。美国远征军不光在这件事上很吝啬而且办的拖拖拉拉。很多士兵要等上几年才能拿到授予他们的勋章,这样的做法使得勋章的光辉也变得黯淡了。某种程度上讲,这是陆军部冰冷的官僚体制在作怪,但是这种吝啬也反映了潘兴对授勋的态度。他根本就不相信他们。但是一个士兵做了他们应该做的事,赢得了战友的尊重和祖国的认可,他当然应该得到回报,当然应该得到勋章。

但对于数千名士兵,包括麦克阿瑟和巴顿来说,授勋工作做得很不够。巴顿在默兹-阿尔贡攻势中背部严重受伤,他也被提名获铜十字英勇勋章,但是他对自己能否获得勋章持悲观态度,在这种情况下,他曾一度想退伍。

尽管潘兴不相信他手下的这些人,但是他意识到美国在海外派兵200万人,仅阵亡人数就有100,000人,这样的军队需要英雄。他要求各部重新审查铜十字英勇勋章获得者,以确定是否有人够资格荣获国会勋章。6,039枚铜十字英勇勋章被授出(从14,000候选人中选出)。对铜十字英勇勋章的再审查历时数年,直到1930年才确定埃迪·里肯巴克授予国会荣誉徽章。潘兴还曾派一名参谋到各师介绍肖蒙总部的评条件。

潘兴的指令下达到42师后,一个彩虹师军官组成的委员会递交了一份9人名单,麦克阿瑟排在最前面。作为被推荐的111名铜十字英勇勋章获得者中的美军橡叶勋章获得者,麦克阿瑟很可能称为美国远征军中唯一被推荐获得国会荣誉勋章的将军。拟定彩虹师9名国会荣誉勋章候选人的军官们明确表示,麦克阿瑟在夏提隆高地的表现是42师历史上最卓越的功绩。潘兴派来的参谋对此也表示赞同。

因此,当潘兴断然拒绝了麦克阿瑟而授予名单上其他6人国会荣誉勋章时,委员会成员表示愤怒与质疑。潘兴坦率地说麦克阿瑟没有达到英雄所应该具备的要求。但是他的说法是很荒诞的。在法作战的美军中没有谁比麦克阿瑟更勇敢,更能胜任战场指挥员的任务。42师对这项决定表达了强烈的不满,但是都是徒劳的。

潘兴之前也曾表示晋升麦克阿瑟为少将是对其在夏提隆高地战功的合适的奖赏。但是,在国会荣誉勋章授勋一事上他却是个极其吝啬的人。潘兴是陆军授勋标准的制定者。和海军和空军相比,陆军的授勋条件要苛刻得多。南北战争停战协议签订前,共有95名荣获国会荣誉勋章,美国远征军中获勋的却仅有4人。潘兴认为国会荣誉勋章应该授予那些在列的士兵以及基层军官。如果让普通士兵知道勋章是一位将军授予另一位将军的话,就很难起到鼓舞士兵在战场上去厮杀。此外,他还认为,在敌人的炮火下展示巨大的勇气和激励部下的领导艺术是一个将军应该做的事。

最后,报告对麦克阿瑟在夏提隆高地歼灭多少敌人只字未提。而潘兴对一个步兵是否够格是否有个性的判断标准就是看这个战士的手上是否沾满鲜血。

如果授予麦克阿瑟勋章,那将是对潘兴这一单纯的信念的挑战。如果麦克阿瑟以身殉国的话潘兴或许会网开一面,但是一个活着的麦克阿瑟就不要奢望这些了。美国远征军中没有一个将军荣获国会荣誉勋章。牛顿·贝克想破个例将这份荣誉授予潘兴,但被他严词拒绝了。

某些麦克阿瑟传记作者,如弗雷泽·亨特曾断言麦克阿瑟与潘兴之间有个人恩怨,但在拒绝授予麦克阿瑟国会荣誉勋章这件事上,没有证据显示潘兴是恶意的、卑鄙的。潘兴有自己的想法,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但是,事实上的伤害已经造成。42师官兵都知道是潘兴在从中作梗,麦克阿瑟当然也知道。现在他必须拿出其他的奖赏来替代。当然,可选项很多。所有和麦克阿瑟有过接触的参加一战的官兵都认为他是个传奇人物。他们对他充满了赞誉。牛顿·贝克对他的评价就是很典型的一例,他称赞麦克阿瑟“是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美国最优秀的战斗指挥员。”

至于麦克阿瑟的杰作,他手下的第42师,已经证明了自己是美国派到法国的最精锐的作战部队。1992年出版的一部研究美国远征军各师的纪录的一本学术著作以作战时间,作战次数,被俘人数以及授勋状况为权重,得出了第42师是潘兴手下作战能力第2强的师的结论。只有由半数正规军,半数由海军陆战队组成的第2师成绩略强于42师。但是麦克阿瑟的松松垮垮的第42师在敬礼与组织仪式上永远也没法和潘兴创立的第1师相比。在军容上42师处于完败地位。彩虹师的军礼实在无法让人恭维,他们也从不会去想这会难看到什么程度。他们唯一擅长的就是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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