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南州的某些地方出现了毒品贩卖活动,这座城市也已经开始查毒、禁毒。
街头巷尾,出现了公安便衣侦缉队,他们在秘密行动,沉浮于游动的人群里,没有任何言行声张,一般人是察觉不了的。
好望角大厦,坐落在南州市中心地带,靠火车站附近,以前挂牌是外资企业。
1801—1816号房间,占据东南面的一层角楼。好望角大厦的每层楼,都是向三个方向伸出。三个角对望,所以是好望角。这儿,是一层楼的三分之一。从编号看,这是20个房间的组合,只有一个门进出的套房群。
一组是卧房:里外卧室,大小浴室、洗手间。另一组是休闲房:包括会客室,带小舞池的娱乐室,相连的录像室,小酒吧等。
华地董事长熊海一,就起居在这里。他担任董事长后就渐渐地隐身幕后。只有“重要买卖”他才出面策划,一般经营和各种公务应酬活动,平常出面的不是他,而是总经理熊洋一,他的胞弟。熊海一已经是大财佬——大豪富,他在香港、澳门和东南亚以及美国等地,实际上已有多处产业,只不过有些没有公开,另行挂牌罢了。
他经常大言不惭地说:“金钱主宰一切!”他握住金钱这根杠杆,可以撬动一切利益。
夜已深,喧闹的万物进入了梦乡。中央空调使室内温度偏高,裘丽从浴室出来,只披了一件薄衫。她是做完时装表演以后,登楼(舞厅在三楼)来陪熊海一过夜的。
熊海一披件睡衣,给裘丽斟上一杯红酒。裘丽喜欢喝这种法国蜜酒。
熊海一一面将盛了法国蜜酒的高脚杯递过去,一面打量着刚刚出浴的裘丽,那半掩半裸的酮体,呈一种匀称的曲线美:胸乳上耸,圆臀微翘,两腿修长,亭亭玉立,真如一朵出水芙蓉。模特最美的是匀称、性感的身材,一点也不假。裘丽那傲然自得、令人销魂的姿色,攫住了熊海一那颗不安的心。
裘丽接过酒杯,和熊海一的酒杯轻轻一碰,啜了一口,嘘一声:“透心的蜜!”
熊海一放下酒杯,回眸再瞧裘丽时,从她那炽燃着的美丽的眼睛里,从她那面颊上艳丽的红晕中,从她那翕动着的两腮和湿漉的双唇上,他感觉出有一种烈火中烧的****,在这女子的体内膨胀,快把她窒息住了。这股欲火也正在烧到熊海一自己身上,火烧火燎,或许也就是自己身上的欲火,将对方的欲火点燃的呢!
今夜,熊海一看见裘丽的美色,这样地光彩照人,与那晚在华地不一样。他的心情,与老鹰抓小鸡的感觉不同了,他面对的是一位狐仙。裘丽,她的狡狯将为他所用,而不只是肉体的享受。他俩,将成为生意场上的伙伴。当然,她又是他的贴心女人,他将同时享用她的狡狯和温馨,他需要的是二者混合。
这时,房间内响起了轻柔的音乐,悠扬深长的琴声在室内飘荡。裘丽靠近熊海一,轻柔柔、慢悠悠地和他跳起慢四步来。说是跳舞,也只不过是就着音乐轻柔地挪动脚步,顾不得讲究舞姿,而只有一种情调和氛围罢了。
“海爷,你给我的唇膏是特制的。”裘丽贴着熊海一的脸庞,轻声地嗲声嗲气地说。
熊海一笑笑:“感觉如何?”
“抹在唇上,用舌尖舔一舔,双唇抿一抿,好香好甜,咽一口唾液,神清气爽,仿佛进入仙境,有很多快活事让你兴奋,叫你入迷,浑身酥软。喔,特别的舒服,心里美透了!”
熊海一的手掐了一下裘丽的腰,把她的身子拼命地向自己贴近,搂紧了,吻她一下:“抹了口红就心里发痒,想干那种事?”
“就像做梦一样,很甜美、很甜美的梦。”裘丽回味着那种梦境,显得很兴奋。“是梦又不是梦,说不出那种滋味,太刺激了!”
熊海一的手不老实,向裘丽的大腿伸。裘丽突然抓住他的手:“你说,唇膏里掺了什么?”
熊海一笑笑,调情地接过话:“当然是让人过瘾的东西,你不是觉得很过瘾吗?”
“我把那支唇膏送公安了,你去那个地方过瘾吧!”裘丽横起双眉,威严地扫视熊海一。
熊海一先是吃惊,然后爆出一阵大笑:“你会吗?哈,哈——”
熊海一笑得仰着脖颈,青筋暴跳出来。然后,他用手指着裘丽说:“瞧你多严肃,我知道你会威吓我,我就等着你的威吓啦!”
裘丽哪里知道,自从她带走唇膏之后,她就被熊海一的人盯上了。她若稍有轻举妄动,小命一下子就呜呼了,哪还等到她来和熊海一调情!
“唇膏里,掺了****!”裘丽脱口而出。
今晚,她也是特地为此事来找熊海一的,她知道熊海一是在试探她。
这几天来,裘丽都在研究这种唇膏。开始,她只觉得抹上去以后,人很兴奋,神智大不一样,便不敢再用。她拿给她的好友、天美发廊的老板阿香一试,阿香说掺了****,要是拿到发廊卖,可以赚大钱。
阿香问裘丽:“是从哪儿弄来的?”
“一位外地客人送的。”裘丽说。
“这东西抹了就上瘾,你可不能再抹呀!”
裘丽虽被熊海一的人盯梢,但过程的细节熊海一并不清楚。熊海一翘起大拇指:“裘丽呀,你不愧是裘‘厉’,厉害的厉!既厉害又美丽!你的鉴定不错,可以做这档买卖了。”
裘丽走近熊海一身边,拿过熊海一的手轻柔地摩挲着,然后让他搂着自己。她的一只手吊着熊海一的膀子,身子偎住他,如胶似漆般贴在一起。“那得看你给我多少好处啦!”
“我有很多好处给你!”熊海一顺手将裘丽抱了起来。
他紧紧地搂住裘丽,裘丽则用两只手箍着他的颈项,双腿夹住他的身子悬着、悠着。就这样,熊海一把她抱进他的一间大卧房,和她在席梦思床上滚翻开来。
“给我什么好处?”裘丽坐起来,这是她今晚要解决的首要问题,或说关键性问题。
“伙伴,我们搞成伙伴关系。”熊海一说,他认为这是一种最高关系了。
“贩毒伙伴?”
“干吗说白了,生意伙伴嘛!”
“扫兴!直说吧,你给我多少钱?”裘丽把话挑明白了说,她要的就是钱。
熊海一笑了,她多像我呀!
二
当年,他率一队人马赴新、马、泰和香港考察商务。“人生难得一搏”!
他得“搏”一次,一个人悄悄地溜到澳门,豪赌了一夜,只想赢一笔大钱,回来创办自己的公司。
结果,他赌红了眼,输得很惨,一夜输掉三十万元。这个数目在当时显得很大,且都是公款呀,怎么办?
想不到赌场的一位老板宴请了他,对他说:“我们考察了你,你是内地改革开放的先锋,商业发展的功臣,输掉三十万算得了什么呢,肯做我的伙伴吗?”
那时,熊海一正是用裘丽的这句话做了回答。结果,他竟然凯旋归来,呼风唤雨,立即筹建了自己的华地公司。后来,他利用自己在政界、商界的“声誉”,以博得上级领导欢心为手段,蒙混拐骗,打通了各种要害关系,策划了数宗“大买卖”,攫取了数笔暴利,竟成了国际贩毒集团的头目之一。
所谓“狡兔三窟”。熊海一的妻子去世后,他把妻兄查良荣派去香港,以查良荣的名义,在香港秘密建立了另一番基业——良荣服饰集团公司,无人知晓。熊海一以妻兄名义建立的良荣服饰集团公司,对他的亲兄弟熊洋一也是保密的,任何人他都没透露过,为的是有朝一日或许会派上用处,也成为他洗黑钱的一个秘密处所。
“既然是伙伴,就不分彼此,你要多少?”熊海一搂住裘丽不放松,他是“钱王”,对于钱心有灵犀。裘丽伸出食指和中指两个指头。
“你是要两万?给!”
“唔,唔——”裘丽推了熊海一一把,仍然伸着那两个指头。
“二十万?”
“唔,唔——”裘丽摇头,伸出的那两个指头,还是没收回。
“两百万?”
裘丽点头,收回手,捧起熊海一的脸亲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说对了,亲爱的海爷。”
“乖乖,你也真会要,狮子大开口呀!”熊海一哈哈笑了,笑得很是神秘,以致裘丽不知道是讥笑,还是认可。
“你知道我得冒多大风险,说不定哪天就把小命丢了。跟你干这种买卖,只能选择及时行乐这条路,钱少了能行吗?”裘丽摆出她的理由,也让熊海一看出她孤注一掷的决心。
熊海一搔了搔脑门芯,看着裘丽的眼睛:“说实话,我很赞赏你。裘丽就是‘求利’!以前是‘不屑言利’,如今是‘不耻言利’。不屑言利便望利却步,不耻言利则红利滚滚。美国是个商业大国,他们处处以利为先的观念,刚好是我们所没有的。”
“海爷,你是赞赏我吗?我怎么觉得你是赞赏自己?”裘丽捏着熊海一的下巴嗲声地说。她只关心熊海一给她多少钱,并不要听他的那套大道理。
“也对,赞赏你、我都一样,你不是和我抱在一起了吗?钱我给你,先给你二十万。其余的,从生意的回扣里付,每一笔生意给你四成回扣,够了吧!”
“成交!”裘丽先拍了一下熊海一的手掌,然后亲了熊海一一口。
熊海一就势将裘丽的手捏住:“怎样?伙伴关系搞成了,该进行下一步了吧!”
熊海一两手一摊,站起来的时候睡衣便滑落了。他止不住地哈哈大笑,是一种满足的笑,也是一种淫笑。
“脱吧!”熊海一望着裘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蹭,他不相信这个女人还耐得住性子。
裘丽轻轻地把身上披的薄衫脱了。她解开胸罩的钮扣,胸罩自动滑下……整个****散发出一股诱人的肌肤芳香。
“转过脸去!”裘丽对熊海一命令,她毕竟仍然有些羞赧。
裸,是一种美,也是一种丑。这在于人的心境,又在于当时的情境。
当裸人和裸钱交配在一起的时候,肮脏兮兮的。因为,钱的裸露,沾满了种种毒菌。
裘丽翘起她的圆臀,一翘一翘的。她把熊海一压倒在她的身子下……“事情做完了,就将那笔钱给我?”裘丽问道。
“那当然,海爷我从不放空炮。”
……
一阵激情过后,两人分别进了大小浴室。出来的时候,裘丽容光焕发,她问熊海一:“快活吗?”
“还来一次?”熊海一笑着,喷出一口烟雾,神仙似的精力旺着呢。
“想得美,你的允诺呢?”
“好办,马上兑现。”熊海一打开大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只密码手提箱,打开密码锁,扔到床上。“二十万,你点数吧!”
“喔,全是一捆捆‘灰树皮’(百元币)!”裘丽打开手提箱惊呼起来,忙着用手去触摸。
“啪!”熊海一攥住她的手,将手提箱盖压下去。“有一条规矩:永远不许暴露我!”熊海一将裘丽的手一甩,目光凶狠起来:“记住,若出卖我,你的小命就没了。今后,没有我的通知,不准接触我,按我的吩咐行事。”
从此,裘丽掉进了深渊。金钱的深渊,也是罪恶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