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这还是第一次见李若生这般一本正经的样子,她打趣道:“怎么,想修行了,不想重生做人,找你那情妹妹去了?”
李若生摇摇头:“活还是要活回去的,但总不能每天饱食以终日吧,不管是谁总是要追求点什么的”
白锦低下头,一边摆弄着手指一边讲:“其实,这修仙哪有当个凡人快活,像我这般失了忆的可还算好的,不知有多少散仙游神,小鬼大魔修炼到发狂,要么追求长生,要么追求三界无敌,可是就算身上再天资过人又真的能无敌么?
如今这天上有金霄九天玉皇大帝,有无上道祖,有如来神佛,有无涯魔王,每一个都是三界中如今几乎无法超越的人物,而在他们之前的上古之中,又不知道有多少叫不上名的神魔比他们还要厉害活到今日不知隐在何方,入了修行的道,就再也没有凡人心的快活自在了,从我有记忆开始,我身边不知有多少人已经离去了”说罢白锦用右手握着左手的手指,把头抵在两手之上,一副孤独至极的样子。
李若生见她这般忧愁,才突然意识到她其实是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姑娘”:“咳咳,那个,我就是想要学点自保的手段,你这么紧张干嘛,要不我给你签个卖身契怎么样,这样我就走不掉了”
白锦娇哼一声:“你啊,白给都懒得要,只是这修仙的路实是漫长,就算是那天星国师那点手段也不知练了多少年,你悟了小道就要遭天劫,悟了大道还要轮回历练凡心,就算你风雨雷电大神通,全都手到擒来,却最后也难逃那天地生死的道”
李若生一拍手:“我说白宫主,我可不想成什么天地大神,那天地生死的道我也不稀罕,这样吧,你就把那天星国师摘叶成箭的本事教给我吧”
白锦点点头:“这种神外的法子倒是简单,只要你勤奋就好,看好了哦”
言罢白锦便从怀中掏出了一片红色的养魂花,这花在地府之时李若生曾见过白锦拿出,与那青眼真君来了个下马威,李若生接过那朵血红的花朵,抬起头:“这个,怎么扔”
白锦将那朵花平放于手中,用两个手指倒捏住一片花瓣,手腕先行一动手指随着手腕的力道一甩,那花朵像一股旋转的小飓风飞了出去,飞到朱漆的阁柱上又转了个弯飘回了白锦手中,李若生接过那花一看,花瓣上竟沾着一片红皮木屑,没想到这小玩意也能有这么大力道。
李若生有模有样的把花放在手心,学着白锦用手指捏住了一片花瓣,然后一个甩开手掌的平扔,那养魂花愣头愣脑的直撞在柱上,李若生看着落地的花瓣狠狠的咬了咬嘴唇,白锦看见嗤笑一声:“你先不要心急,先学力法,会了之后扔什么都可以”
白锦站起身来伸出了手:“凝心神于臂,聚身力于腕,指如长线随风动,花若落雨力自冲”
李若生暗暗记下那姿势,自己又尝试了几次:“这要练多久才能出师啊”
“一天千次,几年则已”
“几年!?”
白锦起身不再理他:“你以为是请客吃饭呢,我先歇息了,明日那皇帝还要你我去朝上与官侯解释那祖陵的事情,你可要编好了啊”
李若生见白锦进了房,自己把那养魂花捡起又放在了手中,按着白锦所教授之法来来回回的比划着,不禁感叹自己果然是没有主角光环,不过一想起那阴人可恶的嘴脸李若生就来气,他捡起四周能捡起的东西,石子,木头,花瓣想象成狗粪一样扔在那国师的脸上,开始了他第一次无厘头的“修炼之路”
天明日晓雄鸡鸣,晨起正逢气聚灵,白锦早早就推开了房门,她这么揉揉眼一看,李若生正斜靠在朱漆的柱子边上睡着了,周围尽是些石子树枝花瓣之类的东西散落满地,眼前的朱漆柱子上伤痕遍布,狼狈的很,白锦抿嘴一乐,对李若生这般固执也是半好笑半落泪。
就在白锦要上前叫醒他之时,一位持刀侍卫打转角出现,从李若生旁边经过还低头吓了一跳,那侍卫一拱手:“姑娘,皇上请您和公子去殿上,与文武百官与诸侯叙事”
白锦挥手示意他知晓了,那侍卫回头瞧瞧靠在柱子上打鼾的李若生,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就离开了,白锦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来,捡起那朵被蹂躏不成样子的养魂花放于手心,用另一只手那么一挥,这花又变得水嫩无比,白锦把花放在李若生鼻子前,李若生感到一阵清凉,睁开双眼竟然没觉得一点疲惫。
李若生盯着白锦的两只大眼睛问道:“好奇什么,没见过通宵练武的吧,没见识的样子,你要是考过期末试你就懂了”
“你说什么?”
李若生自知说了废话:“没事,我们走吧,去问问那皇帝能不能有法子送我们去寒浪族去”
“好,不过我们要先去帮他与百官诸侯解释祖陵的事情”
李若生拍一下脑袋才想起还有这码子事,二人起身而行,随守在不远处的侍卫一道来到了朝堂之上,李若生二人跨步就往殿里迈,这朝堂之上人着实不少,文官武将分列两边。
看文官是文绉绉雅淡淡,穿着雕龙的朝服拿着竹纂的文书脚蹬精编的云靴,一副运筹帷幄自信满满,文官一列打头的正是那天星国师,那国师见了李若生二人只是睁了睁瞧了瞧又闭上,李若生心里有气脸上还是一副笑意盈盈。
看武官一个个穿的威风凛凛,虽不曾披甲带盔却也是气质凛然,一个个圆目横眉,若不是朝堂不许持器定是个个持刀执剑,为首的正是昨日相见那皇子,旁边还有两人与这皇子服饰一样头戴明珠,按尊卑排序那皇子定是太子,李若生二人近了身自然不会跪拜凡帝,李若生问道:“不知皇上要我讲述那皇族祖陵的哪些事情”
“昨日你与朕和太子讲述之事即可”听闻这话那两个小皇子脸色也是一变,自然是对大哥独自听闻秘事不满。
李若生添油加醋的将那祖陵之事讲述了一遍,除却认舅舅这回事其余的都丝毫不差,白锦看他这一副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也是又在心里佩服了一遍,李若生语速飞快,本想抓紧了了事询问那寒浪族见火鸟的事情,没想到李若生侃侃而谈的话音一落,就有一位挺着肚子的胖子站出一步:“皇上,微臣觉得,这祖陵的事情远远不止关乎上古灵兽,它是有大内涵的”
李若生一愣,心想我编的故事也能有内涵,那胖子见皇上没有反应,挺着肚子踱起步来:“近些年来,寒浪一族三番五次讨要领地,每逢春值秋种便要兴风作浪,不仅是边防将士怨气漫天,连皇城的众武将都觉得面上无光,此次皇陵有血柱冲天,那正是祖宗对我们一忍再忍的态度实在不满,意欲警戒后人,让我们东敖皇室要有皇室的血气啊,皇上,北方的战事不能再忍了,战吧”
听完他这一席话的一瞬间李若生感觉遇到高手了,这种人编起屁话来丝毫不输于他啊,他正要接言那文官之中也有一人站出前来,那人高举着文书:“皇上,这等乱谈不能轻信,若要是皇祖不满为何千百年来都未曾有过异象,而唯独此朝独有呢?皇上,北边寒浪之事还应以安抚为主,请皇上三思”
那胖子又言:“老祖宗也是有忍耐力的,只是如今寒浪人欺人太甚祖宗也忍不了了”
李若生暗道武将就是武将,典型的没脑子,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不一会双方就互喷了起来那场面极其壮观,天星国师还是闭着眼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倒是文赦帝端坐在皇位上丝毫没什么表情,过了许久才对着李若生缓缓开口:“这位小兄弟,你对这战与和之事,有什么看法呢?”
李若生暗骂这皇帝不是个东西,自家的事推给外人,不过正巧他想去寒浪族去探查那火鸟之事没有借口,灵机一动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