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书?莫非这书中有什么秘密?”
张柔摇了摇头:“这个却是连我哥哥都不知道的秘密,我又如何能够得知?只是我哥哥曾听到祖父与父亲的谈话,偶尔提及了这本古书。说是什么兵法布阵?这具体的秘密,却实在是不知情的。”
张柔此时只觉身体的气力越来越少,意识也开始有了些模糊,但仍旧强撑着对施柰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施柰听话的过去,张柔却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眼里有着无尽的不舍与疼痛:“施郎,柔儿要走了,你不要伤心,你要好好的听我说。”
施柰眼里瞬间噙了泪,却仍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藏宝图一直都在我的身上,便是这块玉佩。但我并不希望你们去寻它,它只会给你们带来灾祸。”张柔的手颤巍巍的将腰间的玉佩取下递给了施柰,施柰对此玉佩见过多次,并未有何不同,此时不免有些疑惑。
“若不仔细着看,的确是块普通玉佩,但若是配上西洋的透镜,便可参透出其中奥秘。”张柔的声音越发虚弱,但仍坚持着仔细说道:“若是日后有人知晓了此秘密也不要紧,只需将玉佩给他,若是那普通宵小之辈,进去也是个死。若是武功高强之辈,也顶多是取得钱财,真正重要的东西他们是永远也无法发现的。”
张柔的面色越来越苍白,终究是无力的倒在了施柰的怀里。
“施郎,此生遇见你,是我最有幸的事情,只可惜柔儿不能陪你白头到老了,恐怕柔儿要先走一步了。”施柰抱着她,心里只有无尽的不舍,眼中的丽水再也无法忍受喷薄而出,滚烫的泪滴在她的脸上,她却好似没知觉般,眼神越来越涣散。
施柰终究是抱紧了她,无法抑制的大喊,“不要走,柔儿,不要走,你还要看小小长大,你还要看她嫁人生子,要她过幸福的日子啊……你不要走,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抛下我们父女俩啊……”说罢,一个七尺男儿竟嚎啕大哭了起来,那情景无不让人动容。
“施郎,我只求你们平安的度过此生,这宝藏离的越远越好……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要……妄动……”
张柔的手缓缓落下,施柰连忙抓住,却只剩一手的冰凉。她的面容安详,虽有些憔悴,却仍旧貌美,施柰看着有些痴,不自觉的将她平放在榻上,自己取了浸湿的帕子,为其擦拭面容,眼里一片怜惜。
“柔儿,你怎么就这样先走了呢,我要怎么办才好?”施柰的心越来越疼,疼到无法抑止,竟从旁边的篮筐里取出剪刀,直直的朝心窝刺去,俨然就是一副陪她共赴黄泉的表情。
说时迟那时快,此时才三岁的小小却及时的走到了门口,看见施柰举起了剪刀,一时害怕大喊了一声“爹爹”!这才阻止了施柰的行为。
是啊,他不能死,他还有小小,他还要将他抚养成人。
施柰一把抱住了施小小,再一次嚎啕大哭。
施柰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却硬生生的憋住,不肯露出分毫,显然是这回忆触动了心底最柔软之处,哪怕事隔多年,仍不能忘怀,将前后详细说的一点不差。施小小心里也被感动,但此时她只能握住施柰的手,微微叹息,不再言语。
“小小啊,这宝藏就像你娘说的,会害死人的。我是当真希望咱们都能离它越远越好,不要遭受无妄之灾啊。”施柰的身子颤颤,连这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施小小哑然,若是可以,自己也不想触动老爹最伤心的回忆,可若是不将这藏宝图交与太子,恐怕这施家也要如张家一般,遭受灭顶之灾了。施小小眼神几个转换间,便已下定了决心。
“爹,如今这玉佩身在何处?”
“小小你……你莫非是想要……”施柰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这的确是一笔大财,可却也是大灾啊,若非逼不得已,是万万不可拿出来的。
“爹你放心,女儿不是惦念那些财宝,只是如今,必须有它,才能保全我们施府上下了。”施小小低声说道。
“怎么会?发生了什么事?”施柰焦急的问道。
施小小叹气,决定对施柰将事情原委全盘托出。
“几日前,女儿遇见了太子。”看他惊讶的表情,施小小接着说到:“爹你放心,女儿已不是从前不懂事的自己,断不会再为他动情了,只是……”
施柰听到女儿说不再会对他动情,心下一松,有些放下心来。但小小的一句只是,又将他的心提的高高的。只能专注的看着施小小,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只是这藏宝图的秘密不知为何,被他所知,所以他……他逼着女儿交出藏宝图,否则……”施小小低头,心里却压抑的不得了。
施柰听出话外之音,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虽然自己远在江南,却也不是对朝中大事一点不知,听闻这皇上近日来身体一直不好,太子越来越得人心,恐怕再过不久就会登基。这天下都将是他的,为何他还要来寻这宝藏呢?
施柰越想越奇怪,如今宁王避世不出,根本不可能对太子造成威胁。瑞王年幼,更不可能登基。太子登基那是顺应天意,名正言顺,又何需如此大一笔钱财,莫非……?施柰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只是民间谣言,根本不足为信。
施小小见他表情忽隐忽暗,有些奇怪,便想出声询问。谁知这施柰却一抬手,打断了她。只见他急急忙忙走到书架上,悄悄的打开一个暗格,里面却是一个精致的黄梨木盒,纹路清晰,雕刻精巧。
施柰将那木盒拿到小小面前,缓缓打开。只见里面竟放着许多簪子珠宝,样子大多普通,也并不是什么值钱之物,可施柰却像宝贝一样藏起来,不免让施小小感到好奇。
“这些,都是你娘的遗物。”施柰轻抚着一直碧绿的翡翠簪子,成色并不是十分好,雕刻工艺也只是普普通通,但施柰仍旧十分爱怜的细细抚摸,仿佛是人间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