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轩距离郭把头很近,因此也受波及,但他速度比郭把头慢得多,也显得狼狈得多。
牧歌距离最远,只是偶尔有石头弹了过来,危险倒不大。
这时,林间发出“嗖嗖”之声,阳灵石龟那边也响起了惊呼声,无数利箭呼啸而上。石龟上的人纷纷躲避,有的拿出盾牌阻挡,有的艺高人胆大,直接拿刀横批箭矢。
一轮箭雨过后,林中的树上跳出了上百蒙面人,将阳灵石龟围在了中间。
两边都陷入了危机当中。
郭把头一边躲避着石雨,一边瞅着天空,寻找机会,不时向天空打出一记飞刀,每一刀飞出,悬崖上都会有一声惨叫传来。惨叫一声接着一声,不一会儿,悬崖上便再也没有人直接敢向下扔巨石了,剩下的人则躲在巨石后面,将巨石推下悬崖,不过这样便没有准头了,威胁性大大下降。
很快,悬崖上走出一个人,身材魁梧,身着黑衣,头戴黑巾。他来到悬崖边上,抬起了右手,旁边的人便不再往下推石头。
巨龟的商队之人欲要反击,也被郭把头喝止了。
“各位经商的老爷,我们兄弟以路维生,还请各位交上买路钱。”那为首的黑衣人说道。
郭把头仰起头,冷冷地看着悬崖上的黑衣人,虚抱着拳,说道:“这位当家的可是癞头张?我们出发前应该已经打点过你们了,怎么还来?”
黑衣人被认出索性也不在遮掩,将黑巾拿下,粗拉的胡子,脸上还有着吧,头上的头发只剩下小块,剩下的都是疤痕,如同长癞了一般。
郭把头这话没有缓和气氛,反而令癞头张更加恼恨,他非常讨厌这个外号,当年他的癞头就是被一个对头弄得。
那位把头修炼的是水元力,不过却具有腐蚀性,结果把他的头伤成这样,疤痕去不掉,头发再也长不出来,他虽最后杀了对方,可是这仍是他一生的耻辱。
“现在不同往日了。妖祸日增,来往的商队越来越少,而我们还要防备妖患,不时还要死几个人,为了维护这条道的平安,我们的付出越来越多,以前的买路费当然是不合适了。”癞头张说道。
牧歌知道,自己这是遇到土匪了。这些人多是破落的小部落出来的,或者是部落被灭,不愿为奴,才逃出来当土匪的。路上的商队多与他们有联络,付出一定的路费,便得以通过,这样大家都不用以命相搏。
这几乎成了道上的行规。
“这犯了规矩吧?”郭把头说道。
“这条道以后能存在多久还不知道,规矩自然也要变一变了。”癞头张说道,“看在你郭把头的面子上,就留下一半货物当过路费吧。”
“要是刚才一刀捅死我,现在全部货物就都归你了吧。”郭把头说道。他多次经历过生死,什么事没遇到过,因此现在倒有些处变不惊了。
“就是这个道理。”刚才算是试探,若对手太硬,自然要送开口,但仍要咬下一些肉才好。但癞头张这话还没说完,却突然喊了句“小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下方郭把头手中飞出一道白光,直射草丛后面,传了“啊”的一声惨叫,滚出来一个人,正是先前偷袭郭把头的老汉。不过此刻胸口中了一把飞刀,眼睛向外鼓着,口中向外涌着鲜血,如同泉水一般。
“还敢偷袭我,这就是代价。”郭把头哼哼地说道,话语中带着凛凛杀气,然后转过头,对着癞头张,语气又转为平和,“苍蝇已经赶飞了,现在咱们接着往下谈谈吧。”
双方其实都是出于戒备状态,那老汉也是一直处于进行偷袭的最佳位置,可是还未动手。
郭把头这一刀相当于绝了双方继续谈判的可能。
得力手下身死,癞头张而没有表示的话,那么下面就会人心涣散,他也不配当这个大当家的。郭把头其实是在逼癞头张动手。
癞头张二话不说,直接从悬崖上跳了下来。悬崖有十几丈高,癞头张在落下的过程中,根本没有施展借力减速之类的手段,而是如一块玄铁一般落了下来。“嘭”的一声巨响,在地上激起一丈多高的烟尘,接着从烟尘中蹿出一道黑影,手提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正是大当家的癞头张,快若闪电,直奔郭把头而来。
郭把头手持鸳鸯锏,架起大刀,发出“锵”的一声巨响,同时激起一股气浪。牧歌离得不远,竟被气浪吹得倒退两步才站稳。
“这就是武士级别的战斗!”牧歌心中骇然。
郭把头和癞头张的战斗越来越快,快得牧歌眼睛几乎跟不上。癞头张大开大合,气势威猛,郭把头却是或托或压,时引时刺,沉重的双锏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尽管受伤在先,一时却不落下风。
癞头张现在心里却是愤怒却又郁闷。现在敢出来走商的都是硬骨头,他们也知道这点,好在之前有线人将这个商队的实力状况都告诉他们了,武徒十二人,武士只有一人。这与他们以前的了解也相符。
他们这边虽然武士也只有癞头张一人,但胜在人数众多。
若按照先前计划,暗算郭把头在先,然后突袭商队,还是有极大可能成功的。
癞头张曾问线人,万一郭把头不上当怎么办。那线人却说,郭把头肯定会上当的。癞头张也只能赌一把,结果事情前面进行得很是顺利,郭把头上当,但暗算却没有完全得手,只是皮肉伤。
癞头张于是就想通过谈判来获得好处,土匪要的是利益,而不是一味儿搏命。况且,他们实力占优,也不愁商队不肯谈判。癞头张要价高,也只不过想天上要价,地上还钱,留下继续讨价还价的余地。
但没想到郭把头如此决绝,竟把这条路给断了,他们也只能应战。但在这种情况下的开战,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很不喜欢有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
在巨龟那边却是另一番场面。
阳灵石龟平时可以当做运输工具,而战时却类似一座要塞。一扇扇青铜板立在巨龟身上,上面有小孔,可以用来向外射箭。
而土匪那边却只能用借树干遮挡。但武徒身体强壮,力量是普通人的两倍以上。他们射起剑来,能够射穿树干,有的将树干后面的土匪射伤,有的却能射死。
还有几人长着灵活的身法,躲避飞来的箭矢,快速接近巨龟。却没想到,阳灵石龟缩起的脑袋突然伸出,然后喷出一片淡黄色的火焰。顿时有三四个人身上着起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