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长须,一扬眉,烈火冰魄奈我何?世间万事云烟过,纵千载,亦今朝!”
在一片看起来白茫茫,分不清上下八方与日月盈仄的空间里,随着一声高亢,只见原本充满整个空间,朦胧不清,像白雾一般的气体急速的从空间四周聚集而来。逐渐形成了一个长须长眉的老者,浮立于虚空当中,单手覆于腰后,横眉竖眼,不怒自威。一身黑袍加身,虽然看似老者,但是眉须与束发都是黑色,只是看起来有些枯败。
而在黑袍老者的不远处,也由四周聚集过来的雾气凝聚了一个老者,两者竟无二般,像是两个孪生兄弟。只是后者身穿白袍,连眉须都和前者相反,尽是白色,却也没有什么光华。双眼目光和蔼,笑指黑袍老者道:“黑曜,这阴阳双极大阵千年了,炼化了我们的先天之体,却没磨平你的脾气啊!”
叫黑曜的黑袍老者摆头淡淡的看向四方,只见原本四周朦胧的雾气随着他们的出现早已没了。两位老者却是虚立在一个长宽足有六丈有余的方形牢笼中央。
牢笼纵横交错,似一种透明的石材制成,时时的散发着凌冽的白色寒气,慢慢的向周围扩散。如有炼器大师在此,定能一眼认出这乃是由万年玄冰所制。须知假如把这牢笼中任意的一段流入世间,都会引起一方强豪争夺带来一片血雨腥风。须知只有天下四大宗门的雪域天山太白天宗才能出产此物,且都稀少无比。而此宗的镇宗神奇,在天下神器榜排名第四的天伤寒剑,就是由万年玄冰心铸成。万年玄冰虽不如万年玄冰心,但更胜其多,可见布阵之人定是土豪无疑。
牢笼的八方都连着玄铁所制成的玄铁链,一直延伸到一个似倒碗形的空间四壁,深入其中,把玄冰牢笼固定,悬立于中央。观其四壁都是些不知名的暗红石头,地下尽是不时翻滚着的熔浆,气泡密集,还时不时的喷出丈高火色,黄白相间。产生的热气直冲上方,与中央玄冰牢笼散发的白色寒气相撞,发出“嗤嗤”的爆裂声。两气不相上下,像两条灵蛇般缠绕相上,却被牢笼周围空间时隐时现的字符所控制,只能始终围绕着牢笼,然后被某种力量所牵引,没入牢笼之中。
而牢笼中两位老者的眉须和头发上已然覆上了些许冰霜,但又眨眼即化,发丝以肉眼变枯,随后又是冰霜,以此反复。但两位老者好似未察觉,自顾谈笑。
白袍老者看着不搭理自己,望向四周的黑曜,并不为意,却又有点担忧的说道:“这千年的熬炼,我们都已然失去了本体。主上当初虽然留言说让我们等待千年,我们使命也就会到来,但是千年变迁,沧海桑田,主上当时已经深受致死之伤,最后也只会留下传承,却不知道这千年之期的预言能否到来!”黑曜回过头来,并不理会白袍老者的感叹,又抬头看向头顶,眼神坚定道:“千年虽久。但已然即将到来,主上的预言也一定会成真!”顺着黑曜的眼光所至,却见牢笼的顶上石壁正中有个几尺来宽的洞口,只能看到外面的一方天地。外面明亮的月光却照不进深邃的通道。
黑曜看着白袍老者,眼神流露着虔诚的信仰,目光无聚,回想着往昔,喃喃道:“想当初我们随着主上经历了多少险境,又遇到了多少阻碍,有好几次都以是九死一生,但他都能化险为夷。如果不是姓林的背叛,何至于此,我相信这次也会一样,慕白。”说着,黑曜已经回过神来,看着他面前的白袍老者,原来那白袍老者叫做慕白。
只见慕白摇头释然一笑,感慨道:“当年群峰之巅大战,当世强者死伤无数,如今千年将至,那妖人也定会有所动作,天下的人将要经历一场灾难洗礼了。”
“世界不管如何变动,弱肉强食的体系直到世界终结也不会被改变,强以弱食,天道如棋盘。”只见黑曜一边说话,一边抬手伸出两手指,以指代剑,在两老者间的虚空横着划了十九下,跟着转为纵划,也是十九下。每下纵横,均是平直相等,纵横交错,虚空中逐渐形成了一个元气棋盘。“万物如棋子,我们也不过是个重要点的棋子,而下棋者不过两人,赢着一人尔。但修行本是逆天之举,掌握自己的命运,须知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己斗,其乐无穷;与天斗,亦是乐无穷也!慕白,不如我们斗上一斗,共等千年到来?”
说完便又在虚空划出一个个小圈。“我以圈为白子,谓之黑中生白,白中有黑,黑白共进。”
“那我便以叉为黑子,谓之阳中生阴,阴中有阳,阴阳共济。”却见慕白也是在虚空中划出一个个小叉叉。不待片刻,双方已经画了黑子一百八十一个,白子一百八十个,陈列旁边。
“唯我生太极”两人相视一眼,共声说道。便见慕白以先手驱指引黑子,落入棋盘右上方的势子处。
双方你往我来,片刻以经是杀得天昏地暗。虽没有真刀实干,血肉横飞,但棋势也是危机四伏,斗智斗勇。正当难分难解之时,望月悄然挂在天空中。从牢笼下往上看,圆圆的月亮正悬在洞口中央。正是这时,一道红芒突然划过圆月,强烈的光芒穿透了幽深的深洞,无声无息的掠过棋盘,打破了难分难解的棋局,也打破了两人封闭千年的内心。虽然只是瞬间,但两人却都已然察觉到了。
随着红芒闪过,紧接着的是一声似要震破天际的轰隆声。由远至近,又由近到远,追着红芒而去。但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惊喜和希望。因为他们知道一千年的等待与坚持都是值得的,一千年的守候的使命到来了。他们记得主上的预言:自我起千年后,将会有荧惑划月震天,尔后百年之内,天之子将降临崐无。
“慕白,主上千年预言如期而来,天之子将会在百年内诞生,我们也应当要保存实力,共等新主到临,来完成我们那使命。”只见黑曜挥袖把棋局打散,对面前一脸欣喜的慕白道。
“正是如此。”两人相视点头,身体猝然而散,不待片刻,这里已重新回到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间,好似这一切重来没有发生过。
与此同时,在这不远的一处幽暗大殿中央,本空无一人的大殿中突然冒出了三个单膝跪地的人,对着他们前方不远处的王座齐声高喊道:“领尊上法旨!”
“照之前安排去做吧!”只听王座上传来低沉如闷鼓般的吩咐声。
“谨遵法旨!”声去殿空,过了许久,空荡荡的大殿又传了悠悠的自语声。
“是我错了吗?啡燕!”
当晚,天降荧惑,崐无震,四方动,以天下为局的棋局已然开始。洁白的明月依旧当空,好似天道之眼,默默的关注着世人,时间的车轮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停下,时间已然到了三十年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