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这地方和别的生意不一样,晚上忙,白天就闲了下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等到白亦醒了‘自家大爷’已经不在,只有白玉那小爷在厨房做饭。
白玉做的饭那是飘香满溢,色香味俱全,不过,人家只给自己做,白亦和慕容风有没有口福就要看人家心情好不好。准确点儿说白玉对慕容风还算友善,对白亦就不敢恭维了。
“好香,要是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早饭就好了。”白亦讨好的笑着,点头称赞,当然她只是闻了闻,人家小爷同志还没让她吃,她也揉着咕咕叫的肚子表示不着急。
白玉冷冷的扫了白亦一眼,“这是午饭。”
白亦干笑两声,谁让她忙了一夜呢,睡到中午也很正常。是三人份的,看来今天白玉心情不错。
‘哐啷’,大门被砸开的声音,还真容易让人误会家里进了强盗。
只见慕容风脸色铁青的出现在院子里,绕了一圈才发现白亦姐弟都在厨房,也跟着进来。
“回来的正好可以开饭了。”白玉并不抬头淡淡的说道,像个在家里等夫君回来吃饭的小媳妇,不,是小夫侍。
慕容风一进来就带了来满屋的酒味,眼睛变得混浊,走路也摇摇晃晃的,看他的样子已经喝了不少,听了白玉的话真的大爷一样坐下等着人伺候,完全忽视白亦的存在。
嘿嘿,吃瘪了吧?不爽了吧?某个幸灾乐祸的人笑呵呵的看着这大爷,“怎样?慕容大爷一出手定然赚的满盆满钵吧?”
慕容风没看白亦,也没说话,只打开手中的酒坛饮了一口,用袖子用力的抹了抹嘴,好像有着天大的不痛快似的。
白亦猜那酒肯定是烈酒,‘自家大爷’甚至辣的皱了皱眉。奇怪的看着自家大爷,他生气她也不是么见过,那叫一个……雷霆万钧,可是这次却不同,白亦不是傻子她能感觉到慕容风心里似乎很哀伤,只想借酒消愁。
于是白亦就纠结一个问题,是攻是守?是劝劝这大爷还是躲回自己的正房免得受池鱼之灾?
无意中看到白玉带着几分挑衅的目光,白亦决定,攻!被慕容风看不起也就罢了岂能再被自家弟弟看不起?
“喂喂,”白亦坐在慕容风旁边,戳了戳他的胳膊,没敢有什么大动作,她拿不准这时候的慕容风会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报仇去?”
慕容风的回答依然是一口酒灌入腹中,白亦看着都辣得慌。
白亦有点儿打怵,看来这大爷心情差到了极点,刚想后退只见白玉又一个挑衅的眼神袭来,白亦恨得牙直痒痒,哼!就不信了还管不了你们两个男人,臭男人!
‘啪!’白亦猛地一拍桌子震得双手生疼,要不是白玉和慕容风都看着她早就呲牙咧嘴了,用那只不疼的手用力的拍了拍慕容风的肩,“岂有此理,谁敢欺负我白亦的夫侍,难道不要命了?说出来为妻为你做主!”反正慕容风已经被惊得愣愣的,估计再用点儿力气拍也没关系。
谁知,慕容风不仅没有发怒自然也不可能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把自己受的委屈一样一样的说出来,或者说慕容风没有做出任何一样白亦想得到的反应,他轻轻地靠在白亦怀中,微微颤抖。
白亦心中一动,原来慕容风也是……脆弱的?慕容风只是轻轻靠着她,没有哭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白亦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深重的悲伤和疲惫。
还带着微麻的手轻轻拍了拍慕容风的背,白亦有点儿不知所措,到底是谁让他如此悲伤呢?这一上午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之间发现自己词穷了,她,还是不了解他啊。
“蓝月,为什么……”后面还有好些话却都听不清楚,只是那蓝月二字格外真切,白亦抬起慕容风的头,只见他脸上一片红晕,原来已经喝醉了。
微怒,难为她还在为他着想,原来人家心里想的根本不是她!纵使白亦没什么脾气,也不禁皱了皱眉,尤其看到白玉鄙夷的目光之后心里就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蓝月,蓝月不是开玉器行胭脂店绸缎庄等等店铺的商人吗?她与慕容风会有什么交集?总不会一见钟情吧?白亦心思百转终究不得要领。
下午,太阳暖洋洋的照下来,白亦本想睡个午觉可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反反复复映出许多这些天与慕容风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个……很矛盾的人,说他冷酷吧还没冷到底,说他幼稚吧他还率领过十万大军,说他可恨呢他有时候又挺可怜的,说他特立独行可是他真的摆脱不了这世界规则的束缚,总结得出,慕容风的智商是不低的,只是情商低的吓人。
‘咕咕,咕咕,’窗外的鸽子叫又传来,可恶,明明不想管闲事的白亦还是忍不住向后院走去,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好不好她跟着凑什么热闹?难道真的年纪大了要变八婆了?
转过月亮门,后院里的黑影看见她就想跑,可惜白亦早有准备,将事先埋在院子里的绳子一拉,那黑影被绳子一绊,‘嘭’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我说怎么那么多鸽子叫,原来是来了只又大又胖的黑鸽子,若是拿来炖鸽子肉估计非常好吃。”白亦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人。
那人才不管白亦说什么,施展开轻功竟然又要走!
“你若是走了我立刻去休了慕容风!”
白亦一句话吼出来那人愣在原地不动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僵僵的回过身子,脸上扯出一丝艰难的笑,“夫、夫人,你、你……”
“啧啧,这是我家,你们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把我当傻子?”白亦摇头坏笑,“你每天来一次,时间不定,每次来都在后院学鸽子叫,我说的可对?”
那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来找慕容风的夏光,他还依然保持着白天穿夜行衣的习惯,“您……您都知道了?”夏光试探着问。
白亦也不接话只是问道:“你说作为一个男人不好好在家里呆着,每天见些连白天都穿着夜行衣的贼人,做妻主的是不是该休了他?”
这话一出夏光害怕了,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儿抖,“夫人,别,都是夏光的错,要打要罚您冲我来。”
“你又不是我夫侍为什么要打罚你?”白亦鄙夷的看了一眼夏光,尽量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来,“蓝月是谁?”
“夫人,你、你怎么知道蓝小姐……”怔怔的说到这儿夏光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不是承认了将军和蓝小姐的关系吗!
“蓝月是谁?今天上午慕容风是不是见了她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怕告诉你,刚刚慕容风喝醉了,已经说出了一部分,你说的要是与他说的对不上,就休怪我不客气!”
豆大的汗自两鬓淌出,夏光不时的张望着,将军呀,大哥!你倒是快来啊,再不来可就都漏了。
“不用看了,以慕容风的酒量喝了整整一坛,明天这个时候都醒不过来。”
夏光一下子瘫软下来。
“我、我说出来,夫人就不休将军了?”夏光迟疑着问。
白亦点头。
“好吧,我就说!”夏光一咬牙,只好说出来,主要是他想到他家将军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以前有过个心仪的女子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当然,要省略一些重要情节,“蓝小姐她……”夏光将慕容风和蓝月以前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些,保留了大多数,“至于今天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夫人也知道将军的功夫高用不着我跟在身边的。”
白亦没多问,郁闷的让夏光离开。
原来那个情商低的不行的大爷还有这么一段浪漫故事?好吧放在现代这点儿事不算什么,在古代那可就不一样了。
问题是这个蓝月怎么又出现了?按着夏光说的她堂堂丞相之女却跑到这玉女镇来,恐怕不是为的不是争抢那几个人家根本看不上眼的店铺吧?她为了慕容风来到玉女镇,可看今天慕容风的样子似乎二人谈得不太好。
微薄的怒气一闪而逝,慕容风竟然这样堂而皇之的见老情人,回来之后还把她当做蓝月!这样的事别说这女尊世界的女人,就是从前二十一世纪的任何一个女人也都无法接受!
可是,他竟然被另外一个女人如此伤害。
白亦想撞墙,她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情继续发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