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娅,你啥时回公司?”电话是楚轻鸿打来的,距离丫丫答应回公司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她人影,于是他沉不住气地来电。
戚黛看了丫丫一眼,发现正主儿虽然灌酒的速度慢下来了,可是仍然眼神呆滞,估计也不能好好地接听电话。于是她代为应答:“喂——”
楚轻鸿愣了,这不是丫丫的声音。
他对自己拨出的电话很有自信,肯定没有错:“请让王淑娅听电话,谢谢。”
戚黛吐舌,对来电那男人语气的转变感觉有趣:“我是她同学,她现在不太方便听电话,请问哪里找?”会装的人又不仅那男人,她也可以很正经。
“我是她老板,今天她应该在半小时前回公司交稿,麻烦帮我问下大概她什么时候能到。”
好吧,工作上的事戚黛不敢开玩笑,赶紧老老实实地回答:“抱歉,今天她喝得有点高,可能没有办法回去工作了,请问可不可以替她请个假?”
“你们在哪?在她家吗?”楚轻鸿紧张起来,那丫头怎么跑去喝酒还喝醉了,对方老老实实地告诉她不知道丫丫家在哪里,正想通知她男朋友。楚轻鸿先是告诉她丫丫现在住的是公司宿舍,然后再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询问了她们现在的所在地,并制止她们电话丫丫的男友。
当电话挂断后,戚黛才后知后觉地自语:“咦,我为什么要这么听话啊,邪门了……”
小然拼命点头,同感,从来没有见过戚黛这么听人话过。
管嘉正在照顾丫丫,没加入她们的嬉闹。丫丫喝得太多了,脸色很糟,怎么也不能再让她往下喝了。
楚轻鸿来到戚黛告诉他的KTV,小小的包房一眼扫尽,没有男性没有哭闹过的痕迹。
现场并不混乱,在场三个陌生年青女性清醒冷静,看样子是丫丫的同学,而丫丫面无表情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是他从来未见过的乖顺。
“娅娅,你还认得我吗?”怎么看怎么诡异,于是楚轻鸿在三个女孩错愕的目光下做了个很白的举动,摊开手掌伸出五指在丫丫面前摆了摆,小心翼翼地问。
没反应,他被完全的无视了。
完了,丫丫的老板长得人模人样还挺帅,可怎么这么白啊?小然和戚黛、管嘉彼此交换了一个大家看法一致的眼神,开始思考让他过来是不是一个好主意了。
“走吧,我送她回家。”楚轻鸿确认丫丫醉了,清了清嗓子又是很认真的样子,对那三个明显满脸不放心的女孩补充:“送到楼下你们送她上楼吧,我是男性必竟不太方便。”小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戚黛放松了防备和轻微的戒心,管嘉露出了一个微笑,而楚轻鸿在说完转身的那一刻,已经将这三人的脸色看在眼中,边往外走边微不可觉地笑着摇了摇头。
管嘉是最后一个离开丫丫住所楼下的,看到她上了出租车后,隐在暗处的楚轻鸿开始上楼。
的确,他只送她们到了丫丫楼下,可是他也没有走。
开始的时候他本来是想驱车离开的,可是想到KTV和坐车上时丫丫一反常态的乖巧,突然心里就有点痒痒的。他何尝见过这样的丫丫,从来就是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存在着的人,有那么点呆、有那么点任性、有那么点无所谓、有那么点特立独行,就是没有乖巧听话的因子。
酒醉了的她,听话乖巧又对外界恍若未闻,每一种面貌对他都是一个强大的吸引。
虽然她的同学都告诉他,丫丫是因为聚会太高兴了所以醉了。可是楚轻鸿心里非常清楚,她肯定是忘不掉原来的男友。最近他带着所有人加班加点,大家都颇有怨言,而向来不会掩饰情绪的丫丫却从未抱怨过劳累,似乎想用工作将自己淹没。
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原因。
于是他将车开到一个死角位,一直很有耐心地等待。
到了丫丫家门口,楚轻鸿掏出钥匙轻手轻脚但非常熟谂地开了门。这房子是他二姐的,早就送给了他,给丫丫钥匙时自己早就留了一套。
屋子丫丫已经搬进来住了将近一个月,略显凌乱,不如他带她搬离的那间房子整洁。
现在只是傍晚,夕阳的光辉顺着阳台和窗户的方向洒进来,制造了一种朦胧的张力。下意思地屏住呼吸,楚轻鸿握紧的拳心微有薄汗,有一种做贼似的紧张。的确,他现在的行为和贼也没有太大区别……
屋子很静,丫丫的房门紧闭。
楚轻鸿仿佛感觉酒醉的人是自己,有一种异样的冲动和昏眩感,不断地深呼吸和吞咽着,站在房门口几度伸手又缩回。
将手一寸寸地往前递,在握住时搭上另一只手往回拉紧,他蹙着眉紧紧抿唇、浑身肌肉紧绷,轻轻地几乎做到了无声地将门扭动,蹑手蹑脚地整个人贴在门前往前推开。门开的那一刻他吓了一大跳,丫丫并没有睡着,而是躺在床上双眼睁得大大地仰望着屋顶。
“丫丫?”他的心怦怦跳得极快,像是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样,可是他强自压下那阵因惊吓而带来的恶心感,很快镇静下来,轻轻唤她。
她听而未闻,他放下了悬挂中的心,走过去床边挨着床坐在地上,手正好平行放置于床边。他的两根手指竖起,做出人字行走的姿势,沿着床边慢慢地攀过去,攀到丫丫的手边,当触碰到的那一刻他浑身一震手一顿住僵持着。
然后,他的手指微颤,气息不稳地又沿着丫丫的手背,慢慢地往上攀,顺着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一直攀一直攀到她的肩胛处。
大概只是过了十几秒,在楚轻鸿心中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那里,是她睡衣领子的开口,那几个同学很细心地替她换上了睡衣。睡衣只是普通地T恤,纯棉质地白色密实,可是看在楚轻鸿的眼里,却平添了许多诱人暇思。
真正的诱惑,不在于性感暴露,而是你心里的那个人,穿着薄衣尽管再密实,也会有肉香媚意透过布料,闯进你的鼻翼撞入你的心中。越是不露,越让人心里有着细细的爪子、柔软的羽毛触动般轻捻细挠,痒得骚动。
她像尊偶人般,仍然除了偶尔盯累了天花眨动的眼外,任着他的手指爬上她的肌肤,不去阻扰。
他的气息从鼻子喷出来都火烫火烫的,而且粗重。
不住地进行着吞咽的动作,声音大得震动着自己的耳膜。他的手指仍然悬于她的衣领,感觉像是古代的将领正处于攻城掠池的存亡中,进一步,可得天下却失了人性,退一步,万念俱灰却保了形象。
进或退,一念之间。
那薄薄的布料,探进去可想象是怎样的美好,楚轻鸿感觉头脑越来越发晕发混,心底有一个带笑的影子在不断地冲自己叫嚣:剥开它!剥开它!
楚轻鸿一直不是君子,也不屑于当个君子,这个机会在KTV时就已经看在眼底乐在心里。或许,是更早一些,在他将这所房子供给丫丫租住时,他心里就存下了这个念头。
有朝一日,他就要在这间屋子里,尽情品尝她的美好!
现在,机会正正就在眼前,可是他却迟疑了。她醉了,他大可在事后告诉她彼此是因酒醉而失控,然后趁机向她示爱进攻掠夺自己想要的一切。
在他楚轻鸿的字典里,只有得到这两个字,而不会存在退让。现在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心里为什么还会含有另一丝意识,告诉他不能这样,不可以这样做。恐怕,一旦她清醒了,会恨他。
可是那又怎么样,有什么样的恨,比得不到和失去更叫人愤恨?
他像是下了决心,毅然将手从衣领处探入——
不仅是手,他整个人也长身而起,弯起腰覆盖在她的头顶在她身上洒下一片暗影,阻碍了窗外已渐暗的光线。
她的呼吸离他很近,带着酒精的味道,却另有一种阳光柠檬味的甜香,像是衣物在阳光下晒出来的温暖,充斥着他的鼻端和涨满他的身心。
同样的他的气息也从头顶一路向下,将她笼罩起来,呼吸间开始带有年青男人的味道。阴影、视线的阻隔、气味让她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不再像之前的波澜不兴神情木然,她开始挣扎。
虽然酒醉的她不能自控,可朦胧的意识中,正在敲着警钟,这个气息味道不对,不是她记忆中深深惦念的温柔。
“不要动,嘘,我会很温柔的——”他手忙脚乱地压制着她,手不得不伸回来两手按压住她挣动的四肢。楚轻鸿极力表态安抚着,却惹来她更用力的挣扎,在丫丫的潜意识发现连声音也不对了。
两人在磨擦中,他的眼神终于对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