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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以茶论道(二)

漩宇二郎转头对孟青城道:“辛村师父十分难得来到华国,听说了孟先生对于春日的慷慨帮助,特地以此感谢孟先生。”

孟青城微笑道:“确实是上等好茶,辛村先生的茶道修为也令人叹服,多谢漩宇先生款待。但请不用多礼,漩宇春日是我家正气武馆的学生,保护她的安全是我的责任。”

“孟先生过谦了。看来孟先生对于茶道也有造诣?”漩宇春日问道。

“造诣谈不上,只是家父喜欢喝茶,有些耳濡目染罢了。”

“令尊也喜欢喝茶,不知何时有幸能邀请令尊到此用茶。”

“我老爸喝茶喜欢简简单单。”孟青城笑道,真叫贺青龙像这么喝茶,贺青龙恐怕要戒茶了。

漩宇春日却有点不喜,“我国的茶道,并非以茶道礼仪束缚人对对茗茶的享受,而是从茶道的礼仪中,帮助人去体会茗茶的和敬清寂。”

孟青城摇头道:“你应该知道,亚马台的茶道是传承于华国的禅茶,那你可知道华国禅茶的起源?”

漩宇春日静静道:“我国的茶道,旨趣就是禅宗,讲究茶道即是禅道。至于华国禅茶的起源,我自然是听说过的。”接着便讲起禅茶的起源。

华国唐代大中年间,禅宗高僧赵州和尚明心见性,修为高绝。参访赵州和尚的的僧俗四众,络绎不绝。

一天,来了一位参访僧人。

赵州和尚问:“汝可曾到此间?”

僧答:“曾到。”

赵州和尚:“吃茶去。”

一天,又有一僧人来访。

“曾到此间?”

“未曾到。”

“吃茶去。”

就这样,对于“曾到此间”、“未曾到此间”的僧人,赵州都给了相同的答复。不仅如此,赵州和尚对于开悟的人,未开悟的人,穷人,富人,都给与“吃茶去”的答复。

旁边的常住和尚却十分不解,这样岂不是毫无礼节么?对于长者、贵人要给予特别的尊重才是。而开悟之人与为开悟之人同是“吃茶去”的待遇,那么开悟又有何用?

于是便向赵州和尚问道:“曾到与未曾到都回答吃茶去,敢问和尚意旨如何?”

赵州和尚说道:“常住。”

“在。”

“吃茶去。”

漩宇二郎结果话头,缓缓道:“赵州和尚所谓的此间,并非是指寺院而是指了悟的境界。三次吃茶去,其实是禅师对于‘抛却一切分别执着,平常心即是道’的表法。”

孟青城端起茶杯,指着杯内的茶水道:“你们瞧,这便是茶道!”

漩宇春日和漩宇二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疑惑。

“我师父也曾对我讲过众生平等的道理,平等便如同这茶水表面。”孟青城将茶杯轻轻摇动,茶水表面却始终不变,“开悟者,未开悟者,贫者,富者,都平等如这茶水表面。然而赵州和尚‘吃茶去’的本意,是叫学人了悟众生平等的道理,以此为根基,断分别执着,从而进修菩提之道,却不是叫人真的去执着于品茶。”

孟青城也讲起了亚马台茶道的历史。禅茶发展到宋代,大禅师圆悟克勤将“禅茶一味”传授给日本僧人荣西,禅茶正式传到亚马台,此时禅茶是以禅为主,以茶为辅。亚马台的茶道还未真正的形成。

荣西之后又过去百多年,亚马台禅宗出了一位奇人一休宗纯(就是《聪明的一休》的原型)。一休宗纯是佛教史上少见的狂气逼人的禅僧。行为十分怪诞,有点类似于传说中的济公。有人叫他“狂云子”,也有人叫他“瞎驴子”。

一休主张禅宗应走出寺院,走向草莽。他的思想和宗教实践,吸引了当时很多文化艺术界人士。人们纷纷皈依一休宗纯学禅,通过参禅,将禅的真髓注入文化艺术形式中去。这一时期是亚马台文化发展的高峰时期。而亚马台艺道,大多是在一休宗纯的影响下形成的,茶道当然也不例外。

当时在一休宗纯门下参禅的高徒中,有一位茶人名叫村田珠光。一休和尚很看中村田珠光,甚至将宋朝圆悟克勤的墨宝赠予他。村田珠光将圆悟克勤的墨宝挂在茶室中,每日专心参禅、点茶。终于悟出“禅茶一味”的道理:“佛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形式,就只存在于每日的生活之中。对于茶人来说,佛法就存在于茶汤之中,别无他求。”

村田珠光就是茶道的开山祖师,也因此,茶道与禅宗之间确立了法嗣关系。

漩宇春日和漩宇二郎都听得呆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孟青城会对茶道有如此深的了解。

漩宇二郎小心翼翼地道:“听得出孟先生对于茶道还算认可,又为何会不喜茶道礼仪呢?茶道礼仪本是茶道的一部分啊。”

孟青城将茶杯递给漩宇二郎,笑道:“我想请问漩宇先生,你从这杯茶中,喝出的是禅意,还是茶意呢?”

虽然此刻茶水已经凉了,但漩宇二郎顾不得凉茶伤胃,细细抿了一口茶水,只觉得经过孟青城这么一说,好像还真喝出了点特别的味道,但又说不出是个什么味道,只能愣愣看着孟青城。

“如果辛村百合先生再用茶道冲一次茶,茶意和禅意会不会增多或减少呢?”孟青城笑道,“禅意与茶意,本自不二,本自不一,由心而起,也由心而灭。漩宇先生何必执着?”

漩宇二郎叹服:“活了快五十年,今日才体会到一点‘禅茶一味’的真滋味,多谢孟先生!”说完便是一拜。

“不必如此。”孟青城赶紧将漩宇二郎搀扶起来。

漩宇春日一脸崇拜道:“华国文化博大精深!青城哥哥真厉害。”

“千利休大师的中兴茶道之后,这已成为另一种文化和技艺了。”孟青城看了看时间,“千休利提出‘和敬清寂’的茶道宗旨,也令人赞叹”

漩宇二郎沉思一会儿,“但禅宗是茶道的灵魂,若没有禅意,喝茶只是喝茶,何必称为茶道呢?”

“禅宗追求觉悟,本不拘泥于形式,然而无所形式,对于觉悟又无门而入。”孟青城缓缓道,“千利休大师的‘和敬清寂’,也给禅意留有后路。只看后人造化,是从‘和敬清寂’中体悟世间礼法,还是能从‘和敬清寂’中入于禅宗觉悟。”

孟青城举起茶杯,“一杯茶中,既可以融汇世间礼法,也可以导入出世间的觉悟。这并不能说茶道失去灵魂,结果如何只在于后人的选择。千休利对于茶道发展,也符合佛法圆融的宗旨,可称之为伟大。”

漩宇二郎终于心服。

高立国、亚马台国的文化都是承袭华国。高立国竭力抹去他们文化中华国的痕迹,或者干脆将他们所承袭的华国文化说成是他们自己的,前段时间诗仙李白就被高立学者考证成高立人。亚马台人较之高立人,倒是不隐晦自己文化中承袭华国文化的部分。但也有其狼子野心,亚马台人一直妄图霸占华国文化正统的名分。

实际上,无论高立国还是亚马台国,站在文化的角度上,面对华国都是极度自卑的。高立国和亚马台国做出这种种的可笑行为,无非就是为了掩饰这种自卑。相反的,华国却对于他们各自的文化的特异性,都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尊重。这才是我华夏泱泱五千年文化传承者应有的气度,也是应对这些跳梁把戏的最好方法。

孟青城看看世间,已经下午了,便告辞离去。

漩宇春日挽留道:“青城哥哥再陪我一会儿啦。”

孟青城心里有事,坚决离去。漩宇二郎送了一份礼物,半斤拇尾茶,孟青城笑纳了,正好可以孝敬老爸。临走时漩宇二郎又送上一张名片,孟青城也收下了。

等孟青城下了楼,漩宇二郎仍然感叹道:“真是一个优秀的青年!更加奇特的是,他还是一个白种人!”

漩宇春日摇摇头:“是啊,但禁术卷轴偏偏就在他手上。”

漩宇二郎一愣,“你确定?”

“我亲眼见到他使用多重影分身之术。他是德鲁伊,又是青成山弟子,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叫辛村百合先派人盯住他!”漩宇春日道,“希望他还没有发现禁术卷轴的秘密。”

“没有漩宇家的血继限界,绝不可能打开禁术卷轴的秘密。”漩宇二郎沉声道。

“我父亲什么时候能到?”

“大哥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我了。带这么多忍者进入华国,实在太过冒险,只希望他们别出事。”漩宇二郎一脸担忧。

“父亲一定不会有事的!”漩宇春日安慰自己。

透过落地窗,漩宇二郎看到孟青城已经走出了大厦门外,不由感叹:“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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