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得出结果,箭到达靶时的下落高度为12厘米……”千山言毕,将手中弓箭做了最后一次微调,旋即果断松手,只听“嗖”的一声,弓箭正中靶心!十环!
第二箭,千山依旧如法炮制,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瞄准与调试工作,才将箭射出。
只听“喀嚓”一声如同劈柴般的声响,定睛望去,却发现第二支箭直接将扎在靶上的第一支箭直接射成了两半!
先登河终于收起了他那万年不变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从所未有的惊讶。后箭将前箭劈成两半,这意味着两支箭射在靶上的点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即使是那些早已炉火纯青的弓术大师,都不敢说自己有这般手法啊!
巧合,一定只是巧合而已。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它会存在的。
第三箭,大家正欲看千山还能否再现神奇,可是千山却迟迟不动手,而是在箭袋里一支支挑拣着,每一支都要仔细观察半天,然后拿在手中掂量一番。
“你在干什么啊?”小汐忍不住好奇地问他。
千山对她的发问不理不睬,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埋头认真地挑拣着,伴随着嘴里不住嘀咕:“不合格……不合格……不合格……”
先登河忍受不了在这里浪费时间,便催促道:“快一点,不要挑三拣四了,这里的每一支箭都是一样的。”
先登河的话音刚落,千山瞬间抬起脑袋,侧过头来看着他,眼神中写满了轻讽与傲慢:“你确定?”
“确定。”先登河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这一支,”千山拿起一支箭,说道:“就比旁边这一支轻了两克;这一支,明显在箭身六寸的地方粗了一毫米。”
翻遍了所有的箭都没有找到理想中的样子,千山索性又变出一把锉刀,拿起一支箭打磨了起来。
“有必要这么精确吗?再说你已经两个十环了,尽快将第一阶段过了吧。”小汐劝说道。
千山转过头,仍然是那副令人很不舒服的傲慢表情,不予回答,仿佛在说:“跟你们说了也不会懂。”
打磨完毕,千山终于心满意足地将箭搭上了弓。和先前一样,他瞄准调试了好一阵子,才肯松手,箭应声而出。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我们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它将为我们诠释,刚才千山的那种奇迹,到底是不是巧合。
又是“喀嚓”一声,第二支箭被第三支箭劈成了两半!
在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甚至揉着眼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如果前两次还能用巧合来搪塞的话,那么这一次,又当如何解释?
奇迹是不会连续发生两次的。
先登河依旧沉浸在震愕中,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还在主持考核,迟迟没有宣布分数,直到大家提醒,才如梦中惊醒一般,仓促地宣布着:“第一部分得分,十分。”然后领着千山进入第二部分考核。在第一部分已经花费很多时间了。
第一部分的考核,千山给大家带来了足够的震撼,使得我们兴趣陡生,想看看这个小子还能不能继续带来惊艳的表现。
第二部分,飞行靶的考核。说实话,凭借他第一部分的表现,这里并不是很被看好。尽管他可以通过精确的计算和耐心地调试达到那样高的精准度,不过那花费了大量的时间。静止靶还好,可是飞行靶转瞬即逝,他还能够续写传奇吗?
考核开始前,千山手在空中不断地比划着,应该是在测定和心算飞行靶的运动轨迹。然后,张弓搭箭,开始了考核。
与小汐梨燕她们不同,千山这次并没有主动去瞄准飞行靶,反而举着弓箭一动不动,大家立刻明白了过来,他是已经算准了飞行靶的轨迹,所以直接瞄着轨迹上的点等待着。他瞄点很低,在飞行靶即将落地时,才将箭射出,不过还是中了。
后面四个靶子都是如此,由于单靶的飞行轨迹都是一样的,只要将弓固定住,就无需再调整位置。但是这对时间掌握的要求也很高,因此,他还是漏空了两个。第六第七个靶子是一起飞出的,两者的轨迹都不经过千山瞄的店。但是千山却纹丝不动,故意放弃了这两个靶子。
最后三个中间的间隔比较短,所以对射击的位置很有讲究。第八个靶子一定要尽早射掉,这样才有充足的时间射第九个;第十个靶子的瞄点必须低,因为当你射完第九个时,第十个已经开始下落了,而且速度相当快。
不过由于这三个都是单靶,所以它们的轨迹也回到了千山瞄准的点。千山射中了第八个,这种情况下第九个是肯定来不及了。但千山却依旧不紧不慢,看起来也是故意放弃了第九个靶子,射中了第十个。
“第二部分,十分。”先登河宣布道。这一轮千山正常多了,没有像第一轮带给他那样的震撼,微笑也重新挂上了他的嘴角。
到了第三部分,骑射。千山又拿出他的那把锉刀,在弓身上对称地刻出了两个凹槽,我们急忙阻止,但是先登河却没有提意见,反而跟我们说:“没关系,我们允许参加考核的人对工具进行适当的改造。”
千山骑上马,如同梨燕一样左右调整着位置,也许是梨燕的方案给了他启发,也许是他早就想到了。他是在梨燕的方案上更进一步,保持着朝前的坐姿而不是侧身,将马调整到跑道的最中央,在弓上刻出两个凹槽是为了更加精确快速地找到对应的位置,一次射两箭,同时射中道路左右两边的稻草人。
不过,这一部分的考核反而让千山现出了原型,暴露了他其实并不擅长弓术的事实。虽然他的这套方案很精妙,如果换做小汐或者梨燕,满分恐怕就是囊中之物了,然而他却先后错失了三轮射击,也就是六箭,只命中了四个稻草人。
“十六分。”先登河评论道,“方法很巧妙,可惜基本功还是差了点,可惜了。”
到了最后一部分。
出乎意料地,千山竟然选择了那口大半个人高的金属硬弓!
千山的身材比较矮小,竟然与那弓几乎一样高了。我们不禁怀疑着他能否拉开都是个问题。
那弓的重量显然不轻,千山抱着它“吭哧吭哧”走了几步,竟然就累的喘气起来!
“你确定要选这个?”先登河将信将疑地问道。若是平常人,他肯定会以为那人疯了。但是千山不一样,虽然他的弓术并不出众,但是在前几部分考核中他运用的方案无不给了他眼前一亮的感觉。所以,先登河也颇有兴趣,看看这个小子还有什么惊喜能够带给他。
先登河将那口弓带到千山指定的位置,一端插在地上,周围被千山临时设计的小型钢架支撑着。
由于第四部分是从第一支箭射出去才开始计时,因此先前无论用多少时间做准备都不影响考核的结果。但是千山的行为仍然令我们想不透彻,这样的大弓,光是移动就要耗费不少的时间,就算第一箭之前不计时,可是后面他又该怎样处理?现在他还用钢架将它完全固定住,难道是不准备再移动了吗?
千山准备完毕,很快我们就能得到答案了。
千山用钢架将弓固定的目的很简单,这样不用手持弓,就能将全身力气都用在拉弓弦上。一个人的全身力气再怎么说都比臂力要大,用这种方法拉开这口弓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这口弓专门配置的铁箭也很特殊,又粗又长,甚至都不像是弓的箭,更像是床弩的箭。
箭的顶部用经过特殊的打磨处理,极其锋利,箭身处处密布着细小的芒刺,令人不寒而栗。若是被这样的弓箭射到,后果不堪设想。
只听“嗖”的一声,铁箭应声呼啸而出,如同席卷着疾风,摧枯拉朽,势如破竹。铁箭射中了第一只稻草人,却如同射在空气上一般,势头竟然没有丝毫减缓,只听“噗嗤”一声,那稻草人直接散了架,里面的草屑爆发而出弥漫在空气中。铁箭就这样接二连三地贯通了一直线上所有的稻草人,最后深深地扎进了考场另一边的石墙上,整个过程连五秒都没到。
我不由得张大了嘴,什么话都说不出。其他人的反应也大致和我差不多,只有先登河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这一路上被扎破的稻草人足有近二十只。第十只稻草人被扎破时,时间才三秒左右。
“时间加分,四十七分,箭只节省加分,九分。第四部分总分八十六分。全部总得分,千山日暮:一百二十二分!”
此分数一出,莫说在旁边围观的人群,就连其余的考核员都直接沸腾了,顿时整个考场议论纷纷。很快就流出了反对的声音。
没错,这个分数太高了,高得离谱,尤其是第四部分就占了八十六分,这种成绩在整个天弓营都是前所未有的。
而在得知了千山第四部分的考核过程后,反对声更加强烈了,纷纷表示这分数不能算,必须重来,甚至表示这是纯粹钻了空子的投机取巧,根本不能反应千山真正的弓术实力。同时,不少人开始对这考核的制度产生了质疑。
第四部分的具体规则是这样的:基础分30分,时间以五十秒为基准——这是一个普通高手完成目标的平均时间,每少一秒加一分,每多一秒扣一分;消耗的箭只以十支为基准,每少用一支加一分。抢分的要点就是尽可能压缩消耗的时间,因为箭只一般无法节省,要射中十只稻草人,一般都要至少十支箭才行。
可是谁能想到,千山竟然能想出那样的方法,用看起来最没用的一口弓,完成了最高的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