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晚餐期间,我们继续着昨晚的话题。
一上来,风雷神色严肃地提醒我道:“你真的摊上大事了,珍宝猎人的粉丝都在骂你呢。甚至他们中浅川这一带的人已经在网上联名要来对付你了,那个贴子现在超级火。”
我瞬间有些莫名其妙:“关他们粉丝什么事情?就算是珍宝猎人他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吧?毕竟在同一件事情上持不同态度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上次天岚城攻城不也是双方都有新人参与么?”
“你这是在讲道理,但是跟脑残粉讲道理有用?而且珍宝猎人本身也不是什么好货。”风雷说。
“切,脑残粉都是嘴上嚷嚷得凶,其实就是一群脓包。我看他们真正敢来的也没几个。”紫玲听罢很是不屑,不屑中又带着满满的自信,“再说,就算他们来了又能怎样?珍宝猎人我都能杀,还怕他几个粉丝不成?——对吧锋哥?”紫铃说完,水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满脸淘气地看着我。
“嗯。”我回应道。有紫玲在我确实放心了很多,但还是提醒道,“但说不定他的粉丝中也有厉害人物的存在,紫玲也别太轻敌了。”
紫玲直点着头,调皮地竟然做了个敬礼的手势:“嗯嗯,我当然知道啦。还请锋哥放心!”逗得大家不禁开怀大笑。
我继续问道:“珍宝猎人他本人呢?”
风雷说:“这个我查过,他的复活点离浅川远着呢!还在这里往北隔了好远的麟安城,就是想找过来,也得不少时日。那时我们早就不在这儿了。不过听说他有一批货物还留在浅川,是他前些日子从帝国那里抢的,所以回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货物?是绝地乌钢吗?”我急忙问道。
风雷回想了一下:“这个……不清楚,因为当时我并不在看直播。而且,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一直放在那些直播时显示的位置,时候肯定会偷偷转移的。”
风雷这话并没有让我绝望。反而,我瞬间看到了希望。同时暗骂自己,当时怎么没想到呢!自己一直在第二世界,思维都快要僵化了。换一个角度,借助现实世界的力量,问题不是很快就能得到解决么!
身为《第二世界》主机“紫铃”的创造者,凭借这一层关系,完全可以获得大量他人所不知晓的情报。这样得天独厚的优势,不利用起来怎么行?
可惜的是,“紫铃”并不能与第二世界中的我们进行直接层面上的对话。她所扮演的更像是一个观察者的角色,就如同在看一部电影一样,能够窥探到这个世界乃至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可是却无法与里面的人进行交流。
这其实很好理解,抛去超级计算机这个特殊身份,她实际上与一个人差不多,作为意识个体是独立的,因此不具备跨越两个世界的交流能力。换言之,只有当她的意识脱离超级计算机——至少也得是部分脱离,进入第二世界,才能够与这里的人们进行交流。
尽管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是对于“紫铃”来说确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根本原因在于尽管意识所栖息的身体环境的不同。对于我们来说,现实世界与第二世界的身体是差不多的,都属于人类的范畴,因此意识在两个身体中切换并不需要额外的适应。然而“紫铃”则不同,她可是一台机器,一台超级计算机,人类的身体环境对她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感知、适应,并且适应性如何还不得而知。这对于她的潜能是一项重大的考验,而她在潜能的测试中并未合格。
那么,为什么不在第二世界中制造一台与“紫铃”的构造完全相同的计算机呢?那样的确可以解决适应性的问题,可是实际上更不现实。先前说过,“紫铃”这一人格的产生就是来自于其特有的设计工艺构造。也就是说,如果按部就班地重新制造一台相同的机器,那么那部机器也会同样地产生一个新的人格,这就好比将一个人的意识强行灌入另一个人的体内,那么产生的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在有关这一方面,连我们都没有更深一步的研究,对于人格是如何产生、产生的人格的善恶与哪些因素有关等等问题,均由于样本太小无从得知,连“紫铃”她自己都不愿意冒这个险,更别说我们了。
饭后,我们回到房间,仅仅一眨眼的功夫,紫玲便得到了那批绝地乌钢的下落。它们就躺在断流营地的宝物室里。
原来,断流营地构造远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先前佣兵团费尽全力探查来的地图,仅仅只是它的地上部分而已。而实际上,断流营地还有地下部分,了解的人少之又少,甚至大多数断流营地的强盗都不知晓。
前面说过,因为浅川的河水被山体截断,那里才被称作断流营地。在人们想当然的概念中,浅川隐入山体的部分依然是一条看不见的地下河。但是大家都错了,实际上,那是一座瀑布!只是因为瀑布的落差不大,水流声很不明显,因此才一直没被人发现。顺着瀑布而下是一个低矮但面积不小的洞穴,断流营地的宝物室就在那里。洞穴的顶部就是大家熟知的断流营地地上部分。
宝物室有一根绳梯连着强盗首领的房间,那是地下洞穴和断流营地的唯一通道。但是由于断流营地实在太过复杂,山洞内的道路九曲十八弯,从任意一个入口走到首领的房间的路程都相当于往浅川走好几个来回了。因而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浅川瀑布直接进入地下洞穴。
这是对憋气是一项严格的考验。浅川河进入山体的那个洞口是完全被水淹没的,没有任何可供换气的空间。而那个洞口到瀑布之间有着二十多米的距离,对不会水性的人来说,简直难于上青天。
到了现场,目睹了实际情况后,更加强化了这一念头。可是既然已经来了,又怎么甘心空手而归?可是究竟怎样才能到达宝物室呢?难道真的只能从上面这迷宫一样复杂的山洞中去找强盗首领的房间了吗?
我们计划中是最好能够晚上将事情解决,一来不引人注目,二来晚上强盗都在睡觉,受到的阻挠也少一些。
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断流营地的根基实在太过稳固,这不,帝国军和佣兵团才刚刚打扫完战场撤军,新的一批强盗就开始在这里定居了。
想到那天佣兵团攻打断流营地的情形,法师将水激起向空中,然后利用寒风使其凝固成冰桥的情形。那么能不能借鉴这种做法呢?
但是事实告诉我们:不行。我们尝试着用寒风将浅川的一部分给凝成冰块,企图暂时阻断河水的流动。然而别看河流的流速不快,冰块根本无法在这种环境下保持静止。结果就是如同河里的沙石一般被河水卷着冲走。之所以那些冰桥能够架立起来,是因为它们完全脱离了河水,不会受到冲击的原因。
真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种感觉上似乎完全可行的方法,却被实践无情地否决了。无论我们尝试冻住多么长的河段,依然无法阻拦河水前行的步伐。若非要用这种方法,恐怕得将整个浅川河都冻起来才行吧,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时,紫玲带着的那两条灵蛇却仿佛领读到了我们心中的意思,突然地飞出来,游进了浅川河,在河中互相衔着对方的尾巴,围成一个正圆,而后绕着圆心旋转了起来,在正中心渐渐出现了漩涡,水面降低了下去,但是周围的水却被带动得激起来。它们根本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转越快,快到它们的样子都辩不清了,只看到一个幽绿色的环。它们周围的水也随之被激起得急速升高,成了一个滔天的水龙卷!
水龙卷的上游,浅川的河水孜孜不倦地照例留着,可是在下游,却已经完全干涸了,露出潮湿泥泞的河床,河床中还若隐若现地埋着那日被梨燕用浮生万刃沉入浅川的佣兵团人的武器装备。
我完全怔在那里,张大了嘴巴,心中满是震撼与感叹,直到紫玲拉了我一把,示意道趁此机会赶快下去,我才回过神来。
河床上尽是湿泥与细沙,松软程度不输于危险的沼泽地,一旦险下去根本几乎没有脱身的可能。所以不能傻乎乎地真的踩着河床往前走。出于保险起见,我们还是乘着遮天幕飞行进去。
低矮的洞口使我们不能在遮天幕上站立,不得不趴下才能前进。好在在长期流水的侵蚀作用下,洞口的四壁还算比较平整光滑,并没有垂下来或刺出来的嶙峋尖锐的石刺,因而没有给飞行带来更大的危险。当我们飞出洞口,进入地下洞穴的那一刻,那两条灵蛇终于停止了旋转,随着一记大浪拍岸的巨响,浅川河恢复了流动,身后的瀑布也重新出现,而从瀑布中,两条碧绿的身影从中飞出,落在了我们身上。它们的鳞片上海粘着水渍,凉凉滑滑的。
尽管洞**充斥着令人不悦的潮湿霉味,但是这依然无法破坏此刻无比激动的心情。我们终于来到了宝物室门口。可是,竟然发现,宝物室内竟然出现了细细簌簌的呓语声。里面竟然还有人!
我与紫玲四目相对,心领神会地互相点了点头,旋即一同踢开房门冲了进去。然而,更加出乎意料的情景出现在我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