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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领悟——绝学:浮生万刃

回到新人旅社,风雷和琉璃两人早已经回来了。见到我他们还有些意外,风雷问:“你去哪儿了?”

我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从我发现自己出现渴症开始,到无意间遇到晨星和晨阳,再到祭剑术被发现,需要尽快将技能书交还。

风雷兄妹俩并不知道我不能死亡的隐情,因而对渴症也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在意。反而讨论起别的事情来。

他们讨论的多是关于各自法术修炼时的一些发现和心得,以及对技战术方面的看法。毕竟他们是兄妹,平日里的琐事大家都一清二楚,没有什么讨论的价值。

“你觉得哪个梨燕战力怎么样?”风雷问我。

“嗯……不太清楚,应该挺厉害吧。”我说。

“不,其实她就那样。”风雷否决道。

“为什么?”我很不解地问道。

风雷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觉得梨燕厉害,完全就来自于那浮生万刃给你的第一印象。但是,剖开现象往本质上看,她的技能体系存在着严重的断层。”

这种言论给了我眼前一亮的感觉,我顿时来了兴趣,仔细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梨燕的特点,就是浮生万刃的恐怖杀伤力;可是——”他话锋一转,“问题就出在这里。她在基础招式与顶级招式之间没有丝毫强度适中的技能过渡。因此,一旦出现某些原因,使得她的高级技能为之掣肘时,战斗力瞬间暴跌,实际上就相当于一个入门级别的人。”

我恍然大悟。风雷说的没错,在情况允许她使用高级技能时,她能够瞬间击溃大半个联合佣兵团。但是一旦有所牵制,比如后来决斗时,因为必须顾及到公主的安危,不敢使出浮生万刃,那么即使是欧格罗斯都可以轻易地一对一击败她。

这给了我很多启发。我意识到,真正的强大,并不是简单地由几个强力技能堆砌就能够达成的。构建完备的技能体系,形成属于自己的战斗风格才是最重要的。最明显的例子便是风云天下。

当然,这只是说明过于依赖高级技能并不能让你变得无敌,但万万不代表高级技能就不重要了。毕竟凡事都要给自己留一手,一个为他人所不知晓的后手往往会能够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回到练功房,我着手准备着开始浮生万刃的学习,可是囿于场地,生怕浮生万刃威力过于强大,把练功房乃至整个新人旅社直接拆了。另外,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如何,我感觉我的渴症似乎严重了些,咳嗽变得更加频繁了,夹杂着血丝也变成了常态。

这时紫玲回来了,见我此状问道:“这是怎么了?”

正当我要将事情告诉她时,我却有些犹豫了,生怕她知道事实后再受打击。自从离开天岚城开始,她一直处于提心吊胆的高压态势之中,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能再去雪上加霜。于是便瞒着渴症的事情,只道出了交还技能书的事。

紫玲听罢一边抱怨道为何我要出去乱闯,害得被晨星撞见,一边商讨着该如何尽快学会浮生万刃。不仅要学会,还要尽量隐蔽,不让更多人知晓。这样才能够使它成为我们手中的一张王牌,一张关键时刻能够进行出其不意地打击的王牌。

这样的练习过程当然不能再城市中展开。于是,紫玲驾着遮天幕载着我们去往城外的山中——实际上就是在往回走。不过这次只有两人,因此飞行的速度快了不少,很快便途径断流营地。

向下看去,联合佣兵团与强盗依然鏖战着。断流营地能够发展至如此规模,让帝国都头疼不已,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缺能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已经处于劣势,也自然不是轻易地就能拿下。

一路上,我的咳嗽依然没有停止过,终究还是没能逃过紫玲的盘问。不过,听闻真相之后,紫玲却表现得平静了许多,令我暗暗松了口气。

继续往回返了一程,并且向更深的林子里进去了一些,这里更加枝叶繁盛,人迹罕至。我们找了一块地方缓缓降落。这就是今天进行训练的地方了。

我慎重仔细地研读着浮生万刃技能书。因为无论成功与否,每使用一次祭剑术便会少掉一把剑,代价相当高昂,不得不慎重对待。

考虑到若是要依靠这样的技能,身边必须多备一些剑,这还是挺麻烦的一件事情。

第一把剑祭出,只见它在空中翻腾几周后,化为一个极其耀眼的光点,然后便消失了,没留下一丝痕迹。我尝试着接上施放浮生万刃,却甚是生疏,又不免手忙脚乱,于是毫无结果。只是感觉身边的温度高了些许。

后面几次尝试也是如此,尽管这几次下来,我对浮生万刃的施放渐渐开始熟练,可是依然不见效果。终于一次我成功了,却仅有寥寥两三把光刃,与那漫天的剑雨相比实在是相形见绌。而且,却不知为何,每尝试一次,周围的温度就升高了一些,并且一直持续着。几番下来,我甚至开始汗流浃背。

一阵不详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我忽然意识到,这不就是某种意义上的质量亏损么!

在现实世界中,质量亏损是核反应和化学反应前后体系的粒子质量变化,它是由于体系前后的能量变化引起的。有关它的公式就是大名鼎鼎的爱因斯坦质能方程式:E=mc^2。亏损那部分质量对应的静能,一部分转化为粒子的动能,另一部分转化为伽马光子的能量。

也就是说,祭剑术的实质,就是用特殊的方法使组成剑的物质发生核反应。之所以不像原子弹那般拥有毁灭城市一般强大的威力,是因为一把剑的质量实在是太小。而再小的一颗原子弹都有数吨的重量,相比之下,一把剑实在是不值一提。假设质量亏损率相同的情况下,两者的能量差距自然非常悬殊。

那么,以此类推,浮生万刃的实质也不难理解了。祭剑术是使得剑发生核反应生成放出能量的过程,浮生万刃则是利用这一股能量的过程。它的实质就是将这一股能量集中起来并且设置一个导向,这对时机的要求非常高,稍纵即逝。因为能量是会自然耗散的,而且耗散的速度非常快,转化为低品质的内能,这就是四周环境温度升高的原因。这就要求我必须在它们耗散之前尽可能快地完成这一过程,才能提高利用率。

找到了方向的我瞬间来了动力。同时也暗暗得意,幸亏年轻时候有了些只是积累。因此,我才能这么快就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否则,若是一根筋得死练,即使最终我也能通过大量的尝试与总结发现这一结论,可是那要走多少弯路,多浪费多少精力以及成本!毕竟每尝试一次就将损失一把剑,这可不是一笔小的开销。

果然,我的练习进度开始飙升。为了尽可能缩短能量耗散的时间,我最终找到了诀窍:那就是在祭剑术脱手之后,直接释放浮生万刃,起到一个提前预读的效果。掌握好这个节奏,就能够在剑刚好转化为能量的瞬间,恰好完成能量导向的设置,从而达到最佳的效果。

当漫天剑雨在我眼前瓢泼而落,我不禁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我成功了,我学会了浮生万刃,这个拥有血腥屠戮般恐怖的技能。

我感觉自己就像质变了一般。在先前,我还是那个身体虚弱、法力微薄,只会一些初级技能的弱者,每次战斗都像一个看客一般躲在一旁,接受者大家的保护。眼睁睁地看着枷锁战死、看着紫玲为我负伤,却什么都做不了。

然而现在,我不同了。我的手中多了一张分量十足的王牌。这张王牌不仅使我拥有了向他人叫板的实力,还让我的自信心大大地提高。

此时已经入夜,那短暂而耀眼的光刃剑雨如同一场流星盛宴。紫玲深邃的眼眸望着它们出神,月光的映衬下如同一尊绝美精致的白玉浮雕,林间的山风吹拂着身上的紫色长裙,连同那飘散的黑色长发在风中飘扬,仿佛跳着一曲绝美的舞蹈。

我忽然忆起了那个夜晚。记忆全失的我与紫玲重新进行了一场初识。那时也是这样的夜,这样的林,这样的风,这样的月。

今夜的月光仍然非常皎洁,透过林间的叶隙细细簌簌地撒下,如同遍地的水银倾泻。然而与眼前的剑雨相比,显得是那么黯然失色。

我体内的狼魂此刻无比平静。我全身的每一处都灌注满了浑厚的火焰法力,使得它无处遁形,更甭谈再兴风作浪,企图抢占我身体的控制权了。

如同那盛绽的昙花,短暂而极尽华美。浮生万刃的剑雨很快便落下了帷幕,回归黑暗之中,那眼前残留的一丝光晕让我不禁有些晕眩,我一摇一摆地走向紫玲,从身后抱住了她,轻轻耳语道:“我成功了。”

紫玲回过神来,眼角不禁流下两行清泪,但那是幸福的泪水,激动的泪水。她不住地点着头,重重地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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