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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打工在南卡罗来纳州(2)

那时候我们每天7个人只烧4盘菜,最大的原因倒不是因为预算,而是这么多的原材料我们没有车,手上根本拿不了那么多。老头带我们认过一次路后,之后的采购还得靠自己,每次采购都是大包小包的,女生就拿些轻便的东西,男生就负责拿些饮料、米之类的大物件。至于菜的价格,真的得好好挑剔,因为国外一棵包菜的价格在1美金,一般可以做两顿,但有时候一棵青菜要卖十几美金。味道上其实不至于有太大差异,单纯是因为青菜比较稀少吧,所以一旦拿错了看着收条就会顿时有晴天霹雳的感觉。

我们每周的开销其实平均到每人就十几美金,有时候逛完超市我们也会在附近的中国餐厅吃饭。老板是福建人,因为国外的饮料都是无限量供应,我们通常也是要一杯两个人喝,老板觉得我们辛苦也很体谅我们。有时候过了中饭时间还给我们中饭价格的饭菜。

再回到老头身上,老头真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老外。他常喜欢做一些菜,有时候好吃有时候也不好吃。但他每次煮了一锅后都会挨个敲门,给我们送一些。

印象中第一次拿到的食物是四季豆,一大锅的四季豆,看起来不怎么好吃,尝起来也没什么味道,像是没放盐。有一次拿到了西瓜,听说那会西瓜正在超市搞特价,老头就买了好多回来。

老头比我们更爱买超市的特价商品,在国外每天都会有一些特价商品,写着买两件多少钱,他们的特价是绑定消费,两件的价格会比一件的优惠不少。但食物柜台也会有一些接近保质期的产品,这些食品的价格就会非常优惠。有时候,你可能2美金就能买到一大块牛肉。而这些快要过期的产品会摆放在非常明显的位置,买得时候也要小心。

在MYRTLE BEACH,每周三海边都会有烟花表演,只要坐在房间外的椅子上就可以看到。7月4号国庆前老头说要给我们举办一个PARTY,所有烧烤材料的费用都是老头来付。我们这群房客乐坏了,四处散布消息,搞的其他旅馆的人也跑来蹭食。

原以为美国国庆节我们也能连带放假,结果,果然是我们想多了。老板给美国的员工放了假,但让中国的学生继续在岗位坚守,甚至还要额外加班。老头的PARTY因此也被提到了中午。

老头对于这个PARTY很用心,大清早就和老太太一起在花园布置。他们摆出了大长桌,铺上了桌布,准备好了烤箱,将大盘子一个一个拿出来,然后老头在烤肉,老太在做沙拉和甜点。临近中午的时候,一切都准备就绪。

我们下楼看,虽然老头又去超市买了很多特价商品,不过,他却从来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我们由衷地感谢他们为我们这群孩子所准备的丰盛的美国国庆大餐,要知道这样的房东我之后再也没遇上过。

不论是在中国还是美国,其实大部分的房东都是一样,他把房子租给你,你把订金付给他,这样就完事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没有见面的必要。老头不一样,他每天和我们住一起,我们有任何无法解决的问题都可以找他。

就好比有一次JASON为了帮女生买汉堡摔了一跤,崴到了脚。老板居然还要他坚持上班,他挺了两天后膝盖开始肿了起来,我们一看情况不对就找到了房东老头。

老头二话没说,让JASON准备一下明天一早跟着自己去医院。第二天早晨7点半,老头就叫醒了他,然后开车送他去了附近的医院。一路上填单子、见医生、拍片、拿药,老头一手都帮着做,顺道还做了JASON的翻译。

老头让我们彻底感动了一把,不过,国外的医院也是雷到了JASON,啥都不问就给他开了一副拐杖,让他先拿着用,具体情况就先等通知。

回到家后,JASON看到我们在吃大白菜,炫耀地拿出了老头给买的银鳕鱼盒饭,我们顿时都不管他病不病,迅速把他盒饭里的鱼排抢了过来。

说实话,房东老头真的带给我们很多的快乐和感动,当我们把从中国带来的礼物交给老头时,他也是挑着便宜的拣了几件。

他虽是爱买便宜货的老头,但他对人的感情却未曾吝啬,没有丝毫的清仓打折。

而我一直相信人和人之间是有一种莫名的缘分,全世界70多亿的人,我们身边相识的不过数百人,能成为朋友不过几十人,而真正能交心的却永远是那么几个。

或许对于那70多亿未曾谋面的人来说,老头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而对于我们而言,他却是独一无二的像亲人一样的朋友。

而朋友,就是上帝赐予我们最好的礼物。

炎夏的游乐场

其实,一开始接到游乐场的工作我特别高兴。以我这个浪漫偏胆小的个性,迪士尼这样的主题游乐场就是我的最爱。每一个场景都能满足少女对童话那种初始的情愫,里面的游戏也是以梦幻为主,有烟花、有电影、有火车、有卡通人物,浪漫到了极致。并且,还没有那些把你甩下去、或者360°上下摇晃的刺激项目。

而我们工作的地方叫做FAMILY KINGDOM,是一个沿海的游乐场。每年的暑假有大量的人来这边度假,不过,来这度假的多半不是有钱人,有钱人更愿意选择迈阿密或者夏威夷这样的地方。

美国的南部经济发展一般都不如北部,大城市也集中在北部沿海地区,而且北部的治安也会相对好。我们被安排在这的中国学生一共有12个人,我们7个人是住在老头家,算是家庭旅馆,其实4个男生住在一间房,我们3个女生住在隔壁的另一间,平日里都一起上超市买菜,一同做菜吃饭。

老头家的房子因为便宜很快脱销了,另外5个女孩就以75美金的价格租了另一家海边的汽车旅店。

搞定了住房后,我们按照合同上的工作日期到达了游乐场,正式见到了老板CRISH,她给我们所有的中国学生办了银行卡。随后,她便和我们说:“你们几个先不用上班,在家等着通知。”

我们心想刚到这边确实特别累,也想熟悉一下环境,便没有提意见。那会只有两个和我同住的女孩因为到的早,提前开始了工作,两个人分别是负责游戏项目的工作人员。

游乐场开门的时间从下午4点开始,若是周末则会提前到2点。然后,一直要持续到12点才关门。但凡是不下雨的日子,游乐场总是夜夜灯火通明,霓虹灯从不停歇,四处都是反复循环的外国童谣歌曲和孩子们随心所欲的笑声。

一个星期后,我在几个男生前先接到了老板CRISH的电话,去的第一天我就开始了在游乐场正式的工作。我负责的游戏项目在中国人看来就是丢沙包,在一个桌子上摆上几个木块,如果你能用手上的球把所有的木块都打到桌下,我就会给你一个大公仔。

这个游戏听起来简单实际上却很难完成,成功概率我估算大约是百分之一。我四点多去得时候,太阳很大。我的那个摊位正好晒着太阳,刚开始还不好意思招呼游客,英文讲的也不太顺溜,后来说来说去的这么几句规则也就慢慢习惯了。

我正式上岗的那天,那群在家待业的男生还特意来看我,假装自己是顾客,掏出两美金要买一个球。那会,我真有想把他们掐死的冲动。

游乐场的工作远比我们想的辛苦的多,一直站在太阳下也没有休息的时间,我们身着绿色的工作服,再围着一个黑色的、脏脏的围裙来收钱,平时有个小头头MARK会来管理我们这帮外国学生。然后定时大老板还会来收钱,要是赚得少了他脸上的表情则会立即向你提出了警示。

跟中国的工作不一样,我们去上个厕所都需要打卡,大概每3个小时我们会有15分钟的休息时间,到了饭点就是30分钟的休息,这些时间里你一分钱也别想拿。都说中国人精明,在我看来那的外国人才是真正的人精。

不过,大部分的老外还是热情的,老板还是善良的。

我们的游乐场在当地算是中等规模,它主要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水上世界,一部分是陆上的一些游乐项目。当然,和我们国内游乐场的规模没法比,它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那种随时可以拆卸上路的马戏团。我想即便把当地所有的游乐场加在一起,也抵不过一个迪士尼。

这些游乐场里没有任何的布景,放置的都是一些看起来能随时移动的小型游戏器材,最惊险的也就是一个50°左右下坡的过山车,这个在我们看来就是小儿科,不过每天晚上为此尖叫的人却不少。

整个游乐场的门票大概10美金,售票处会给你一个环,我们从始至终并未对立面的任何一项产生过兴趣。不过,晚上有一些来游乐场表演的人挺有趣的,有一个老太太她常会扮成巫婆,用气球给孩子们编手环或者头饰。

十街除了室外游乐场还有不少室内的游乐场,类似鬼屋什么的。靠近海边,还有一个巨型的摩天轮,我倒是觊觎许多,不过同行的人并没太大的兴趣,甚至嘲笑我小时候说的仰望摩天轮就是仰望幸福之类矫情的理论。

总之,在这个游乐场之都每天都是非常的热闹,疯狂。你可以看到坐在车里的人放着夸张的音乐,对路上的姑娘吹口哨,你可以看到穿着比基尼在街上走的洋妞,你也可以看到抢劫、听到枪声。其实美国的大部分城市都并非这样,都是异常宁静,十点钟后街灯都逐渐暗去的。

人们在游乐场玩乐,也在这样的城市发泄,发泄完后又回到让自己毫无满足感的工作中去,这座城市永远是片刻的停留。它被人们的情绪染得灯红酒绿,却又因为黑夜无声息的大海而显得格外寂寞。

它的名字是myrtle beach。

“巫婆”上司

前面就说了,我们工作的第一天就见到了“巫婆”上司CRISH,这个女人非常精明厉害,她能够了解每个人的心理,好像会读心术一样。我们甚至在厌恶她的同时对她的能力也有着一股不得不的敬佩。

不过正是因为“巫婆”上司的存在,让我们的打工生活变得更深刻,也让我在随后的一个月里有了我计划外的计划,如今想来还是挺感谢她的。

回归正题,第一次见她自然是在面试的时候,并未有任何感觉,就觉得她看起来有些严厉的样子,不爱和我们开玩笑。有时候我们几个中国学生闹在一起,用一些语法错误的英语和她对话她也会生气。

正式工作后的一周后,我就被“巫婆”召唤了,跟我一同被召唤的还有一起住的广西女孩。因为游乐场有一个中国男孩被她辞退了,所以我们俩暗自觉得一定没有好事。果不其然,她见到我们笑咪咪地,先是各种铺成问好。

随后,她便说小姑娘,你们的性格太安静了,不适合做GAME的项目,我们一下子内心窝火。其实,早几天就有人在说游乐场里又来了一批欧洲学生,而游乐场需要的人却没有那么多,那么必然会辞退些人,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落到了我们头上。

尽管我们秉承中国人一向吃苦耐劳不吭声的传统美德,并拿着7.25美金一小时美国最低收入标准的工资,并不包含饭和任何福利,她依旧还是微笑着表示不需要我们。

因为我们的劳动合同上当时写明了雇主是不能无理由辞退我们,而我们也是不能无理由辞职,双方有一方违约都可以打担保方INTRAX的电话去投诉。

所以,当时我的斗志一下子被激了起来,开始用英文和她理论。

我跟她说:“你没有权利辞退我们。”

她笑笑回答:“你们误会了,我只是让你们休息一段时间。你们完全有能力去找更好的工作。”

我接着说:“你要是觉得我们性格不适合做GAME,完全可以安排我们去做FOOD。”

她还是笑着说:“做FOOD的中国学生英文都不太好,你们要是做了FOOD,他们在外边更加找不到工作,你们先去找工作,我在这有几个认识的朋友可以推荐你们过去。”

我当时就想,她看着我们两个小女孩面红耳赤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竟然还是保持镇定的微笑,仿佛事不关己似的,真是厉害。但一切已成定局,既然她微笑,我们也得保持风度,不能像泼妇骂街一样骂回去,再说,要用英文骂街我们的水平确实也还不够。

回去时,我们两个女孩一路其实挺委屈的,顿时有了些想家的冲动。不过,在大海边走了一圈内心也平静下来,想着如果真有机会换份工作对我们也是好事。毕竟,在美国找工作确实也是一种富有挑战的经历,既然是命运这么安排,就顺着它走吧。

我们工作的这一周,男生依旧在家待业,就在他们也想要投诉“巫婆”的时刻,“巫婆”的读心术就出现了,她忽然打来电话通知男生去上班。

男生们都被安排去做FOOD,当时FOOD有两间小房子,一间没空调但也没有人监制,浩浩和同组的JASON被安排炸一种CAKE,这种甜食就相当把面粉团放到油里炸,捞出来后加糖、奶油之类的东西,热量相当高。两个人常是做的满头大汗。

而小杨和鑫爷则去了另一间有空调但也有“巫婆”女儿坐阵的店,两人的工作就是一停不停地做披萨。

FOOD的工作比较忙,所以常要加班,几乎都没有双休。JASON和鑫爷的适应能力都挺好,两个人一胖一瘦,都抗住了。浩浩和小杨就常被指示去清洗东西、丢垃圾之类的,两人也没这么大强度的工作过,而且还被嫌东嫌西,难免有几分怨气。那时候我们还教育他们不能这么把自己当回事,反正人都在美国了,总不能做美国的少爷吧?

另一边我和广西女孩小雨踏上了寻找工作的道路。在美国找工作并非说一定很难,后来我在其他城市找工作的时候就挺容易,但在南卡似乎来做暑期工作的留学生太多了,所以工作岗位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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