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灵力的注入,那玉简已经开始闪出光芒来,青瑶并不懂这是什么术式,伯夷从未教过她这种术式,只是眼下看起来,太神奇了,灵力注入之后,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了一道幻影直接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分明就是伯夷的幻影!而这玉简中更是存着伯夷封在里头的很多功法的敲门和剑法的诀窍,而这幻影,虽然只是幻影,但是却可以演示出那些剑法的招式来。
如此精妙的术式,想这世上,也只有伯夷能够弄得出来了。
心里感动,将玉简更加宝贝地收了起来,又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的呆,才继续收拾行李。
再来就是笔墨纸砚,这些东西是的的确确要用到的,思索再三,青瑶还是把自己的枕头带上了,虽然他们的确是可以不睡觉,但是一直以来,伯夷的教导都是劳逸结合,毕竟,都已经辟谷了,睡觉起码还可以找回一点做人的感觉。
基本上将要用的东西都收好了之后,天也基本上大亮了起来。
“止云岭清晨的空气还真是好。”路泽沿着玉阶朝着上边走着,时不时侧头看一眼一旁的人,“师弟,你伤势好些了么?”
渊清在一旁,脸色苍白,却是点头道,“师兄不用担心。”
路泽也是有些无奈,自己这小师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从来都是个温和性子,这倔起来,竟是比谁都还倔。
“怎么能不担心,我这般偷偷带你出来,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师尊若是知道了,我就惨了。”路泽语气轻快,脸上有着些微笑容。
渊清不答,只是继续走着玉阶。
一袭纤细的白色人影已经站在玉阶顶上了,路泽远远看到,就叫了一声,“青瑶师妹!”
青瑶早已经看到他们俩人沿着玉阶上来,只是没想到渊清会过来而已,照理说,他应该在摘星岭养伤才是。
“两位师兄。”青瑶也远远应了他一句,然后就朝着玉阶下方走了过来。
“渊清师兄也一同前行么?”青瑶走到他们面前顿住了步子,这样问了一句,渊清的脸色依旧是有些苍白的,不太好看,伤势显然没好。
路泽耸了耸肩膀,“就我而已,师弟这伤势跟着出去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就难办了。”
说着,路泽笑了起来,似乎故意语气有些嗔怪,“毕竟你也知道,我师尊最疼的就是师弟了。”
青瑶微微笑了笑,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渊清,既然他不一同前去,想来就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了。
渊清感觉到了青瑶的眼神,已经朝着她对视过去。
路泽非常识相的,“你们先聊着,我下去等你,准备出发就来叫我。”
语毕,他就朝着玉阶又再走下去,唇角挑起一抹不动声色的笑容来。
“师兄有事要嘱咐么?”青瑶看着路泽已经走了下去,对着渊清问了一句。
渊清眉头皱了起来,“正殿上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青瑶顿了片刻,终于是出声问道,“当日你也在场的,一直都没人告诉我当时的具体情况,你能告诉我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么?为何师伯会说我放走无颜并且对他出手?”
渊清似乎是在回想当日的情形,其实哪里用回想,那些画面如同印在脑海里一般,他将当日的情况同青瑶说了。
只是在说到给伯夷疗伤的时候,他的语气有些不对起来,青瑶追问细节,他才终于说道,“师尊之所以会觉得你对师叔有其他心思,就是因为……当时你亲吻了师叔。”
渊清这话说得极为艰难,青瑶听了脸上也是一片震惊,那些细节,她统统都已经不记得了。
只是听到说是亲吻了伯夷的时候,青瑶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些许赧色。
渊清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头有些凉,正殿上头发生的事情,他都已经听说了,而且芙儿当时说的话,墨黎也已经告诉了他,眼下看来,青瑶是真的对师叔动了情意了。
仙门中人最忌讳动情,倒不是不允许,只是,若是有感情牵绊,很多时候,就没办法静下心来修炼,所以很多弟子们,在入门的第一个百年,都是不会有太多作为的,待到家人都百年归逝了,心中了无牵挂,反而会有所精进。
他不说话,轻轻地抿了抿唇,青瑶其实也已经有些多多少少感觉到渊清对自己的不同,心中不由得苦笑,犹记得当年他和自己初见的时候,自己还是那么屁大点的娃娃。
“我今天来,倒不是要和你说这个……”渊清轻轻咳了两声,脸色更加苍白得难看,他朝着青瑶走近了一步,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这一路,你要小心路泽,一定要小心路泽!”
这话听上去已经像是一种警告了,青瑶有些吃惊,抬眼看着渊清,但是她虽然和渊清的交集并不算太多,但是还是了解他的。
“他?”青瑶反问了一句,“他有什么问题?”
渊清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总之,师尊很信任他,但是路泽这个人,很是神秘,就算已经在摘星岭上这么多年,我还是……总之,你一定要小心他,因为他似乎不是什么好人!”
渊清的性格不是什么会随便诋毁人的,他既然会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原本师尊是打算派汛师兄送青瑶前去镇灵岛的,毕竟汛师兄做事稳重让人放心。
但是路泽是忽然自告奋勇的,原本渊清一直以来就对路泽有些怀疑,于是甚至拖着身上的伤也要过来交待青瑶。
“好的,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会小心的。”青瑶点了点头,心中已经开始对路泽多了几分戒备。
“那,我们这就出发吧,路泽师兄。”青瑶已经同渊清一起沿着阶梯走下去,走到路泽旁边的时候这样对路泽说了一句。
“不用去和师叔道个别么?”路泽挑了挑眉毛这样问了一句,青瑶摇了摇头,“就这么走吧。”
道别反而会弄得更加不舍,就这么走也挺好的,一年而已,没什么撑不过去的,口中这么说着,背上已经展开翅膀来。
伯夷静静地坐在书房里,原本缈云殿中的镜子已经被他挪到了书房来,看着镜子中的景象,他终于是捏了个印诀,将镜子中的景象敛去。
目光不由得落到那放着几尊玉雕的架子上,一尊玉雕静静地坐在架子的最上面那层。
雕的男人负手而立,仙人之姿,那神韵,和他相差无几。
手指轻轻动了动,那玉雕就已经在他的操控之下,被放到了另一尊玉雕旁边,而另一尊玉雕,是一个精雕细琢的胖嘟嘟的女童。
他的唇角终于轻轻地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