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哥。”侯钰一声叫喊,满是欣喜惊讶之意,“你……”
“哎~”萧胜天一摆手,“萧某初来成都,侯兄何不一尽地主之谊啊?”说完哈哈大笑。
“是兄弟疏忽了,怠慢了萧大哥,这样吧,你我兄弟前去鸿月楼吃酒如何?”侯钰提议道。
“好好好,萧某早就听闻鸿月楼有一十八层,身处之中便能望尽成都美景,这虽然是青天白日的,但也聊胜于无,走。”萧胜天却是大大咧咧,全然没了平时的做派,也没有这混入武功堡势力内的紧张和小心,反倒是反客为主,一拉侯钰便向那鸿月楼行去。
这鸿月楼是成都乃至蜀中最大也是最高的一座酒楼,共有一十八层,坐落在城南鸿月湖中心,有一座木桥与岸边相连,每到月圆之夜,月光洒在湖上波光粼粼,鸿月楼高耸,人宛若在月亮上一般,因此而得名。说起来这酒楼也算是侯家的产业,不过由于太过庞大奢靡,所以官府也横进来插了一脚,于是这鸿月楼便是由官府和侯家一同把持,大肆敛财。
萧胜天和侯钰两人走过木桥,来到楼下,见门上挂着一块大匾上书“蜀中第一楼”,萧胜天由衷赞道:“高耸入云,可摘星揽月,果然是蜀中第一楼。”
“能得萧大哥夸赞,这鸿月楼也是三生有幸了,毕竟能够入萧大哥法眼的东西还在少数。”侯钰道。
“此地山清水秀,楼阁上雕龙画凤,却没有格格不入之感,实在是人工与天地的完美结合,叫这‘天下第一楼’实不为过,就算是皇帝来了,也得这么说。”萧胜天环顾四周,赞叹道。
“诚然,萧大哥就不要在这里赞叹了,我们还是进去再说,若是上了顶楼,这成都美景尽收眼底,更是壮观。”
“好,请。”
“萧大哥请。”
两人并肩走进楼内,只见这一楼大厅里满满当当,这第一销金窟不是浪得虚名,能够来这地方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一般的平头百姓哪有这财力前来。萧胜天和侯钰刚刚走进大厅,便有伙计迎上前来,“二位客官,里面请。”说着便将两人引到柜台,那掌柜倒是侯家委派的一个老人了,一见这两位客人,忙叫道:“大少爷?大少爷您怎么来了?”
“啊?大少爷?”方才那伙计大惊,“原来这位公子就是侯家的大少爷,小的真是有眼无珠。”伙计连连赔不是,生怕自己怠慢了侯钰,招来祸事。
侯钰倒是很随和:“不打紧,不打紧,这位萧公子乃是本公子的贵客,早就听闻这鸿月楼的盛名,今日本公子乃是陪同萧公子前来见识见识。”
“萧公子大驾光临,快快楼上请。”掌柜忙亲自出来引路。
“掌柜不必麻烦了,我们就去最顶楼,如此喝酒便可一览成都景观,岂不美哉?”萧胜天一脸的和煦,似是很体恤掌柜的身体,其实是不愿意有旁人在场,毕竟此处乃是武功堡地界,人多眼杂,自己有事来打探消息的,若是过于张扬也不甚好。
“多谢萧公子体谅小的,那既然如此,还请公子和大少爷移驾龙门阁,小的这就让厨房准备好酒好菜送上去。”掌柜的连不迭地道谢。
“好,如此多谢掌柜了。”萧胜天随手一锭银子抛给掌柜,转身便与侯钰上楼去了。
走在这楼梯上,越往上越是古色古香,雕梁画栋,有金龙玉凤盘旋于楼梯之上,木柱上又有云霞缭绕,当真是如仙境一般。萧胜天和侯钰一级一级登上阶梯,越往上客人越少,环境也越是清净,因为越往上的雅间儿看到的景色越好,所以价钱也就越贵,一般人也就在一楼的大厅吃饭,有钱的就可以在二楼以上雅间儿,再有钱的就可以向上去了,虽说这成都城中富商极多,这鸿月楼也就成了这些富商美食用来摆阔的地界,但是随着层数增加而越来越贵的价钱也不是这些人时常就能随随便便就扔的,要说这最顶层,却又不是有钱就能上去的,那还得有些个名声地位,迄今为止能去这第十八层的人用手指头掰也能数过来,而萧胜天这次却也是沾了侯钰的光。
萧胜天走上楼来,一路地赞不绝口,侯钰也是高兴至极,但是心里不免嘀咕:“萧胜天这个家伙先前乃是深沉稳重一个人,如今怎么变得如此开朗,莫不是受了妹妹离世的打击而变得不正常?”侯钰心里想想也不是这个道理,以萧胜天这种人,就算是受到打击,也断然不会变得不正常,那么,就是和袁铁鹰此次来到蜀中有关,萧胜天此来就是打探消息,如此做派便是将自己伪装起来。想来萧胜天这次在蜀中定有大动作,既然父亲不让接触武功堡的人,那么我就先和萧胜天一路好了。
两人慢慢走上了顶层,转过楼梯,就见正前方悬着一块大匾,上面三个大字“龙门阁”,取自鲤鱼跃龙门之意,想想也是,能够上着顶层来的人无不是有权有势,可谓是人中之龙,所以这“龙门阁”也不是浪得虚名。
两人靠窗坐下,席上早已摆上酒菜,一桌佳肴无不是色香味俱全,丰盛至极。萧胜天环顾四周,见位于门左侧有一窗口,里面乃是一个滑轮与下方相连,厨房中酒菜纷纷放在平台上,再由滑轮牵引平台上来,如此可省去不少功夫。萧胜天又是称赞酒楼别出心裁,侯钰猜到萧胜天意图,便也顺着他的话讲下去。
“萧大哥,你看这鸿月湖上美景如何?”侯钰举杯。
“虽然还未至月出,但是这黄昏美景也是不可多得,来,请。”萧胜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弟自苏州城外一别,对萧大哥甚是想念,不知萧大哥这些时日过得可好?”侯钰问道。
“萧某还是如从前一般,无所谓过得好与不好。”
“萧大哥人中之龙,小弟甚是佩服,时至今日还怀念当初在苏州与萧大哥并肩作战之情景,想想还是让小弟热血沸腾。”
“侯兄枪法精妙绝伦,这段时日想必也有极大进步,萧某待此地事毕,便再讨教一番。”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同时举杯,望着楼外晚霞,落日余晖将这湖上映得通红,心境也突然间开阔起来。
“方才我见侯兄叹息,却不知侯兄遇到何事竟如此难办?”萧胜天一直想问侯钰这个问题,但是侯钰却不一定会全盘托出,于是这推杯换盏之后,才将问题搬出来。
“不瞒萧大哥,小弟却是因为家中琐事,这才听家父所言,出来散心,这正好遇上了萧大哥。”侯钰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家中琐事?”萧胜天疑惑,“想不到这家中事还能难得倒侯兄大才?”
“唉。”侯钰一声长叹,知道什么事情也瞒不过萧胜天,便将事情的原原本本,从袁铁鹰至家中做客,再到之后父亲叮嘱,兄弟之争,当堂责罚,最后自己一怒之下离开家门,尽数说与萧胜天。
萧胜天认真听侯钰叙说,心中虽然对袁铁鹰之事很是看重,但是目前还是先要帮助朋友解开心结,毕竟自己在成熟人生地不熟,虽有着二品侯的爵位,但是也不能招摇,所以还需要从侯钰这边深入,才能将这次江南动荡的原因挖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