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侯海云以手抚须,微微思索。
袁铁鹰见他这模样,接着道:“小弟此次来到蜀中,实在是因为中了日月门欧阳建那狗贼的奸计,川外的基业已然全数丢掉。”袁铁鹰一脸悲痛,“侯兄,你我兄弟这么多年交情,小弟没有必要在你面前隐瞒什么,小弟今时今日真的如丧家之犬一般。”
“兄弟放心,我侯海云在蜀中颇有资产,兄弟若是意图东山再起,我绝无二话,为了咱这兄弟情义以及你老弟的基业,就是让我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侯海云一脸正气凛然,眼中更是真情切切。
“唉,侯兄有所不知,这东山再起,不是只靠庞大的财力支持就能够实现的。”
“哦?”侯海云双眼一眯,似是不解:“这为兄倒是不晓得了,还请兄弟赐教。”
“赐教不敢当,”袁铁鹰缓缓道,“这江湖势力,就算是在江湖上一手遮天,那也是万万不敢招惹官府,相反的每年都要向官府交一些常例银,若是自己门中有位有声望的人,这样官府也会给面子,那样子更能够放开手脚。反之若是没有这样的人,上交官府的银子虽说不会增加,但若是运转不慎有了亏空,再加上这些常例银,就没法再混了。”
“原来如此,不过为兄只是一个商人,而且手无缚鸡之力,只怕是难以帮上兄弟这个忙了。”侯海云神色黯淡,“不是为兄不帮兄弟这个忙,实在是无能为力,不过若是兄弟需要银两,就尽管开口,为兄绝不吝惜。”
袁铁鹰神色诡异,缓缓道:“既然侯兄这么说了,小弟就不再强求,小弟观众位侄子俱是天纵奇才,小弟甚是羡慕。”说罢重重叹了一口气,眼中精光一闪,说不出的深意。
侯海云神情一变,缓缓站起身子,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袁铁鹰也站起身来,哈哈一笑:“小弟没有别的意思,这就不打扰大哥了,小弟告辞。”说完一拱手,转身便向外走去,侯海云看着袁铁鹰的背影,目光中满是戒备之色。
待袁铁鹰离开后,侯钰自后堂转出,问道:“父亲,这位袁堡主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何意思?”
侯海云脸上阴晴不定,并没有开口回答,而是仍旧看着袁铁鹰离去的方向思索,侯钰又喊了一声,侯海云这才回过神来,淡淡地摇了摇头,道:“钰儿,切莫身入武功堡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回去和众位弟弟都说一遍,对你们都不好,这一点一定要牢牢记住。”
“是,我记住了,我这就去嘱咐弟弟们。”侯钰点了点头,转身进入后堂,侯海云独自一人坐在大厅上,低低道:“你是想把钰儿拉去吧,钰儿乃是我最看重的儿子,虽然……不过我还是不能把他交给你。”
侯钰回到后堂,弟弟们都围坐在桌前等着,侯钰坐下道:“父亲吩咐了,不许我们去武功堡,更不可以与袁铁鹰堡主有过多的纠葛,所以这些日子就得在家里,要么练武,要么帮父亲掌管生意。”
“哦?”老二侯珏站起来道,“大哥,这真的是父亲的吩咐吗?”侯钰目光一凛,看向侯珏,问道:“若不然呢?你怀疑难道是我这个做大哥的骗你们不成?”
“大哥想到哪里去了,小弟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侯珏一脸笑意,侯钰感觉这个表情如此熟悉,仔细一想原来是与叶家比武招亲时那个叶世宗很相似。侯钰嘴角上扬,一声冷笑:“哼,做大哥的不是胡乱猜疑什么,弟弟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从父亲的吩咐为好,不要妄生事端。”说完转身欲出。
“是。”几个弟弟同声答道。
“且慢!”侯珏一声断喝,“侯钰,你要去哪?”侯珏心急之下连“大哥”都省了,而是直接叫的侯钰的名字。
“侯珏,我去哪里,还用得着向你汇报吗?”侯钰语气中满是不屑之意。
“哼。”侯珏大大哼了一声,“你不要以为你借着父亲的名义胡乱给我们下命令我们就会信你了,你还不是为了自己前去武功堡,然后将给我们的东西据为己有?”侯珏此言一出,侯家几个人眼中都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自己一向敬重的大哥不会这种人吧。
侯钰并不转头,冷冷道:“随你怎么说。”脚下一动,便要走出门去。背后侯珏一步赶上来,一只左手已然按在侯钰的右肩上,侯钰身子一偏,左手按在侯珏的左手上,接着转身手上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侯珏的一条左臂已然脱臼。
“啊!”侯珏大声叫痛,“侯钰,你、你、你、你……”连叫了几个“你”,侯珏已然闭上了嘴,此时他的脖子上有一只大手,正是侯钰。
“老老实实在家里帮着爹照看商号,别想着与我作对,你是老二!”侯钰低声说了一句,但是在旁的众兄弟全都能够听见,他们早已吓得目瞪口呆,生怕侯钰会真的掐死侯珏,而他们却没有能力阻止侯钰。
“啊!!”一声尖叫自门口传来,众子抬头一看原来是祖母来了,侯老夫人见到这房中的阵势,不由得吓得喊了出来。“侯钰,你想干什么?那是你的亲弟弟,你这个样子是要把他掐死不成?”侯老夫人护孙心切,急急喊侯钰住手,侯老夫人在一开始便不喜欢这个长孙,因为这个长孙不顾家族产业,而是拼命练武,舍本逐末,而且他的母亲也不受老妇人待见,连带着侯钰和他的四弟侯琞也不受老妇人喜欢。但是这个二孙子就不一样了,他的母亲乃是侯老夫人亲自安排嫁到家里来的,那自然是深受老夫人喜欢,所以老妇人还是喜欢侯珏多一些。
这一下看着侯钰欺负侯珏,那还了得,这家里除了侯海云和侯钰的母亲之外,没一个人能制得住侯钰,而侯海云又最是看重这个长子,侯钰的母亲早在十年前就身故,所以侯老夫人便拿出祖母的架子,勒令侯钰放人。侯钰虽说明白自己不受祖母喜欢,但是对祖母还是极为尊重,于是便放开了侯珏。
“咳咳咳……”侯珏站起身来,吸到了新鲜空气,方才憋紫的脸也恢复如常,“哇呀呀,你这个混蛋敢掐我,我杀了你。”侯珏怪叫着向侯钰扑去,侯钰看了一眼祖母,不欲和他纠缠,但是侯珏不依不饶,侯钰也来了脾气,一脚便将侯珏踢了出去,侯珏一个后仰就撞在了桌子上,顿时头破血流,众人赶忙去救,屋子里一片手忙脚乱。
正厅,侯老妇人坐在主位上,侯海云坐在旁边,侯家众子纷纷跪在堂下,侯珏坐在椅子上,头上缠满绷带,口中不住地“哎呦哎呦”叫唤。
“你这个畜生,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这么狠毒,真不知道你那娘亲是怎么教育的你。”侯老夫人骂道。
侯海云、侯钰、侯琞都是脸色一变,侯琞道:“奶奶,是二哥先藐视爹的命令,挑衅大哥,大哥这才出手教训他。”
侯老夫人喝道:“你给我闭嘴!你们两个最亲,你肯定向着他。”接着转头问道:“你们几个,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