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山河图缓缓展开,一副壮阔美丽的画面也在强禹的心中展开。那里是他心中的仙界,无尘无垢,没有仇恨,没有别离。
但正如山河图那般,当它仅仅展开一分钟后,便化作白光点点,随风而逝。
W县城在山河图的力量下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丝毫不见有被破坏的痕迹。
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在他们心中,这就是他们一直生活的地方。
“其实这一切都没发生。”强禹看着安静祥和,一如往昔的W县城,脸上绽开了笑容,猛地回头,笑容却凝固了下来。
“但它确实发生了。”强禹看着满身伤痕的龟道人等人,一脸苦涩。
明虚站在悬崖边,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山河图送回原位的,而是直接被强禹拉到了这里。
“这是玉虚老道让我转交给你的‘离尘剑’,以及‘两仪袍’,以后,离尘观就是你的了。”龟道人站在明虚身后沉声道。
明虚捧着离尘剑和两仪袍,一脸悲戚的站在那里,身上的道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许久后,他茫然的转过身,看着远处同样被山河图复原的离尘观,眼中露出前所未有的迷茫。
“明虚道长,离尘观房子多吗?”熊道人这时突然问道。
明虚看着熊道人,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机械般的答道:“离尘观前院十间房,后院十五间..”
“我看这离尘观风水极好,以后想住在这里,不知道明虚道长能不能允我一间房?”熊道人问道。
明虚一呆,呆滞的表情终于变了。“熊道友,你...”
熊道人嘿嘿一笑,道:“玉虚道兄在的时候,就邀请过我来离尘观住一段时间,但是以前一直没时间,不过现在有了,怎么样,可以吗?”
“哎呀,我也想起来了,以前玉虚道兄也邀请过我,我也要一间房。”被李道人搀扶着的猴道人此时也说道。
“我也要...”
“我也应该有吧。”
众妖纷纷开口了,明虚呆呆的看着众人,突然眼眶一红。随即他狠狠的转身,飞快的抹了一把眼睛,然后转过身来,笑道:“都有,都有!”
龟道人舒了口气,众妖的表现,代表他们已经决定正式加入离尘观了。玉虚在的时候,他们不加入没多大影响,但是现在玉虚不在了,他们的加入,绝对是一股不可多得的力量。
所以明虚才会感动,但他知道,这些都是他师兄玉虚留给他的东西,他此后注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离尘观的传承这个重担子已经落到了他的身上。
龟道人目光瞥了瞥一旁的强禹,其实他心里清楚,众妖能够这么快表态,有一半是被刚刚强禹提回来的三妖原形给震住了。毫无疑问,强禹是靠近离尘观的。
而强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杀三妖,实力不可谓不强横,所以众妖才下定了归附离尘观的决心。
龟道人、众妖以及明虚都回离尘观去了,对明虚来说,他的路还有很长,今天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光是为师兄起神位、安置众妖就够他忙的了,至于师兄离去的悲伤,他短时间内必须得压在心底了。
山崖上,只剩下了强禹和李元载。
“我真羡慕你,有人到死了都还在为你着想。”强禹躺在李元载的身边,看着蓝蓝的天空,闻着旁边嫩嫩的草香说道。
李元载抬起了头,双目涣散无神,强禹的目光看向他,很快,李元载的目光也开始重新聚焦,有了一丝生气。
“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李元载嘶哑着嗓子说道。
“没什么不可以的。”强禹说完,一指点在了李元载的额头。
李元载顿觉脑中似乎一下子涌进无数的信息,最后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许久后,李元载才睁开眼睛,只是这次,两行清泪再次止不住的从他眼中流出。
“原来...她早就死了,而她两次...都因我而死。”李元载的心很痛,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我...我还能见到她吗?”
“魂飞魄散,见不到了。”强禹叹道。
李元载瘫倒在那里,他把自己的脸埋进草里,他不想睁开眼睛,他不想在看到这个世界,他想把自己埋起来。
心真的很痛,可是,心痛又有什么用?
‘呃啊..’李元载痛苦的呻吟起来,继而放声大哭。
“箐儿啊!箐儿啊!”
曾媚躺在病床上,脸色阴郁,但隐隐却又带着一丝喜气。
她表情阴郁,原因是因为她的脸上多出了一道狰狞的伤疤。
至于那一丝喜气,则是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
这时,病房门开了,林宇轩走了进来。
曾媚先是一喜,然后马上捂住了自己的脸。
“别怕,来,我看看。”林宇轩坐到病床边,抓住曾媚捂脸的手柔声道。
曾媚颤抖的松开了手,林宇轩顿时就看到了那道伤疤,他嘴角一阵抽搐,但却没有任何表情流露出来。
“放心,会治好的,一定会治好的。”林宇轩温柔地安慰道。
曾媚感动的流出了泪水,还有什么能比心上人不憎恶自己的丑陋更能让人感动的呢?
于是,曾媚说道:“亲爱的,我有了,你的...”曾媚说着,拉着林宇轩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林宇轩顿时浑身开始颤抖起来,他摸着曾媚的小腹,连心脏都颤抖起来。
“亲爱的,这真是太好了,我太高兴了,你等等,我要出去冷静下。”林宇轩貌似激动的站起来,然后在曾媚幸福的目光中离开了病房。
关上门,林宇轩的脸色霎那间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抬头朝不远处的妇科主任招了招手,那主任顿时一脸谄媚的跑了过来。
“帮我做件事,事成之后,你提副院长的事情...”
“林少您尽管说,我一定赴汤蹈火。”
林宇轩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森然道:“曾媚她不想要那个孩子,但不想有痛苦,她想在堕胎时安稳的睡一觉,醒来后发现堕胎完成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主任笑容一僵,但一想到林宇轩的父亲,最后一咬牙,道:“我明白了,请林少放心。”
“唉...我的马啊。”瘦子看着眼前的棋局惨嚎道。
“...要不要悔棋?”齐慧拿着吃掉的瘦子的马,看着瘦子问道。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又不是输不起。”瘦子一挥手豪迈道。
“嗯,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的。”齐慧笑眯眯的把马放到一边。
“现在你只有一个车、两头象、两个士,一个炮,而我还有两个车,一匹马,一个炮,嘿嘿。”齐慧满脸胜利者的笑容。
这时,齐慧突然感觉到自己身边起了一股风,然后好像有个人坐到了自己身边,猛然回头,便看见了一脸疲惫,并且衣衫凌乱的强禹坐在了自己身边。
“呀。”齐慧惊喜的看着强禹。
“快下,虐死他。”强禹笑着说道。
齐慧一下子来了精神,转身满脸通红的拿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啪’的重响。
“这真是奇妙的一天。”林正泽坐在自己办公室中,看着窗外安静的W县城,一脸的感慨道。
原本守住出城的路口的公职人员们也都撤离了,虽然搞的全城的人和他们自己都莫名其妙的。
现在已是黄昏,夕阳照在千山万壑中,如同给整个W县铺上了一层金辉。
“真美。”林正泽看着天边的夕阳,“我们为什么不能去好好的爱一下世界,爱一下每一个值得去爱的生命呢?”
当他手中那要求强禹,于是强禹给他的可以穿透山河图,直接看到外面W县的场景的符纸化为灰烬后,他才朝外面叫道:“小张。”
小张秘书走了进来,静静的站到林正泽身边,“去,把玉虚山上离尘观里的一个名叫强禹的少年请来,我要请他吃饭,感谢他。”
本来想连那些道长一起请的,但一想这种私宴请道长们来有些不适合,只能找个时间去玉虚山上,以政府关心宗教发展的名誉去了。
小张秘书是个很好的执行者,林正泽吩咐完后,他什么也没说,离开办公室后开着车去了玉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