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打探到崔颢修建行宫的任何信息,可是云箩却了解到催老将军与崔颢的关系似乎不怎么融洽,作为马背上杀出爵位的人,看到自家儿子像那些假惺惺文绉绉文臣的儿子一样舞文弄墨就觉得心塞,常常呵斥训责,一来二去,两人之间就生了嫌隙,其实吧,这算是表面缘由,更深的各中矛盾恐怕只能问父子本尊这二人了。
所以当“米虫”诬陷事件发生时,云箩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有机会混到崔颢身边,就要投其所好,拍其马屁,跟老将军对着干准保是没错的,崔二公子心情一不错,说不定就收了自己,顺便叫上石蕾带着小九扮作六王爷入住将军府,既能保住性命,还能解决点经济匮乏的问题。
最后的事实证明效果还是不错滴!
然而米虫诬陷事件的发生有云箩的暗中推波助澜不假,但是基本是偏离云箩预想轨道的,她是想在身边搅起一些混乱,趁机找到接近崔颢的机会,可没想拿自己的性命去做赌注,她还是一个很珍惜生命的人。
之所以会这样还得从那天云箩与芳龄因为谈论三小姐被嬷嬷拧嘴巴子后矛盾升级开始,芳龄心眼就跟芝麻一样,处处找云箩的麻烦解气,云箩睁一只眼闭一眼也不去理会,可是即使这样忍让也无法消除芳龄心中积攒的小小怨气,她竟然故意引云箩去厨房管事嬷嬷的秘密私会处,让云箩撞见管事嬷嬷与老管家耳鬓厮磨的画面。
云箩一百张嘴也说不明白,她当场保证绝不会多嘴泄露,心中也不禁感叹自己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轻松,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危险往往也伴随着机会,从另一边面说云箩还应感谢芳龄的“用心”。
老嬷嬷笑容和蔼的摸着云箩的脑袋,一个劲儿的夸赞她是个聪明的丫头,不出几日就出现了“米虫”诬陷事件,所有矛头直指云箩,狠辣心机昭然若揭,很难让人不联想到这是芳龄“借刀杀人”之计。
一个下等侍女的圈子就这样尔虞我诈,更何况整个府中的上层利益。
要说芳龄胜在哪里,那就是比云箩要心狠的多,害人之性命以博利益这是云箩最嗤之以鼻的作为,更何况为了一口怨气就这般歹毒呢?
然,最后她终归是摆平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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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侍女”还是要做“侍妾”,这是崔颢给云箩的选择题。
本是良辰美景,月色饶人,一个丰神俊秀的公子哥端坐几案边,吟诗作画该是何等美景美人?
偏偏崔颢却酒气熏熏的搂着云箩的腰,大掌时不时的在她腰间抚摸,轻捏,温热而有力,两人紧紧贴着身子透过薄薄的衣衫燃着彼此的热度。
云箩是紧张了,她小手抵着着崔颢挨近的胸膛,眸子极不自然的漂着皎皎月色,她在想该怎么用最委婉的话拒绝他的盛情邀约。
第一天晚上伺候崔颢就发生这种事情,云箩撇着嘴角,僵直身子,脑中已经有些浆糊了……
这样被摸了一把也就算了,云箩没想到崔颢还有更疯狂的举动,他脸上的笑容淡淡,玩味盎然,虽然色心可鉴,好在皮相气质较好,身上有香醇的酒味萦绕她的鼻尖,也不禁让人随着微微有些醉了似的,确实是跟着醉了吗?
她挑着眉头,原先焦距在柔美月色的目光慢慢转过来,仔细扫过去那张不算熟悉的俊雅面孔,她刚才在崔颢的脸上竟然晃神看到了修容的模样,仿佛好像又不那样清晰,崔颢现在的眼神情迷又夹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恼怒。
没错,是恼怒,云箩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就无缘无故的生气了呢?
心中不由愤懑,还有理了,这样毫无征兆的挑逗别人,该她恼火才是。
能留在他的身边不容易,之前他赶走的侍女一波又一波的,云箩很想“啪”的给他一耳光,让他清醒一些。
转念间,云箩微微晃了晃脑袋,顺带努力眨了眨眼睛,想要将修容那张笑的奸猾的影子抹去,此时的他们太像了,他的眸光如同当初修容在画舫上色心渐起时的眸光是一样的,幽深的笑意,玩味的笑意,无法令人抗拒的笑意,最重要的是那双黝黑的瞳孔一样漆黑的深不见底,琢磨不透。
师父她老人家什么都教过,为啥就没教一教怎么对付发情的男人,云箩看似老成,却真真切切是没经历过感情的纯种娃娃一个,顶多是对隔壁家的邻居哥哥放一放电,那弱小身子上的柴火顺理成章的就给了邻居哥哥,她在一旁乐呵的默默跟着。
云箩的放电功力在小渔村还是挺管用的,姿色虽是平庸了点,也算的上是清秀可人,要不然经过的知县老爷怎么会一眼看中云箩,硬是要接她回府中做小妾。
纵观小渔村的姑娘大多在海边捕鱼风吹日晒,多半晒的皮黑肉糙,云箩偏偏就是晒不黑,皮肤白皙如雪,细腻润泽,恐怕也算是她这身皮相上能拿的出手跟人炫耀的东西了,不过她从不在意相貌一事,对别人是,对自己更是。
一句话总结就是云箩从不花痴。
呃,好吧,她承认她花痴过那么一回,曾在街上第一次看到修容的时候,他穿着那件惹火的朱红色长袍,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执着一根流苏珠钗,白皙的手腕微微从袖子里滑出,日光明媚,照耀在他的手腕上,白的仿佛都要半透明了,轮廓却依旧清晰,她因为那只好看的手腕瞧了半天,慢慢随着他手腕的动作看上去。
叮叮荡荡摇曳的珠钗挽在了一个女子的发髻上,她娇嗔一笑,他好看的手腕覆上女子的青丝,脖颈微低,划出一道柔和的弧度,唇轻轻扫过女子的嘴角,那女子更加脸红,羞赧的窝在他的怀中甜蜜笑着。
直到这时云箩才真正看清男子的脸,侧面已然很美,那张脸仿若闪着熠熠光辉,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生的如此好看。
云箩静静凝望许久,有人经过踩到她的脚,要不是人家连连道歉,云箩都没有及时感觉出来痛。
瞧,她从不花痴,一花痴就到这种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