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玲的热情瞬间被浇冷了一半,连语气都没有刚才的热度了,大大叹了一口气,她拖着腮帮子,若有所思的说:“哎,我就知道,你这样的姑娘又没有人家那狐媚子的长相,做家技都不一定有人要。”
云箩噗嗤笑了,她举双手十分赞同此姑娘的观点,在这个看脸的时代,她的确没有人家那貌美如花的容貌,没有同人家争做家技的资本,也幸好她没有做家技的资本,要不然她那黑心的舅母肯定早将她卖给哪位大爷了。
“你说的是这个理,咱洗洗睡吧。”她是真的很累了,在画舫陪那些个公子哥们纵情歌酒,靡靡一夜,被某只狡猾的狐狸卖了不说,崔颢还嫌弃的将她丢到厨房,命运多舛啊!
论今天,可悲的是,别人都去舒服的大床上补觉去了,她还在厨房里没黑没夜的淘米,更可悲的是晚上在芳龄叽叽喳喳的探问得空睡着,最后还没睡多久被搅了美梦。
原因嘛……就在入夜后……
入夜后,石蕾偷偷潜入将军府,飞檐走壁,轻功甚好的躲过了一拨又一拨巡逻的侍卫,直到他潜入下人的房间,才算是找到她的好姐姐,云箩。
石蕾这回还不算呆愣,没有盲目寻找房间,按照小九之前的指点布置先去了崔颢房间探看,没找到云箩,才又转移阵地来到将军府的西院。
这是小九托人买来的情报,将军府的西院分为两部分,仅仅以一道高墙隔开,向阳的一部分给资历年久的老嬷嬷们住,另部分给下等干粗活的年轻婢女们住,还有些上等的侍女一般是住在自家主子别院的偏远角落,更高级的侍女便是住在主子房间的外室,以便于主子有什么吩咐,能够快速的跑到身边伺候。
所以当石蕾来到西院找到云箩时,石蕾女侠不禁泪水沾襟,她偷偷的将云箩唤醒,云箩在一阵困意中被石蕾夹着胳膊飞上了屋顶,她是货真价实没有练过武功的人,这一跳一飞,让她本来还有困意的疲惫身子顿时僵了一半,云箩纤细的五指软绵绵的扶上额头,要多无力有多无力,她有恐高啊!
妹纸,能不能迁就下有恐高症的感受?
“你怎么了来了?”她惊讶的问,将军府戒备森严,虽然石蕾武功高强,可跑过来冒这个险干嘛?
“我和小九妹妹都不放心姐姐,看到姐姐睡在这么简陋的房间里,阿蕾心中好痛。”
云箩站在灰瓦铺成的屋顶上晕乎乎的,有气无力的说,“来就来了,我们还是先下去说话。”她先招呼石蕾飞到不远处的假山后再慢慢谈,站在这般高的灰色砖瓦上,她脑子就像浆糊一样实在没法思考,以小九的性子不会这么胡来的,肯定是小九那儿发生了什么事?离开第一天就发生事儿,十有八九又和修容那货有关系。
石蕾一向最听云箩的话,又夹着云箩的胳膊,飞跳着躲过一拨侍卫,这才飞到那处隐蔽的假山后,云箩深吸一口气,定下神,问道:“发生了何事?”
“姐姐,我如果说了你千万别生容大哥的气?”
“呵呵。”云箩扯着嘴角干笑了两声,她猜得真不错,那货就是个麻烦。
哎!而且这麻烦货还是她自己纠缠不放的!她郁闷的想为什么要信师父的锦囊啊,真是没事找抽了。云箩只希望自己的押注是没错的。
哎!而且这麻烦货还是她自己纠缠不放的!她郁闷的想为什么要信师父的锦囊啊,真是没事找抽了。云箩只希望自己的押注是没错的。
“说吧,阿蕾,我保证不生容狼的气。”云箩揉了揉自己脸,再次浮现一个看起来还蛮虚假的笑容。
石蕾女侠抖了抖身子,好恐怖,从来没有见过笑着话说脸还能阴沉黑成那样的人,她只感觉云箩的周身有一圈黑乎乎的冷煞之气在慢慢逼近,逼近,一点点,生生要将周围的一切吞噬。
这是习武之人都需练就的敏锐察觉力“就是吧……就是……那啥……”石蕾有种不祥的预感,支支吾吾,按照小九咬牙切齿的原话——阿蕾,你还敢护着他,你家那位好情郎做出来的混账事,如果让东家知道,一定会扒了他一层皮,不,扒~三~层。
她好怕怕她的姐姐真的会那么做,容大哥那么漂亮的一张皮不能被扒了啊,也就只要天真、可爱、烂漫、木讷的石蕾女侠会把“扒皮”一事当真。
“那啥?”云箩追问“就是……那啥?”
“那,啥,呀?”她一字一句咬着牙说出来,要不是怕将巡逻的侍卫引来,云箩一定会大声吼两句。
“姐姐,您千万别生气,容大哥他……他把咱们所有的银子都拿走了。”
“拿走?”
“是啊,姐姐,我们现在已经被店小二赶出了客栈,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那他人呢?”
蕾蕾伤心的摇头,“不知道去哪里了?只早上说帮姐姐你顺利混到崔颢身边,又说太累让我和小九妹子都别打扰他,中午我叫容大哥吃饭的时候他已经不见踪影了,我和小九找了他一整天。姐姐容大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云箩立刻精神抖擞的讥讽道,“他能出什么事,有钱傍身,命硬的很呢!”
“姐姐,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容大哥又该怎么办?”
怎么办?
云箩单手扶着假山上的一块石头,整张脸都没在黑暗中……
突然,她转过头看着石蕾,头顶似乎一团黑乎乎的气焰豁地窜烧起来,云箩的表现道还算平静,石蕾竟然比刚才更紧张了。
她揉着额头,顿了下慢慢道:“哎,罢了,我交给你保管的首饰盒呢?把我那些不值钱的发簪当了吧,先维持生计,之后的事我会想办法处理。”
石蕾愣了下,脸一红,咬着嘴唇万分尴尬,“容大哥偷偷亲了我脸颊,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首饰盒给他了,只觉得耳边有个很蛊惑的声音,一直在说‘把首饰盒给他吧,给他吧,什么都不重要,他需要首饰盒’,姐姐,阿蕾错了。”
云箩瞬间三道黑线止不住的冒出,苍天啊,这世界到底有没有治花痴的药,石蕾这孩子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救了。
云箩压制住那团熊熊即将爆发的黑色火焰,“咱们买的马车应该还在吧!”
“不在了,小九妹子去查看的时候,小二说让容大哥牵走了。”
“我养的白鸽呢?”
“只剩下一只瘦骨嶙峋,年纪大点的。”
“小九应该也有点儿私房钱,让她先拿出来度过这几天,我一定想办法解决你们的问题。”
石蕾再次顿了顿,又支支吾吾道,“小九妹子的私房钱……也木有了,也让容大哥他……。”
砰……团团黑色火山冲顶而出……
石蕾的话还没说完,云箩已经忍不住爆发了,“那还剩下什么?”幸而没有巡逻的侍卫经过,要不然这一声大吼肯定会引来杀身之祸。
石蕾没再说话,低着头十分难过,眼泪噼里啪啦的从脸上掉下来,女侠风范为她的容大哥尽失,她扑通跪在地上,“姐姐,容大哥只是一时糊涂,你和我都那么爱他,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容大哥啊,况且夫为天,他即使犯了多大的错,他也是姐姐你的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