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月升月隐,如此过去两日。
余斌之伤早已痊愈,若是一般人自然不会好得那么快。不过余斌悄然运转着炼体之术,那伤口迅速愈合也是正常现象。寒夜受伤并不严重,早就愈合了。廉雨山自然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只是休息一日,脸上不正常的嫣红就消失不见了。
让六人等待两日的是正一旁结界里面疗伤的张豪。张豪是几人里面受伤最重地,外伤内伤都很严重。这两日在丹药的作用下倒也好上了一些,虽然并不能痊愈,但还带不会影响行动。
这个山岭的危险几人都是知道的,虽然现在有刘裕在,但张豪也不好意思让其他人老等着自己。休息了两日,张豪便不顾大家的反对,坚持要继续前行。
余斌皱着眉头看着裹了一身白布(包扎伤口用的白布)的张豪不顾自身的伤势,在那里‘大呼小叫’地要前进。余斌自然也不想继续呆在此地,但是也不想继续寻找什么宝物了。这几日下来,那些拾到的乾坤袋内的法宝和灵石,就不虚此行了。现在余斌想要寻找的是怎样离开此地。
这两日余斌也向刘裕询问了些情况,很不乐观的是,刘裕他们进来的路也被迷雾吞噬了。不过余斌并不担心没有出去的路,既然可以进来,那就可以出去。余斌担心的是山岭里的‘那个人’,那个养着众多阴魂的修真者。在山岭里的这几日,余斌把记忆力关于阴魂的所有描述都回忆了好几遍。越岭幽谷,传闻,天材地宝,筑基丹,不断进化的阴魂……从这些马迹中,余斌不得不苦涩地得出一个结论,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藏宝之地,越岭幽谷就是一个死亡之地!
几人的安抚无效,张豪这个傻大个根本就是一头蛮牛,顽固不堪,不顾自身眼中的内伤外伤,坚持要马上动身。其实若是花想容娇滴滴地劝上几句,那张豪绝对是言听计从的。只可惜花想容又怎么会顾忌张豪的死活。
花想容进入越岭幽谷这几日,有刘裕当护卫,阴魂根本不足为惧,宝贝不知得到了多少。但花想容也是个精明的女子,三两日便瞧出这个地方诡异之极,不是个久呆之地。即使传闻中的筑基丹还未得手,也不愿再冒险在此地乱逛。此时更是巴不得一行人赶快起身,寻找出路。
余斌皱了皱眉头,看了看白布缠身的张豪。决定随了张豪的心意,立即动身前行。余斌心道,即便是在这里呆着也不一定就安全。而且现在有刘裕一起,自然保障了几分。不过此刻可不是余斌说了算的。
刘裕在众修真者中修为最高,自然是由他做决定。
刘裕脸色带着谦和的笑,彬彬有礼的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大碍了,那在下也不好拂了大家的意思,就动身吧!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几只小小的阴魂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刘裕说的毫不在意。阴魂在他眼中的确算不得什么,这几日以来,灭掉的阴魂也得有好几十只了。灭杀掉几只阴魂,和灭掉几只苍蝇没有任何区别。
刘裕心中又有以一种自傲自满的感觉,眼中不禁带上些许得意的笑意。哼!这些修真者都是靠着自己存活的,若是没有自己的庇护,早就死在了阴魂的手中。看着余斌眼神已经不若初时凝幻城里那般疏远,心中更是对自己挑拨的计划自信满满。眼中不自主地流露出些许阴狠之色,候平,你等着吧!等着看你的好兄弟仇视你的那一天!
余斌若是知道刘裕心中所想,指不定得笑出眼泪来。自己不过是想着在越岭幽谷内还有用着着刘裕的地方,要不然哪里会对刘裕和颜悦色。
不管怎么说,一行人是整装出发了。拖着刘裕的福,每次阴魂出现,都会在刘裕翩然潇洒的一挥手中化作了袅袅烟雾。安全那自是不用说的,几人一路下来还收获了不少。除了有两株药草刘裕收了去,其他的都让几人给分了。
当然,最开始余斌,寒夜,张豪,廉雨山四人都是拒绝不要。不过在刘裕一番‘通情达理’的劝解下都还是欣欣然地收下了。余斌自然不会真的不收,别人给你送上门的东西还不要,又不是蠢笨之人。寒夜一句话也没有说,见着余斌收下,自然也就毫不别扭地收下了。在寒夜的字典里,还没有不吃嗟来之食这几个字。
张豪是真傻,也是真的拒绝。可是见着余斌寒夜都收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再加上花想容娇声道了一句,‘呵呵呵,张师兄就不要扭捏了,刘师兄一片好意,你就收下吧!’普通的一句话,却让张豪的脸嘭的红了起来,直红到耳根脖子。当然,如此一来也就傻呵呵地收了下来。廉雨山却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道了声谢,脸色平淡的就收了下来。
这样又是过去半月之久,若不是几人心里越来越焦急着找出路,倒也如同游山玩水一般。
半月过去,山岭还是无边无际,遥遥望去,不由生出一种耗尽此生都无法走出此地的错觉。修为最高的刘裕脸上依旧笑若春风,温和有礼。不过隐隐却能从那完美无缺的笑容中看出些许急躁来。
余斌脸色依旧淡然无波,平静的眼神中带着点点不为人知的锐利。进入越岭幽谷几近一月,鼻间充斥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山岭中好似有一层厚厚地乌云罩住,压抑得让人难以呼吸。
‘噌’地一声响,刘裕已是动作优雅地灭杀掉了一只偷袭地阴魂。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被阴魂攻击了。也许是有刘裕在这里,几人脸上都没有任何惶恐之色,迅速地靠在一起,还没见动作,又是‘噌’‘噌’几声响,刘裕已是把另外几只阴魂也一并解决掉了。
也许最开始几次,几人还会恭维欢呼一下,但这样的经历太多了。压抑之下,竟没有一个人开口。时日过去越久,见着的尸骸越来越多,血腥味越来越浓,已经浓烈到让人闻之作呕的地步。如此浓烈的血腥味让几人胸口好似压着一块巨石,谁也不知道,前方到底隐藏着什么?这些日子,几人倒好像在原地打转一般!
余斌淡淡的收回手中的符咒和法宝,虽然有刘裕在旁,但余斌还没有盲目到真把自己的安危交给他人保护,何况还是一个自己从来就不相信的人。
深深的死亡气息包围着众人,张豪终于忍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感觉,也不知是因为身上的伤没有痊愈还是因为什么,脸色有些苍白,深深呼出两口气,声大如雷道,“刘师兄,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这个气味也太难闻了点,熏得咱都要吐了。明明是夏天,咱怎么感到背脊老是凉飕飕地,让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花想容此时娇媚的脸上略带着凝重之色,语气依旧魅惑动人,“刘师兄,我总觉得……有些隐隐不安。”
刘裕心中暗自咒骂,也不知这里是个什么鬼地方。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就算从隋国出发,怎么样也能到凤飞国了。但是现在还走不出一个小小的幽谷山岭!这不得不让刘裕有些焦躁起来,但在几个低阶修真者面前,刘裕还是一脸的温和之色,安抚般道,“容儿不必担忧,我会好好保护容儿,绝对不会让容儿受到半点伤害!”眼神温柔多情,柔和甜腻。在这样的地方,刘裕也没有忘记自己是个情圣!
张豪再是神经粗大,也从这几日里看出了刘裕同花想容之间绝非师兄妹关系那么简单。不过张豪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的模样绝对配不上花想容那样的好女子,也就只好心底默默地祝福花想容有个好归宿。而刘裕在张豪眼中也着实是个翩翩君子,同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算得上是男才女貌的一对,所以张豪心里见着即使有些酸涩难当,倒也没有过激行为。只是在一旁自怨自艾。
还好,廉雨山地一句话生生拉回了张豪的注意力。那个看似病弱的青年男子,眼神清澈,清清冷冷地道,“在下知晓出去之路!”
此话一出,几人瞬时都把注意力转向廉雨山。众多犀利的眼神并没有让廉雨山有半点不自在,脸色没有半点变化,淡淡的浅笑着。
余斌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眼神凌厉地看着瘦弱淡雅的廉雨山。自从遇见廉雨山以来,余斌从未看到过廉雨山的表情有任何变化。再怎么恶心残酷的画面,都不能让廉雨山有丝丝动容,仿佛一切都是理由应当,顺合自然。
张豪永远是最沉不住气,眼睛股的大大的,一脸的震惊之色。而后浓浓的黑眉毛一皱,怀疑地道,“廉兄弟,你不是拿我们开玩笑吧!你真的知道出去的方法?”
廉雨山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淡淡地道,“在下自然不会糊弄各位,在下的确知道怎么出去。”廉雨山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有什么不对,他做事本就是按着自己的喜好,想说就说,想做就做。
张豪顿时就怒了,双手捏得紧紧,恨不得给上廉雨山一拳。这些日子的提心吊胆让张豪着实难受,忍不住大声吼道,“廉兄弟,你既然知道出去的路,那干什么不早点给大家说呀!咱们就能早些离开这个鬼地方!难道……”
“张豪!”余斌用手拉住张豪的手臂,怕张豪真忍不住给廉雨山一拳。余斌淡然地笑道,“廉兄没有早些说出来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你又何必发怒。而且此时说也来得及!廉兄,你就告诉大家怎么才能出去吧?”余斌定定地看着廉雨山。
廉雨山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放走这批人。越岭幽谷里面,除了余斌一行人外,所有来此地的修真者都已经死完了。也许是相处了几日,廉雨山对余斌一行人并没有杀意。确切地说,廉雨山并不想张豪,余斌死去。至于其他人,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整个越岭幽谷都在廉雨山布下的一个阵法内,没有廉雨山的指引,谁都出去不了。越岭幽谷里的其他修真者都死了,廉雨山也不可能就这样陪着几个小辈在这个山岭里磨叽下去。是杀是放,总要做个选择。几日下来,廉雨山还是决定放过几人。余斌,刘裕都是凌云观的弟子,虽然廉雨山并不惧怕凌云观,但廉雨山不想无缘无故的引起凌云观的敌意。而且,曾在廉雨山落难的时候,凌云观的一个小弟子帮助过廉雨山。放过几人,就当是还了当年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