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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城池里的赛丽丝

比起大陆其他国家,矮人的王国“铁域”提诺斯算是最冷清的一个。矮人们的情商似乎永远都不够用,在新世盟约划分“域”之后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统一过,寒铁,象盾,墨雷,火锤四族从未停止过争斗。千年来发生了数十次大型的战役,终于在这几十年来得到了相对的稳定——象盾氏族依靠着强大的盔甲和冰熊人种族的帮助取得了与其他三族的战争的胜利,占领了矮人族的发源地——冰火高原,建立了稳固的堡垒与城墙,将新的城市命名为铁盾城。依靠强大的战力使其他的三族屈服,暂时看起来乖巧地依附于象盾族。当然统一之路远没有那么好走,三族矮人向来各怀鬼胎,虽臣服却还保持着矮人的骄傲和臭脾气。偏偏有反心还拉不下脸来互相合作,便动起了歪心思。

这歪心思动的最严重的一次,便是寒铁氏族的一部分矮人拉拢来了邻域“血域”斯普林顿的蛮龙。只是这一次寒铁矮人内部出现了分化,还对始祖圣龙存着敬畏的矮人们并不赞同这么危险的合作,却拦不住激进分子们的一意孤行,最终发展成了一场内战。

当然邪不胜正,标准剧情还是上演了。激进分子们被正义的矮人们尽数逮捕,丢尽了深层的冰窟里——这些家伙因为和蛮龙接触已经神志不清了。

把同族这么残忍地对待,善良的矮人们很是伤感。但是有得必有失,尽管他们失去了一些亲密的矮人朋友,却换来了两位可靠的战友——一位他们要两个叠起来才能勉强平视的高贵骑士,还有一只全身冒着滚烫气息目光不善的龙。关于这两位朋友的故事,矮人们十二年来并不知道太多,只是知道他们与矮人战士们一起战胜归来之后气色并不好,似乎直到几年后——一位漂亮女士的到来之后,骑士的病情才得以好转。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与矮人们一起锻造劳动,大家也都习惯了这三位朋友的陪伴。甚至那只面目狰狞眼神不善的炎龙,也成了他们部族的守护神。

“拉尼娅。”骑士走进矮人帮他挖掘的位于半山腰的“屋子”中,“发什么呆呢。”

“我在想阿斯兰。”拉尼娅的眼角闪着微光“这个时候,以他的年纪,应该要参加龙骑士的选举了,不知那帮老顽固会不会为难他。”

曼雷蒂亚转身望着门外,似乎目光可以穿透极北的风雪,跨过重重山峰一直到他多年来不停思念的群龙飞舞之国。

“相信吧,拉尼娅,我们会见到他的。”

盘旋在山峰的炎龙似乎感受到伙伴的心情,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

离开帕米的第五天,阿斯兰终于找到了地图上标记的第一个大型城市特多蒙。奶奶叫他在这里找一位故交,莫斯利?迪图老爷子。他多年从事着贸易商人的活计,可以送阿斯兰一程。

这是阿斯兰第一次来到比较大型的城市,从进城门之后他就一直四处打量着。宽阔的石板街道,错落有致的街道,繁华的商业区,无不吸引着初来乍到的少年的目光。

“要是没有选上龙骑士,不如就在特多蒙摆摊赚钱吧。”想到这阿斯兰不禁哑然失笑,真是没出息,还想着卖木雕赚钱的事情。

只是这一切还是有些不真实呢,平静的生活结束了,自己就要踏足集市主顾们口中流传的那个世界。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样的际遇呢?阿斯兰还无法想象出来,只是知道,既然已经选择了,就不能后退。

“嘿!嘿!”身后传来清脆的女声“怎么你老是在发呆啊!”

阿斯兰回过头去,身后是最后一天上集市遇到的那个贵族女孩,好像是叫赛丽丝来着。

“啊,第一次来这里,东西太多有点看傻了。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当然在这里啦!”赛丽丝背起手来,一本正经的说“这可是我家的城市呢!”

“啥?”阿斯兰没反应过来。

“我叫赛丽丝?特多蒙,你呢?”

“阿??阿斯兰,我叫阿斯兰。”

“行,阿斯兰,阿斯兰,你跟我来,我给你看点好玩的东西!”话音刚落这位自顾自的大小姐拉起阿斯兰的手,就往街道深处欢快地跑了过去。

“到了到了!就是这里!”跑了快五分钟,赛丽丝终于停了下来。“诶?你脸怎么这么红?”

“喔··我没事···跑的有些急了。”阿斯兰低下头,尽量不把自己的丑态露出来。

这可是所谓的“初牵”呢,十二岁的少年虽然不懂,也觉得意义重大。

赛丽丝却不管那么多,对着面前店铺的木门喊道:“丽莎娜,我来了!今天带了新朋友哦!”

“你终于来了,赛丽丝,还以为你去龙都之前不来找我了呢。”伴着说话声木门被打开了。“最近有没有长高啊!”出来的人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士。

赛丽丝一把抱住丽莎娜“好像没有长高呢,不过我带了一位新朋友来哦,你看丽莎娜,这是阿斯兰,他也会做木雕呢!”赛丽丝一把抓过旁边正努力收敛心神的阿斯兰。“阿斯兰,这是丽莎娜,是我最好的朋友!”

“诶诶啊!女士您好,我叫阿斯兰,阿斯兰?贾斯汀斯。”

“哈哈,赛丽丝的朋友,还真是少见,快进来吧!”说着丽莎娜挽着赛丽丝的手,走进了房中,阿斯兰挠挠头,深吸了一口气,也跟了进去。

走进这间屋子之后,阿斯兰才意识到这里竟然是一家卖木雕的商店。里面陈列的木雕作品种类繁多,纹路细腻,造型精致,只是不知为何,比起奶奶的作品,总是少了几分灵气。

大概是没有魔法加持过的原因吧,阿斯兰这样想着。

“丽莎娜,你看阿斯兰的木雕!”赛丽丝从口袋中拿出那只小鹿。“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这小鹿虽然比丽莎娜你做的简单,但是看上去更漂亮一些呢。”

丽莎娜拿着小鹿木雕,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她右手画圈,转为一指,将异能注入木雕小鹿中。小鹿身上露出若隐若现的复杂咒文。

“怎么了?丽莎娜?”赛丽丝觉得有些奇怪

丽莎娜目光动了动。“阿斯兰,你会魔法么?”

“啊?我当然不会啊。”阿斯兰挠挠头,“怎么了吗?”

“虽然很微小,不过确实是在木雕中植入了魔法阵,有一定的幻术效果呢。”丽莎娜的表情严肃起来,突然一步踏出晃神来到阿斯兰面前。

阿斯兰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右手腕已经被丽莎娜扣住。“这木雕究竟是谁做的,你到小姐身边有什么目的?快说!”

“你在说什么啊!”阿斯兰想挣脱,却发现丽莎娜的握力强的惊人,怎么也不能动弹分毫。“我根本听不懂,什么什么目的!”

“你怎么了丽莎娜!快放开阿斯兰!”赛丽丝也被眼前的突变吓了一跳,赶紧冲过去想拉开丽莎娜。

丽莎娜沉吟一会,还是放开了手。

“抱歉了阿斯兰,赛丽丝地位尊贵,怕有不轨之人出手加害,我有点过度紧张了。”

“啊,好痛。”阿斯兰捏着揉着手腕,“这木雕到底怎么了吗,这些都是我奶奶做的,至于赛丽丝,我也是刚和她撞见就被拉过来,哪有什么目的啊。”

“丽莎娜你怎么可以这样!”赛丽丝看着痛的呻吟的阿斯兰,居然哭喊了起来。“我看错你了!你就是和家里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一模一样!”

“阿斯兰我们走!”赛丽丝甩了一把眼泪,拉着阿斯兰的手冲出了门。

“别拉····啊,痛痛痛痛痛痛!”

看着越来越远赛里斯的身影,丽莎娜的喉咙有些发紧。

毕竟还是小孩子,将来有一天,她会明白的吧····

跑出了不知多远,赛丽丝终于停了下来,可是眼角的泪水却止不住快要汹涌而出。

他回头看了看阿斯兰,发现他哭丧着脸,眼角也流出了泪水。

“你哭什么啊。”赛丽丝不知为何有点想笑。

“手····疼····”阿斯兰早就痛的说不出话来了。

赛丽丝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阿斯兰刚才伤了的手腕,想起他被伤到也是因为自己,心里一阵愧疚。可是刚道歉,却对上了阿斯兰咬牙切齿忍着痛的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嘛!好痛!”

“阿斯兰。”

“怎么了?”

“我想哭。”

“哭咯,你刚不是一直在哭吗····”

下一瞬间,阿斯兰被少女紧紧地抱住,他还来不及反应这是他的初拥,赛丽丝的泪水就已经淹没了他的肩头。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的阿斯兰,像被赛丽丝传染了一样,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悲伤与疲惫,他开始意识到世界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简单,背负在自己身上的父辈往事与血脉荣耀,也开始变得具体而沉重。而眼前这位招人羡慕的大小姐,或许也和自己一样,承受着不知如何表达出来的哀伤。

“为什么要哭呢。”

“你想听吗,我都讲给你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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