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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心如刀割

婚礼终于开始了,教父在台上声情并茂地宣布婚礼仪式,宾客们配合地响起掌声。渐渐的,楚儿在吉姆院长的搀扶下如仙子般地出现,此刻的她是美丽的,优雅的,甜蜜的,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在当新娘的时候不漂亮。她穿着洁白的拖地长裙婚纱,裙边纕着珍贵的钻石,她每走一步,那些钻石似乎都在眨眼。她的头纱长及腰间,将她的整张脸紧紧地包裹,依稀间可以看见她一张诱人性感的薄唇。

吉姆院长将她的手交到东方影的手中,宾客再次响起掌声,有的未出嫁的少女已经微微含泪。

教父宣读着誓言,一字一句,深情而郑重,到了最后的环节,他们彼此交换戒指。突然,龙傲珊的心莫名的一紧,拳头紧紧地揪着衣角,似都要掐进血肉。关于誓言,龙傲珊一句都听不进去,唯独清楚地听到了东方影的那句‘我愿意’,接着,他深情且坚定地将戒指戴在了楚儿的无名指上。

凝视那枚免征着幸福与婚姻的戒指,楚儿微微抿嘴一笑。

轮到楚儿宣读誓言了,可她却产生了犹豫,那句‘我愿意’始终还在口中徘徊,大家看着十分着急,东方影也在紧张了。教父连续问了几句,也终归没有得到楚儿的回应,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突然,龙傲珊的脑海里出现一抹微笑,以及一个孩子的瘦弱身影,抬眸望去,天使解语仍在东方影的手上。二十年前,他们分别的时候,他说,他不会忘记她,结果,他还是没能抵住哥哥的魔法将她忘记了,而且还爱上了别人。

不,她做不到,做不到………她放不下,舍不下,她不甘心,决不甘心。哪怕要结束,也要彻彻底底地结束,让她明明白白的死心。

刹那间,时光停驻,所有人的微笑,动作,语言统统停止,好像被孙悟空使了定身法动弹不得,连目光也是呆滞的。原来,就在楚儿欲开口时,龙傲珊突然对大家施了魔法,暂时停驻时光,冰封大家。可是在所有人当中,唯独东方影是清醒的。

突如其来的一幕,东方影实在震惊,可当看到紫衣少女冷傲的表情时,他便明白了其中所有。他向她走去,带着愤怒:“珊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龙傲珊这层高深的魔法,除了过世的前任国王,就是困在雪海海底的龙思宇会使用。她目光冷冷一瞥,并未向他解释什么,直接长袖一挥,将东方影带到了一处崖顶,也就是当年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玉崖峰。

东方影还未缓过神来,腿脚发软,望着周围的山峦险峰,他不安道:“珊儿,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楚儿还在等我,我还要回去结婚呢。”

龙傲珊冷笑一声,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吗?就是在这里,曾经的种种我很难忘记,哥哥常说,难怪我那么记仇,别人给我十倍的痛苦,我就会还他千倍万倍的悔恨。”

“那你的意思呢?是要报复我吗?”东方影后退数步,已不想再作挣扎。

“不,我不会报复你。”龙傲珊靠近他一步,“换作以前,你带给我的泪与恨我定会加倍奉还给你,可是现在……我不知道它还有什么意义。爱也好,恨也罢,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离尽人散,我执着那么多何必呢?”

“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东方影不解。

龙傲珊摇头,似讽刺:“不知道,但就这样认输不是我的个性。我不甘心,从小到大我从没有输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爱我,哪怕忘记我了,也应该对我仅存一点记忆吧。”

话罢,东方影一脸无奈:“世间总有你必须值得认输的事情,我不想和你说什么大道理,说再多,你不听终归无用。”

龙傲珊扯出一抹微笑,将目光停在天使解语上,“把它给我,算是给我最后的记念,也是我唯一的想念。”

东方影抬起手指,望着那枚戒指笑:“不可以,因为它不属于我,所以我没有权利送给任何人。”

“什么?”龙傲珊一个哆嗦,什么叫做不属于它,那是什么意思?

东方影没有看到她震惊又诧异的神情,继续说:“那枚戒指是我弟弟的,小时候因为特别喜欢,所以才从他的手里抢来的,后来想想君子不夺人所爱,本来想还给他的,却没想到发生了爸妈的离婚事件,这件事也就落下了。”

龙傲珊木枘地听着,完全不敢相信,天使解语竟是严博的,那么二十年前他遇到的小男孩就是严博吗?天啊,老天是给她开了一个怎样的玩笑?

从认识她开始,他就知道她特别喜欢那枚戒指,“如果你真的想要,你和严博说说,他会送给你的,珊儿………”

东方影说着,越发查觉龙傲珊的神色不对,既担忧又不安,难道他又说错什么了吗?

龙傲珊连退数步,几乎退到悬崖边上,痛喊道:“不可能,我不相信,天使解语怎么可能是严博的?一定是你骗我。对的,对的………是你骗我,你和严博一样都那么喜欢骗人。天使解语不可能是严博的,我不相信,不相信………难道我执着了那么久是在告诉我爱错了人,恨错了人吗?天哪,简直太可笑了……”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一个劲地流着,神情恍惚,几乎接近崩溃边缘。

东方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突然一个醒悟,难以置信地说:“珊儿,珊儿……你告诉我,你爱我,是因为天使解语吗?因为你错把我认成是它的主人,所以,那严博不就是……”

“不是不是不是,统统不是,你闭嘴,什么都不准说。”龙傲珊双手捂着耳朵,一个劲地摇头,大声地吼道。

她还在自欺欺人,东方影提步向前,抓住她的双手,非要让她认清自己的感情:“龙傲珊,你听着,我不是天使解语的主人,严博才是,你一直在找的人,爱的人是他,你听明白了吗?你让我解脱吧,让自己解脱吧,别再执迷不悟了,你和他错过了那么多年,还不够吗?”

他将天使解语取下,然后套在龙傲珊的手上,她一个颤抖想要摘掉它,可是她越想摘就越是摘不掉,好像在她手上生了根般,怎么拔也拔不掉。

“你看到了吗?”东方影既觉得可叹又可笑,“这就是天使解语的灵性,它只会戴在彼此相爱的人的手上,曾经我把它取下戴在楚儿的手上,可是不到半刻功夫就掉下来了,这说明了什么。天使解语它会认主,因为严博爱你,所以它爱屋及屋,同样像严博那样深刻地爱着你。”

“胡说胡说胡说,你闭嘴啊。”龙傲珊已经失去理智,一声怒吼,天地动摇,山峦间纷纷崩裂,发出巨大的响音。

东方影捂住耳朵蹲下,着实被这响动吓了一跳。如果他再说下去,她会把自己杀掉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龙傲珊确实已经崩溃,失去了理智,情绪泛滥得一发不可收拾。她嘶吼着,狂叫着,好比一头发疯的野狼,充满了火的愤怒与狼的野性。

她的怒吼,震动了整个天地,狂风大作,树枝吹动,一不小心这里的一切都就会化为乌尽,掉入万劫不复。

东方影看着她这般模样,吓得腿脚发软,想要上前却又不敢,巨大的狂风更是让他站都站不稳。这时,龙傲珊已经退了悬崖,东方影浑身一颤,一把将她拉住,岂料却被龙傲珊一个甩手把他推了下去。

龙傲珊已经彻底失去理智,并未发现东方影被她无意推下悬崖,她继续笑着,哭着,喊着,然后一瞪飞跃天际,变成一团白云消失不见。

东方影坠在空中,一个劲地往下掉,下一秒他就会粉身碎骨,死无全尸。突然,他的脑海里浮现无数画面,甜蜜的,悲伤的,绝望的,甚至悔恨的,犹如电影画面一般接着出现。或许他的死是件好事,是他的解脱,是龙傲珊的解脱,是楚儿的解脱,如果没有他的存在,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舍,不舍楚儿,不舍母亲,世界上他最爱的两个女人。临死前,没有和楚儿结婚,没有和母亲道别是他今生唯一的遗憾,他会带着这个遗憾等待下辈子的投胎转世。

然而,当他准备接受死亡的时候,岂料,周围瞬间散发出无数光芒,如森林一样的绿色光芒将他团团圈住,接着一步步带着他往上升。东方影震惊之余,仍然保留着一丝清醒,难道是龙傲珊回来救他了吗?不,不对,她已经失去理智,彻底崩溃,哪还会关心他的生死。

难道是智慧长老他们赶来了吗?一定是这样。

整个玉崖峰都被无数光芒笼罩着,闪闪亮亮的,如果有人见过女娲补天的样子,相信就会知道那些光芒将东方影围着的时候有多美,有奇妙。所以,当智慧长老,楚儿,小晟子他们赶来的时候,见到的正是这个场景。当然,这也证实了东方影的判断是错误的,真正救他的,是大地之光,自然之光。

智慧长老觉得不可思议,瞪大了一双眼睛。小晟子和宋楚儿哪里能想到这些,都在关心东方影的情况,小晟子左看看右瞧瞧,都没有看见龙傲珊的身影,她会去哪里呢?

东方影平安落地,随后光芒消失,楚儿立即跑到他的身边拥抱他,哭道:“影,你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影………”

他仍然惊魂未定,靠着楚儿的力量支撑着,艰难地笑着:“没事,真的没事,你们怎么来了,爸爸呢?”

“喂,你们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好吗?珊珊呢?”小晟子着急地问道。

“珊儿她……”东方影皱紧眉头,略显为难,“对了,刚才谢谢你们救了我。”

“不是我们。”小晟子失去耐性,火气油然而生。

不是他们,那会是谁呢?东方影将目光望向智慧长老,只见他说:“真的不是我们,不信你可以问楚儿,关于这件事我也很纳闷。”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一脸疑惑,同时,也为龙傲珊的去向感到担忧。

东方影和楚儿的婚礼就这样结束了,一场瞩目的世纪婚礼也就这样结束了,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不告而终了。还有,关于龙傲珊的消息他们一无所获。她已经失踪整整十天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会去哪里。

在这十天里,严博不分昼夜地寻找龙傲珊,不管是她喜欢的地方,还是以前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或是龙傲珊偶尔提过的地方,严博统统去过了,可还是没有找到。渐渐的,他开始变得消极,整日食无味,睡无眠,神智也有些迷迷糊糊了,见着一个路人就拉着问“有没有见过我家的小姐”,或是不经意间瞧见一个穿紫衣的女孩就强行抱住,非说是他家的小姐。

智慧长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身边的这群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痴情啊!他也很想找到他的公主,可任凭他用尽了魔法,也丝毫联系不到关于龙傲珊的一点消息。天大地大,只有她还存活着,尚有一丝气息,智慧长老就可以找到她。可是,他连她的一丝气息也感觉不到,那么结果只有两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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