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了这一身道士服,难道就有人信了?”林叶打量了番道士,翻了个白眼。
“咳咳,这个主要也是得尊重下道士这个行业不是。我总不能穿上一身西装休闲裤,然后拉着人说我给你算个命吧?”
年轻道士说着,忽然从道袍的宽大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黑色龟壳。
“怎么样?“
“请我喝杯咖啡,我就给你算一卦。一杯咖啡也不贵,抵了这算卦的酬金你可稳赚不赔,甚至还大赚了一笔。”
林叶歪了歪头,虽然神色冷淡,不过看向年轻道士的眼神却是饶有兴趣。
他看不透道士的修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个道士头顶没有所谓的气运。
任何人的头顶上都有着那么一层气运,这气应该就是一个人从出生开始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而不断积累起来的。
一般人的气运都属于极为平庸的状态,就算偶尔有了些许机遇让气运强盛,过不了多久也会慢慢消失。
所以普通人头顶的气运基本上都呈现着半透明的状态。
修仙者则不会如此。每个修仙者都可谓是大气运者,毕竟修仙本身就是逆天而行,夺天地造化,因而修仙者的气运甚至会凝而不散,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修仙者的气运便会呈现出浓郁的金色。
可偏偏眼前这个年轻道士,自己明明能够感觉到他的灵力存在,也肯定是个修仙者,但他的头顶上却没有任何气运的存在。
“虽然一杯咖啡确实不贵,不过我也不愿意当冤大头,这年头江湖术士太多,你总要先证明下你的卦值得上这一杯咖啡钱吧。”
道士愣了愣,苦笑道:“若我只是普通江湖术士,你这番要求倒也并无不可。“
随后道士略有些骄傲,道:“但我学的是正统麻衣道术。麻衣一脉,窥的是天机,推得是天道,测的是命理,并非以骗术行天下。每算一卦,天道必定会给记上一笔,不过天道有缺,纵是九死之局,亦有一条生路。所以我麻衣一脉任何卜算都必须收取报酬,以此来获取天道一丝缝隙。若是没有个报酬,小弟我还年轻,万万不敢妄测天机的。”
林叶翘起二郎腿,听着道士的囧囧而谈,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道士终究还是忍耐不住的问道。
“当然好奇,但我却也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既然你主动来找我,那么自然是有事想要和我说。”林叶瞥了道士一眼。
“我不是那些江湖骗子,也窥得一丝天机。你因心爱之人离世,白虎星宿移位。而白虎主杀伐,杀念过重。而且,你想逆天道而行,扭转阴阳,却又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无甚把握。“
“逆天而行,扭转阴阳,此行必有凶险,何不先算上一卦,看看是否能提前做些准备?”道士兀自说出这一番话。
“就算你真的能窥到一丝天机,那又如何?天道纵然有缺,纵然可窥到一时之天机,但逆天而行,也终究脱不了最终的命运。”
“自古事在人为,我只信自己,不信命。如若自身强大到连所谓的天都怕,那过程也就毫无意义!”
“我辈修士本就逆天而行,如果要躲在天道的缝隙中苟延残喘,那就一辈子生活在天道阴影之下,有谈何逆天?”
听着林叶的话,道士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你难道对我为什么会知道你要做的事情一点都不意外?”道士那一脸震惊的表情终于慢慢恢复了过来,继而很是不甘心的问道。
“我为何要意外?天地之大,无奇不有,风水相术自古有之。老祖宗积累数千年的东西自有其奥妙,既然你是正统相术传人,而非那些江湖骗子,那么能够进行一些命理推算又有什么?”
“但这些对我问我没用。我这一生只信自己,不信命。”
林叶耸了耸肩,淡然道。
“况且,你只能推算天理,却无法做到逆天改命。如你能乱了这天机,蒙了这天道,那我到时信你三分。”
年轻道士的瞳孔一阵收缩,死死的盯着林叶看了好一会,良久才呼出一口浊气,随后整个人突然起身,朝着林叶躬身而拜。
林叶眉头微皱,却是没有多说。
“我叫李十三,麻衣一脉第十三代传人。此次来到这里,是专门为了寻你,林叶!一个不尊天道,一个命理术数均无法推算的人!”
“恩?继续。”林叶提起了兴趣。
道士说着,已经重新坐回了沙发,脸上流露出了遗憾的神色:“家师三年前便知自己大限将至,命不久矣。然而一生所学却仅是麻衣一脉皮毛相术,家师颇为不甘,励志于补全麻衣道统,可百年时光却是毫无建树,白白耗去了修炼的时光,以至迟迟无法突破。眼见即将入土,补全道统之事定难以完成,所以家师临去前决然以自身不足三年寿元为代价,强行窥探天机,希望能够找到可以补全道统的办法。”
“结果如何?”林叶也是不由开口问道。
在林叶看来,所谓的风水相术实际上就是对于气运的一种判断。
真正的风水相师必然对气场的感应极为敏锐,而且有专门分辨的办法。
在林叶想来,风水相师为人测算命理便是通过这人的气运进行有限度的预测。
至于窥探天机,自然便是窥测这苍天之气。
但大道无形,苍天之气自然也是浩瀚无边,以凡人之身窥测天运,自然承受不住天运的庞大压力,因而相师这类的人物大都无法善终。
道者五弊三缺,便是如此。
“结果师父当场便受到天道反噬。原本相貌只如五六十岁中年人的师父一瞬间仿佛便老了几十岁,跌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我当时很害怕,却又束手无策,随后师父跟我说了一些话,紧接着就在我的眼前坐化了。”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多年,可是道士看起来仍然止不住的悲伤。
“你师父说了什么?”
“三年后的今天,让我来找一个无法看到气运,无从推测其命理,同时也并非相师的人,然后,跟着他。”
“按照你的意思,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林叶挑了下眉毛,指着自己问道。
“没错,每个人都有其自身的气运,这种气运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而不断地产生变化,其他人都非常正常,我找寻了三年,只有你的气运我完全看不到。师傅说过,看不到气运之人,这类人都不是地球土著人,因而地球天道管不到他们!”
“你为什么确定是我?我也同样看不到你头顶的气运!“
“你……你说什么!”听到林叶的话后道士如遭电击般猛然间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双手按住了桌子,瞪大眼睛看着林叶,满脸不可思议。